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序之地”防空洞，气氛凝重。吴海代表的“复兴会”展现出的实力和野心，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那不仅仅是武力威胁，更是一种体系化的、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顾九黎没有召开全体会议制造恐慌，而是将张魁、侯小利、周明远等核心成员召集到角落。
“情况大家都清楚了。”顾九黎开门见山，“‘复兴会’想吞并我们，至少目前看来，他们暂时放弃了武力强攻，改为利用和试探。”他晃了晃手中的微型存储卡，“这是他们给的‘甜头’，关于林疏月实验室的情报。”
“首领，我们真要帮他们拿那个什么‘源血’？”张魁皱着眉头，他对这种被利用的感觉非常不爽。
“帮？当然不。”顾九黎冷笑，“但我们确实需要进入那个实验室。林疏月知道病毒的核心秘密，甚至可能关系到所谓的‘方舟’和‘涅盘协议’。我们必须赶在‘复兴会’之前，拿到主动权。”
他看向周明远：“周先生，据点内部管理和积分制度的细化，抓紧进行。我们需要尽快提升整体效率和凝聚力。”
“明白。”周明远点头。
“张魁，防卫队的训练不能松懈，尤其是对新加入人员的筛选和整合。刘猛可以用，但要盯着点。”
“交给我。”张魁拍了拍胸脯，牵动了伤口，龇了龇牙。
“侯小利，王姐，物资管理和医疗储备是根基，必须确保稳定。”
“顾先生放心。”
分派完任务，顾九黎独自走到洞穴深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将那枚微型存储卡插入从“血狼帮”据点搜刮来的、一台尚能运行的便携式平板电脑中。
数据读取出来，内容比预想的要详细。包含了林疏月实验室（对外名称是“疏月生物基因研究中心”）所在高科技园区的地图，标注出了主要的建筑分布、外围安保力量（主要是自动防御塔和巡逻机器人）的部署点位和大概的活动规律。甚至还有几条可能的潜入路径分析，但都标注着“高风险”。
关于实验室内部，信息就少得可怜，只提到了核心区域需要特殊权限，并且有“生物识别防卫系统”。至于“源血”样本的具体位置，更是只字未提。
显然，“复兴会”也未能渗透进实验室核心，他们同样在寻找突破口，而顾九黎这个被林疏月“关注”的变量，就成了他们眼中的钥匙。
顾九黎关掉平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硬闯实验室，以“新序之地”目前的实力，无异于以卵击石。必须另辟蹊径。
他的目光落在了趴在旁边假寐的红眼身上。经过连番战斗和能量的滋养（顾九黎偶尔会给它一些普通脑核吸收），红眼的体型似乎又壮大了一圈，暗红色的皮毛油光发亮，气息也更加深沉。
变异生物的进化……如果能够引导甚至加速这个过程，或许能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他想起了那颗鼠王脑核中感知到的对“源血”的渴望。是否所有变异生物，都在本能地追寻着这种“源头”之物？如果他能找到替代品，或者模拟出类似的气息……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他需要更多的脑核，特别是高等级的变异生物脑核，来研究其能量结构和意识残留，尝试理解它们进化的规律。同时，他也需要测试，他的【驯兽】技能和规则嘲讽系统的能量，是否能对变异生物的进化产生主动影响。
这像是一场风险投资，将资源“质押”在生物进化这个不确定的“项目”上，赌它能带来超额的“回报”。
“红眼，”顾九黎传递出意念，“我们需要更多……强大的伙伴。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像你一样，或者比你更强的‘王者’吗？”
红眼抬起头，暗红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随即传递回一段模糊的影像：一个黑暗、潮湿、布满巨大管道和废弃机械的地下空间，里面盘踞着许多强大的气息，其中最强大的几个，带着令它都感到忌惮的威压。
地下排水系统？或者某个大型地下设施的深处？
那里无疑是极度危险的，但高风险往往意味着高收益。
“准备一下，”顾九黎对红眼道，“明天，我们去那里看看。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解决另一个问题。”
他站起身，走到洞穴中央，对正在组织人员学习武器操作的张魁道：“张魁，挑五个人，带上家伙，我们出去一趟。”
“首领，去哪？”
“做空。”顾九黎吐出两个字，脸上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半小时后，顾九黎带着张魁、刘猛以及三名防卫队员，由红眼和两只变异犬开路，离开了防空洞。他们没有前往危险的地下区域，而是朝着之前“铁砧”营地东面、那片曾经被“跳跃者”困扰的区域潜行而去。
根据周明远之前的情报和红眼的持续侦查，那片区域虽然“跳跃者”的主力之前被引去攻击“血狼帮”而损失惨重，但依旧残留着不少丧尸，而且因为之前的混乱，吸引了一些新的变异生物盘踞。
顾九黎的目标，就是这些变异生物。他要“做空”它们——先利用它们清理掉普通丧尸，削弱其实力，然后再出手收割它们的脑核。
他们来到距离那片区域不远的一栋废弃高楼天台。从这里俯瞰，可以看到街道上游荡着不少丧尸，其中夹杂着几只行动迅捷、四肢着地、能够轻松攀爬墙壁的“跳跃者”，甚至还能看到一两只体型怪异、散发着不同能量波动的其他变异体。
“看到那只趴在公交车顶、像剥了皮的蜥蜴一样的东西了吗？”顾九黎指着下方，“还有那边阴影里，那个触手在不断摆动的……应该是某种变异藤蔓或者章鱼类的怪物。它们就是我们的目标。”
“怎么做？”刘猛跃跃欲试。
“先让它们互相消耗。”顾九黎拿出几个之前小陈制作的、威力较小的声光炸弹，“我们用这个，把普通丧尸往那两个变异体附近驱赶。丧尸会本能地攻击非同类，尤其是散发着更强能量波动的变异体。”
他让张魁和刘猛带着声光炸弹，分别绕到两个变异体所在区域的两侧。
“听我信号，同时投掷，制造混乱，然后把丧尸往中间赶。”
计划简单粗暴，但有效。
随着顾九黎一声令下，两侧几乎同时响起了爆炸声和刺眼的闪光！
下方的尸群瞬间被惊动，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在顾九黎有意识的引导（通过投掷石块和制造噪音）下，大部分丧尸被驱赶着，涌向了那只变异蜥蜴和变异触手怪所在的位置！
“吼！”
变异蜥蜴被激怒了，细长的舌头如同鞭子般抽出，瞬间将靠近的几个丧尸脑袋击碎！它身上分泌出带有腐蚀性的粘液，靠近的丧尸皮肉滋滋作响。
另一边的变异触手怪也挥舞着布满吸盘的触手，将丧尸卷起、勒碎，或者直接塞进位于身体中央的、布满利齿的口器中！
丧尸们毫无惧意，前仆后继地涌向这两个“异常点”，用数量堆砌着伤害。
顾九黎在天台上冷静地观察着。这就是他想要的“做空”效果——利用丧尸这支“免费”的军队，去冲击和消耗那两个“高价值目标”的“股价”（体力和能量）。
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普通丧尸被屠戮了上百只，而那只变异蜥蜴身上也多了不少伤口，动作明显迟缓下来。变异触手怪的一根触手也被丧尸硬生生扯断，流出墨绿色的汁液。
“差不多了。”顾九黎估算着时机，“该我们进场‘收割’了。”
他带着队员迅速下楼，从侧面接近战场。
“优先解决那个受伤的蜥蜴！红眼，你们缠住那个触手怪！”
命令下达，众人立刻行动。
张魁和刘猛带着两名队员，利用废墟作为掩体，集中火力射击那只行动变慢的变异蜥蜴。子弹打在它坚韧的皮肤上，迸射出火星，但之前的消耗战已经削弱了它的防御，很快就被打得皮开肉绽，发出凄厉的嘶鸣。
红眼则率领两只变异犬，如同三道红色闪电，扑向了那只变异触手怪。它们灵活地躲避着挥舞的触手，不断用利爪和牙齿在对方主体上留下深深的伤口。
顾九黎没有直接参与攻击，他站在后方，【信息伪装】技能全开，降低自身存在感，同时仔细观察着两个变异体的能量流动和战斗方式，试图寻找规律和弱点。
终于，在密集的火力下，变异蜥蜴哀嚎一声，倒地不起。另一边的触手怪也在红眼它们悍不畏死的攻击下，主体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墨绿色的汁液流了一地，触手无力地垂下。
“停火！收集脑核！注意警戒！”顾九黎下令。
队员们迅速上前，破开变异蜥蜴和触手怪的头颅，取出了里面的脑核。变异蜥蜴的脑核是土黄色的，蕴含着厚重而暴躁的能量；触手怪的脑核则是墨绿色的，能量波动更加阴冷粘稠。
【检测到可吸收能量源（中纯度）。是否吸收？】
系统提示再次出现。
顾九黎依旧选择暂时不吸收。他将这两颗脑核小心收好，这都是宝贵的实验样本和研究材料。
整个过程高效、迅速，以最小的自身消耗，获取了两颗价值不菲的变异脑核，还顺便清理了大量普通丧尸。
“做空”成功，完成了一次漂亮的“风险对冲”和“资产收割”。
返回“新序之地”的路上，顾九黎一边走，一边感受着那两颗变异脑核中截然不同的能量属性。他在思考，能否利用规则嘲讽系统的能量，模拟或者调和这些不同的能量波动，尝试对红眼进行“催化”？
如果能成功引导红眼再次进化，那么探索那个危险的地下区域，以及未来应对“复兴会”和林疏月实验室，都将多出一张重要的底牌。
这无疑又是一场高风险的投资。但如果成功，回报也将是巨大的。
他将一颗普通的丧尸脑核递给红眼，看着它吸收后气息微微壮大了一丝，心中那个关于“生物质押”和“催化进化”的计划，越发清晰起来。
回到防空洞，顾九黎立刻将自己关在角落里，开始研究那两颗变异脑核和规则嘲讽系统能量的互动。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丝系统能量，尝试接触那颗土黄色的蜥蜴脑核……
而在城市另一端，那座守卫森严的地下实验室里，林疏月看着屏幕上那个代表顾九黎能量波动的光点再次变得活跃，并且似乎在进行某种能量交互实验时，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期待。
“变量……终于开始主动触碰规则了么……”她低声自语，“只是不知道，你这把钥匙，最终会打开哪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