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野菜美食周”的余热还未完全散去,一场不期而至的倒春寒,如同猛兽般席卷了喀拉昆仑高原。
连续数日,气温骤降,狂风裹挟着冰粒和雪花,狠狠抽打着刚刚显露出些许生机的大地。
对于依靠有限耕地、与天争食的驻地周边村庄而言,这场寒潮无异于一场灾难。
消息传到团里时,谭晓晓正和炊事班核算本月消耗。
驻地联络员眉头紧锁地汇报:“王家庄、李屯的春小麦、青稞和早春土豆,嫩苗冻死冻伤了一大片!老乡们看着地,眼睛都红了,今年口粮怕是……”
食堂里顿时安静。小孙师傅重重叹气:“这鬼天气!庄稼人靠天吃饭,可咋整?”
谭晓晓的心沉了下去。她深知春耕对农民意味着什么,幼苗受损直接影响一年生计。
部队与百姓休戚与共,百姓的困难就是部队的牵挂。
她没有多说,只对联络员道:“麻烦带路,我想去地里看看。”
陆霆骁得知后沉默片刻。她怀孕近五月,高原野外寒冷难行。
“让卫生员跟着,穿厚些,只看一会儿就回来。”
他最终替她紧了紧大衣领口,沉声叮嘱。
谭晓晓蹲下身,不顾湿冷仔细查看冻伤的幼苗。指尖轻触受损叶片,意识已悄然连接空间。
感知力蔓延开去,分析着植株损伤程度、根系状态,以及土壤中被寒气破坏的微观环境。
与此同时,她的意识沉入空间深处。
在那片生机勃勃的黑土地上,她重点“观察”着之前用灵泉与黑土优选培育出的耐寒作物变种——这些变种抗寒性与恢复力远超普通品种,生长周期也更短。
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在她脑海中清晰起来。
回到团部,她连夜整理思路,第二天一早就向周政委和陆霆骁汇报。
“政委,团长,我去看了,冻害确实严重,但并非全部绝收。”
谭晓晓开门见山,摊开自己画的简易示意图,
“一部分幼苗只是地上部分受损,根系还有活力;土壤底墒还在。现在最要紧的是两件事:一是抓紧时间补种、改种,抢回农时;二是想办法提升补种作物的抗寒能力和生长速度。”
“补种?种子从哪里来?而且时间这么紧,就算补种,产量也怕是大受影响。”周政委沉吟道。
“种子,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一部分。”谭晓晓目光坚定,
“我……之前因为食堂尝试在小菜园种植,通过一些老农和偶然的机会,收集到少量据说比较耐寒、生长期短的本地老品种种子,也托人从山外农技站换过一点抗寒新品种。数量不多,但可以作为一个起点。”
她略去了空间培育的核心部分,这是她无法言说的秘密,但提供的理由合乎情理。接着,她提出了具体方案:
谭晓晓提出了三步方案:组织官兵协助清理田地、分发耐寒种子补种、利用煤渣草木灰制作保温有机肥,并尝试配制“土法防寒营养液”增强作物抗性。
陆霆骁深深看着她,明白这方案背后有她特殊能力的支撑,但她选择了最稳妥、不引人怀疑的方式来实现。
“方案可行,”他最终开口道,最关心的仍是她的身体,“但配营养液和指导耕种需要频繁跑驻地,你身体吃得消吗?”
“我会注意,只在关键环节去,大部分具体操作可以教会战士们和村里的积极分子。”
谭晓晓摸了摸肚子,感受着里面安稳的胎动,微微一笑,“而且,我觉得宝宝也想帮忙呢。”
周政委一拍桌子:“好!晓晓同志这个方案考虑周全,军民一家,共度难关!团里全力支持!人手、车辆、必要的物资,马上协调!陆团长,你盯着点晓晓同志的身体,可不能累着。”
计划迅速展开。
谭晓晓将空间里优选培育的“特需种子”(她提前做了淡化处理,使其外观与某些市售或本地品种相似)掺入那些合理来源的种子中,以“部队农技试验支援”的名义分发给农户。
同时,她在食堂后边腾出一块地方,带着几个战士和热心军属,开始制作“发热有机肥”和配制“防寒营养液”。
她亲自到田间地头示范了几次,如何清理冻害,如何补播,如何施用她带来的肥料和喷施营养液。
她的讲解清晰易懂,态度亲切,很快就赢得了老乡们的信任。
尤其是当她喷施过“营养液”的田块里,那些补种的幼苗明显比别处更快破土、更显绿意,甚至一些原本蔫头耷脑的伤苗也开始缓慢恢复生机时,老乡们简直把她当成了“活菩萨”。
“谭主任,您这法子真灵!这苗看着就精神!”
“这部队来的种子也好,出苗齐,长得壮实!”
“多亏了咱们队伍,多亏了谭厨娘啊!”
感激的话语在村庄间流传。谭晓晓的名字,又一次与“希望”和“实实在在的帮助”联系在一起。
这段时间,谭晓晓虽然忙碌,但在空间灵泉的滋养和内心充实的力量下,身体状态保持良好。陆霆骁细心照料,确保她得到充足休息。
春寒退去,阳光回暖。受灾的田野上,新绿顽强地覆盖了寒潮的痕迹。补种的作物与劫后余生的秧苗一同生长,重新点燃了丰收的希望。
团部会议上,周政委称赞:“晓晓同志又立一功,减少了老乡损失,巩固了军民团结。咱们136团的后勤保障,真是做到家了!”
傍晚,谭晓晓与陆霆骁并肩站在高处,远望渐绿的山野。
“累吗?”陆霆骁握紧她的手。
“不累。”谭晓晓靠在他肩头,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和腹中生命的跃动,“能帮到他们,心里踏实。你看,苗又绿了,希望总能在土里长出来。”
风已褪去寒意,带着泥土苏醒的气息和淡淡的青苗香。
这场倒春寒的危机,在军民同心与不为人知的努力下,正悄然化为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