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重新回到相对明亮、人声隐约可闻的胡同主道,被寒冷的夜风一吹,娄晓娥才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重重地呼出一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浊气,浑身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忠……忠义哥……刚刚……刚刚吓死我了……”
刚才那昏暗小屋中惊心动魄的一幕,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从记忆中淡去。
王忠义停下脚步,在略显昏暗的街灯下转过身,双手捧住她冰凉的脸颊,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惊出的泪花,语气轻松地笑道:
“傻丫头,你当你男人是纸糊的?就那几个歪瓜裂枣,再来十个也不够看。你没看见最后那摊主都吓成什么样了?裤子都湿了。”
听到“吓尿了”这个粗俗却形象的词,娄晓娥想象了一下刚才那摊主瘫软在地的狼狈相,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怪地捶了他一下:
“你还有心思说笑!不过……你刚才扔钱那一下,也太厉害了吧?钱怎么能飞进墙里?”
“一点小把戏,功夫练到深处,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王忠义轻描淡写地解释,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以免暴露太多超越常理的能力。
他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将话题引开:
“别想那些扫兴的事了。看看咱们今晚的收获?”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两枚险些用“非常规”方式换来的银币,在灯光下仔细端详。
一枚是极其罕见的“孙中山像地球版”,另一枚是“张作霖纪念币”,品相都相当完好。
虽然经历了一场风波,但能以这种方式“到手”,其价值远非金钱所能衡量。
“就为了这两个小东西,差点惹出大麻烦。”
娄晓娥心有余悸地看着银币。
“值得。”
王忠义目光深邃,小心地将银币收好。
“这两枚东西,以后能换的东西,超乎你的想象。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
“今天这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黑市鱼龙混杂,以后咱们再来,得更小心些。刚才那几个人,虽然被吓住了,但难保不会怀恨在心,或者出去乱说。”
他倒不是怕报复,以他的身手和身份,那几个人根本构不成威胁。
他担心的是“怀璧其罪”,如果被更厉害的角色盯上他辨识珍宝的能力和雄厚财力,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可能牵连到娄晓娥。
“嗯,我都听你的。”
娄晓娥现在对丈夫是百分百的信服和依赖,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她更觉得待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走吧,回家。今晚吓着你了,回去给你熬碗安神汤。”
王忠义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推着自行车,两人身影渐渐融入四合院方向的夜色中。
而在他们身后那条黑暗的胡同里,那间小屋内的烛火早已熄灭。
摊主和两个同伙瘫坐在地上,良久才敢动弹。
摊主摸着自己脸上已经凝固的血痕,看着墙上那五张如同镶嵌进去的纸币,声音依旧发颤:
“妈呀……这到底是哪路神仙……咱们今天真是捡回一条命……”
其中一个大汉咽了口唾沫:
“大哥,那钱……还抠出来吗?”
“抠个屁!”
摊主没好气地骂道。
“就让它镶在那儿!给咱们镇宅辟邪,也提醒咱们,以后招子放亮点儿,不是啥钱都能赚的!”
经此一吓,这伙人倒是真的收敛了许多,短时间内不敢再干这种强买强卖的勾当。
而关于黑市里来了个能用钱当飞镖的“高人”的模糊传闻,也开始在小范围内悄悄流传,却又因当事人语焉不详和听起来过于玄幻,最终只成了四九城黑市众多真假难辨的传说之一。
王忠义并不知道这些后续,他正享受着回家的温馨,思考着如何将今晚的“战利品”妥善收藏,并规划着下一步更系统、更安全的银币收藏计划。
这个夜晚的插曲,有惊无险,反而让他更加明确了未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