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石子投入烂泥的声响。那怪物前扑的凶猛势头猛地一滞,整个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砸中,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动作明显变得迟缓、呆滞,额头被击中的地方,冒起一缕极其细微的、带着焦臭味的青烟!
几乎就在赵贞出手的同时,蒲诗雨娇叱一声,身形灵动如蝶,避开另一只怪物抓来的利爪,她指尖那叠成剑形的黄色符箓无风自燃,“轰”地一声化作一道炽热耀眼、如同灵蛇般的赤红色火线!那火线并非凡火,带着一股阳刚破邪的气息,灵活地缠绕住那只怪物的双腿!
“嗤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浸油的皮革上,刺耳的声音伴随着焦臭的白烟升起!那怪物发出一声更加狂躁的嘶吼,双腿被火线缠绕处,皮肉瞬间变得焦黑,行动能力大减,踉跄着几乎栽倒在地!
民警王超、李静、张海则展现出了扎实的公安系统近身格斗功底。王超面对一只扑来的怪物,一个标准的侧滑步迅捷避开其锋锐的爪击,同时腰部发力,身体如同绷紧的弹簧猛然回转,手中带电的甩棍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由下至上,一记凶狠的“上撩棍”,精准地抽打在怪物毫无防护的腋下关节处!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电击爆鸣,那怪物的整条左臂瞬间耷拉下来,动作变形。但怪物似乎毫无痛觉,仅凭右臂依旧疯狂抓挠!
李静则更为灵活,她利用身材相对矮小的优势,一个迅捷的“潜身翻滚”,从一只怪物挥来的手臂下钻过,起身的瞬间,手中甩棍如同毒蛇出洞,一记迅猛的“直刺”,包裹着跳跃电弧的棍头狠狠捅在另一只正欲从侧翼偷袭张海的怪物腰眼位置!强大的电流瞬间贯穿,那怪物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动作出现了短暂的僵直!
张海则怒吼一声,面对正面冲来的怪物,不闪不避,一记势大力沉的“正面劈棍”,如同力劈华山,带着全身的力量和体重,狠狠砸向怪物的天灵盖!“砰!”一声闷响,如同砸在实心的橡胶轮胎上,那怪物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头颅被打得向后猛地一仰!
民兵孙强、赵磊、钱坤、周伟四人,则爆发出了惊人的血性和勇猛。他们怒吼着,施展出平时在武装部训练时掌握的、以刚猛凌厉着称的“黑龙十八手”!孙强面对一只怪物,直接一记“青龙探爪”,左手虚晃吸引注意,右手呈爪状,五指如钩,带着恶风,狠狠抓向怪物面门,虽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却成功吸引了其注意力,为身旁的赵磊创造了机会!赵磊抓住时机,一记“猛虎硬爬山”,侧身进步,沉肩坠肘,用坚硬的肩胛骨配合全身力量,猛地撞在怪物胸口,将其撞得向后踉跄!
钱坤和周伟则配合默契,钱坤一记“迎门三不顾”的扫堂腿,虽然未能扫倒力大无穷的怪物,却成功破坏了其下盘平衡,周伟紧随其后,一记“霸王硬折缰”,手中带电甩棍如同铁鞭,带着全身旋转的力量,狠狠抽打在怪物支撑腿的膝盖侧面!“啪嚓!”一声,怪物的膝盖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终于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怪物们则完全依靠着本能和那股诡异的驱动力量,乱抓乱咬,力大无穷,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它们的利爪刮擦在队员们胸前坚硬的“七星护心镜”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溅起一蓬蓬耀眼的火星!暗藏的能量与阴煞之气碰撞,发出细微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滋滋”声。好在护心镜防护力惊人,没有一名队员被破防受伤,但那巨大的冲击力和恐怖的景象,依旧让每个人心头狂跳,冷汗浸湿了内衣。
狭窄的死胡同里,人影疯狂交错,呼喝声、嘶吼声、电击的爆鸣声、肉体被沉重击打的闷响声、符箓燃烧的噼啪声、利爪与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幅混乱、惨烈而超现实的战斗画卷!特事局成员的法术与格斗,警方的实战技巧与武器,民兵的刚猛招数与血性,与怪物们毫无章法却致命疯狂的反扑,在这方寸之地激烈地碰撞、交织!
很快,在队员们默契的配合、精良的装备尤其是“七星护心镜”的关键防护,以及特事局成员有效的术法牵制下,怪物们逐一被压制、击倒。最终,随着林骁一声带着喘息和决绝的怒吼:“打头!彻底摧毁!一个不留!”
队员们集中最后的力量和怒火,沉重的、跳跃着蓝色电弧的战术甩棍,带着全身的力量和速度,狠狠地、一次又一次地、毫不留情地砸向那些仍在挣扎嘶吼的怪物的头颅!
“噗!噗嗤!咔嚓!!”
如同一个个熟透过度、内部腐烂的西瓜被铁锤砸碎!怪物的脑壳在蕴含着巨大动能和电流的重击下,纷纷爆裂开来!红白相间的、粘稠的脑组织混合着黑色的、散发着浓郁恶臭的粘稠液体,如同被炸开的浆果,四处飞溅!有的甚至溅到了两侧斑驳的墙壁和队员们沾染了汗水和污垢的脸上!
失去了头颅,或者头颅被彻底砸烂、摧毁了内部某种维系其活动的核心后,那些前一秒还在疯狂攻击的怪物,终于如同被剪断了所有提线的木偶,动作瞬间停止,僵直了一下,然后直挺挺地、重重地倒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彻底不再动弹。
战斗,在持续了约三分钟后,终于结束。
狭窄的死胡同里,弥漫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血腥、焦糊、恶臭和硝烟(电击产生的臭氧)的怪异气味。队员们微微喘着粗气,背靠着墙壁或者彼此支撑,警惕地用甩棍拨动着地上的残骸,确认没有漏网之鱼还能活动。每个人的脸上、作战服上都沾满了汗水和溅射到的红白黑混合物,眼神中充满了激战后的疲惫、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丝面对这种超常敌人所带来的、深层次的震撼与沉重。手中的电击甩棍棍尖,依旧偶尔跳跃着一两下微弱的电弧,发出“噼啪”轻响。
天色在惨烈的战斗结束后,终于艰难地泛起了鱼肚白,驱散了部分夜色,却驱不散弥漫在勐巴拉纳西州公安局指挥中心内的凝重气氛。
岩文罕、召婷、文炳桂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紧紧盯着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面实时显示着各巡查小队的位置和状态。当第十小队带着一身硝烟与血腥气,押运着那些怪物的残骸(被封存在特制的裹尸袋中)返回局里后,林骁甚至来不及清洗,就立刻被召到了指挥中心进行当面汇报。
林骁站在大屏幕前,尽管身体疲惫,但眼神依旧保持着刑警特有的锐利和冷静。他详细、客观地汇报了昨夜民安小区死胡同内的遭遇战,从发现诱饵,到追击,再到被伏击,以及最后的战斗过程,没有遗漏任何细节。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异常沉重:
“岩局,召婷组长,文处长,”他的目光扫过三位指挥官,“通过昨晚的战斗,我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而且令人不安的感觉……这些东西,恐怕绝不仅仅是依靠本能行事的‘尸体’或者‘怪物’。”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它们懂得利用那个‘老太太’作为诱饵,吸引我们注意;懂得在我们追击的路径上,选择最有利于伏击的死胡同;懂得在我们进入包围圈后,才同时从多个隐蔽点发动袭击,形成合围……这整个过程,表现出了一种初级的、但确实存在的战术思维和协作能力!这……这和我们之前理解的、只知道凭借本能扑咬的低等僵尸,完全不同!”
他的话语,像一块沉重的巨石,投入了指挥中心本就不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在场的几位其他刚刚返回、正准备汇报情况的小队组长,闻言都露出了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岩文罕的眉头死死锁住,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他看向一直沉默站立在一旁、仔细聆听的赵贞,语气严肃而带着明显的倚重:“赵贞同志,你是特事局的专业人员,经历过的异常事件比我们多。对于林组长的这个判断,你的看法是什么?”
赵贞上前一步,她清秀的脸上还带着战斗后的疲惫,但眼神清澈而沉稳,她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岩局长,林组长的观察非常敏锐,判断也基本符合我的现场感受。在我之前参与处理过的几起涉及‘行尸’、‘走肉’或是被阴邪能量驱动的案例中,低阶的存在确实多以混乱、无序的本能为主,如此具有组织性、协同性,甚至懂得运用简单战术的行为,极为罕见,在我的经历中是第一次遇到。”她微微蹙眉,继续道,“这背后,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存在一个具备更高智能的‘指挥节点’在幕后操控它们;要么……这些东西本身,就处于一种我们尚未完全认知的、更为高级的‘进化’或者‘变异’阶段。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比我们最初预想的要复杂和严峻得多。”
其他几个小队的组长也纷纷上前汇报。负责城东锦绣花园区域的第五小队组长、一位身材壮硕的老刑警,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咂舌道:“好家伙!老林你们那边这么刺激?我们那边一晚上屁动静没有,除了吓跑两只野猫,安静得吓人!”他脸上带着未能遭遇敌人的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一种听到战友经历险情后的凝重。
负责新城国际工地周边区域的第八小队组长,一位年轻的派出所副所长,则挺直腰板,语气坚定地说:“岩局,不管这些东西是什么来头,有多狡猾,只要它们敢露头,我们第八小队绝对不含糊!保证坚决、彻底地把它们消灭掉,绝不让它们危害到任何一个老百姓!”他的脸上,充满了人民警察保卫家园、守护人民的坚毅和无畏。
负责老城区的第十二小队组长,一位经验丰富的民兵队长,也瓮声瓮气地补充道:“是啊岩局长,召婷组长,你们放心!咱们民兵兄弟也不是吃素的!黑龙十八手练了这么多年,正愁没地方使呢!这些鬼东西再敢来,定叫它们有来无回!”他的话语朴实,却透着一种源自民间、保卫乡土的强大决心和勇气。
听着各小队的汇报和表态,岩文罕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知道,初战的胜利只是暂时遏制了对方的猖獗,但隐藏在幕后的真相和更大的威胁,远未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