最近因为雷古勒斯身上的炼金图案,斯内普暂时不用参与更多关于雷古勒斯的研究,得以有更多时间研究希尔家族的诅咒,只是资料看的越多,越发觉得与其说希尔家族背负的是诅咒更像是某种契约。
获得特殊力量的家主们需要支付的代价是自己27岁之后的生命。
27岁确实太年轻了,在这个巫师普遍能活到两三百岁的当下来说确实太年轻了。
这份发现,让他不得不去找邓布利多商量怎么做。
在庄园的图书室里,斯内普向邓布利多复述了他的发现。
“……契约,而非诅咒。这意味着我们之前的很多基础假设可能需要推翻。”斯内普总结道,黑袍在踱步中微微翻滚。
邓布利多安静地听着,指尖相对。“一个非常关键的洞察,西弗勒斯。这或许能解释为何希尔家族历代天才都束手无策。他们一直在试图‘对抗’,而非‘协商’。”他湛蓝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看向斯内普,“那么,你打算如何进行下一步?任何涉及契约本质的探测,都必然惊动它本身。”
“这正是问题所在!”斯内普声音低哑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一样,“任何深入的实验都不可能瞒过她。我们必须……沟通。”
邓布利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的微笑:“我注意到,你用了‘我们’。”
斯内普僵硬地别开脸,不再与邓布利多对视。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语气变得郑重,“她对我们的信任,远超寻常的合作范畴。你感受到了,不是吗?这座庄园本身就在诉说着什么。”
斯内普无法反驳这件事,他早就发现衣橱里那些悄然出现、用料考究且完全符合他习惯的衣物;餐桌上那些渐渐偏向了他隐秘口味的菜肴……
这些细微之处,无一不在宣告希尔家族对他们生活习惯的渗透与接纳,以及更深的了解。
这极其容易让宾客产生归属感的错觉,以及……他下意识摸向左手的手环上。
“他们到底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斯内普的声音因为困惑、以及一丝隐蔽的愧疚而微微颤抖,“如此精心的笼络。”
“或许,”邓布利多看着越发紧绷的斯内普,温和地说,“他们想要的,并非某样具体的东西,而是‘人’本身。我写信询问过几位在非洲和美洲的老友,他们口中的伊莎·希尔,神秘、强大、行事果决,偶尔甚至显得冷酷,与我们眼前这位,似乎也存在着微妙的差异。”
这段对话非但没能驱散迷雾,反而让斯内普陷入了更深的迷惘。
他下意识地用右手整理了一下左手的袖口,意料之外的指尖在布料下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金属物。
那是伊莎为他打造的炼金手环,他已经日渐习惯手环的存在。
一个阴暗的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他知道伊莎·希尔所有的魔药偏好,而对方对自己几乎不设防。
如果……如果在为她准备的魔药中加入两滴吐真剂,再辅以一个小小的遗忘咒……
“或许有更温和的方式,”邓布利多的声音适时响起,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打算与挣扎,“比如,直接询问?开诚布公的合作,有时候比任何魔药或咒语都更能触及真相。”
斯内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既是嘲讽邓布利多的“天真”,也是嘲讽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卑劣。
“直接询问?然后期待她将家族最核心的秘密和盘托出?”斯内普的黑色眼睛里满是讥诮,“还是说,你认为她会‘配合’我们进行那些可能让她痛不欲生的实验?”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让斯内普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我会去找她谈。”
斯内普对邓布利多扔下这句话,黑袍翻滚地离开了图书室。
谈话? 在不暴露自身疑虑和脆弱的前提下,去询问一个可能关乎对方生命本质的秘密?
旁敲侧击?伊莎·希尔的敏锐,诡谲的手段,她不可能毫不察觉。
直来直往?不符合他与伊莎·希尔之间这种建立在危险平衡上的合作关系。
于是,他选择了一种更符合他习惯的方式——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