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汁带着点微辣的甜，肉质鲜嫩多汁，和食堂里那些精准配比却没什么味道的能量块完全不同，香气顺着喉咙往下滑，连带着心里那点因为没找到档案的失落都淡了不少。
桃夭自己也拿起一串啃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又打开食盒，把能量布丁推到赛罗面前：“这个也好吃，甜甜的。”
赛罗没客气，叉起一块布丁塞进嘴里。
绵密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带着星蜜特有的清甜，让他想起小时候偷偷跑到光之国边缘的星果园，摘了颗没熟的果子啃，酸得皱眉头却还是舍不得扔的滋味。
两人就这么坐在塔顶的地板上，你一串我一块地吃了起来。
赛罗啃着烤串，看着身边吃得一脸满足的桃夭，忽然觉得刚才那点“可能要坐牢”的恐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刚才差点碰了等离子火花，这罪名确实不小，可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带着一空间零食的漂亮姐姐，他心里莫名冒出个念头——
要是真的被抓了，他得把责任都揽过来。
她看起来什么都不记得，肯定不知道擅闯等离子火花塔是多大的罪。
到时候长老们问起来，就说人是他带进来的，东西也是他弄来的，反正他皮糙肉厚，多关几千年禁闭也没关系。
光之国的监狱里至少能吃饱，说不定还能趁机把体能再练上去，等出来的时候，保管比那些整天排挤他的家伙强得多。
这么一想，赛罗啃烤串的力道都大了几分，甚至有点期待长老们快点来抓他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桃夭，她正专注地对付一块巧克力能量棒，嘴角沾了点可可粉，像只偷吃东西的小兽。
“喂，”赛罗含糊不清地开口，“等会儿要是有人来，你就说……”
话还没说完，塔顶的警报突然“嘀——”地一声响了起来，红色的警示灯在墙壁上急促地闪烁，刺耳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刚才的平静。
赛罗心里“咯噔”一下，嘴里的烤串都不香了，明明自己没有惊动，为什么警报自动响起了？
桃夭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能量棒差点掉在地上，抬头茫然地看着闪烁的红灯：“怎么了？”
赛罗咽了口唾沫，把最后一块布丁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渣，站起身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桀骜的样子，只是声音比平时沉了点：“没事，别怕。”
大不了就是多关几年，他扛得住。
赛文刚结束禁闭，骨节里还带着监狱能量禁锢装置留下的钝感，正想倒杯能量水缓口气，手腕上的终端突然急促地亮起，佐菲的消息像道惊雷劈进来：“满鲁设套，赛罗可能在等离子火花塔。”
心脏猛地一缩，赛文几乎是瞬间弹起来，终端都没来得及收好，就朝着门外冲去。
泽塔怀里抱着一个果冻，正用勺子挖果冻往嘴里塞呢，就看到变成闪电的哥哥。
“奥特雷霆嘎巴！”
艾斯赶紧上前捂嘴：“这又从哪学的？”
光之国的街道在赛文身后模糊成流光，耳边的风声里全是佐菲那句话的回响——
满鲁要让赛罗碰等离子火花，要让他犯下足以被驱逐的大罪。
那孩子性子倔，万一……
他不敢想下去，脚下的速度更快，周身的光纹因为急促的奔跑泛起不稳定的波动。
等离子火花塔的轮廓越来越近，塔身的能量波撞在他身上，带着熟悉的压迫感，却让他更慌了。
刚冲到楼梯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塔顶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顺着楼梯缝隙往下渗，映得他眼底一片赤红。
“晚了……”赛文低骂一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金属台阶被他踩得哐哐作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神经上。
塔顶的门被他一把推开，警报声瞬间灌满了耳朵。
视线扫过的瞬间，他先看到的是满脸警惕的赛罗，少年像只炸毛的小兽，脊背绷得笔直，而他身后，站着个女奥，他没仔细看。
赛文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赛罗身上，从他发梢到指尖，一寸寸扫过，仔细捕捉着有没有被等离子火花灼烧的气息——
那种带着星核焦糊味的能量残留，是触碰禁忌最明显的证明。
直到确认赛罗周身只有运动后的热气，没有丝毫异常，他紧绷的肩膀才微微下来，喉结滚动了一下，吐出一口带着后怕的气。
还好，至少不是最坏的结果，没有触碰火花，罪名就能轻大半，不至于被流放。
赛文的视线猛地撞向赛罗身后的身影时，周身的光纹骤然亮了半分，像是被投入星火的干柴，瞬间燃起细碎的光。
那是桃夭——
她低头看着脚尖，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光晕落在她的侧脸，勾勒出熟悉又陌生的轮廓。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又骤然松开，狂喜顺着血管疯跑，连呼吸都跟着发颤。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指尖微微颤抖，仿佛这样就能确认眼前不是幻觉。
“桃夭？”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里裹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尾音都带着点发飘的颤。
他等这声呼唤被回应，等了太久太久，久到以为再也没机会。
桃夭茫然地抬起头，眼里像蒙着层薄雾，对这声呼唤没有丝毫涟漪。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那副全然陌生的样子像盆冷水，“哗”地浇灭了赛文心头的热意，只留下刺刺的疼。
可就算是陌生，也是活生生的她。
赛文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挪了两步，光纹都透着急切，他想看得再清楚些，想问问她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想确认她是不是安好——
哪怕只是看看她此刻平静的眉眼，也好过无数个日夜的空想。
“站住！”
赛罗炸毛的厉喝突然响起，少年像只护食的小兽，猛地横在两人中间，脊背绷得笔直，眼里的敌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你想干什么？”
赛文的脚步顿住了，视线越过赛罗的肩膀，固执地落在桃夭身上。
她还低着头，对眼前的对峙毫无所觉，这副懵懂的样子让他心里又酸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