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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媚的身体在云母草药的调理下日渐好转,脸色不再那么苍白如纸,肩部的伤口也在缓慢愈合。只是正如云母所料,她的左臂仍然无力,连端起一碗汤都微微发颤。更多时候,她只能坐在床上,透过那块透光的薄片望着窗外的雪景,或者听晨光从云母那里回来后,叽叽喳喳地讲述一天的见闻。

王飞的腿伤在劳作中反而好得更快。每日天不亮便跟着黑石等人去砍柴、凿冰、修补工具,粗糙的劳作磨硬了他的手掌,北地的严寒冻红了他的脸颊,却也让他迅速融入了这个山谷的生存节奏。北山族人大多沉默寡言,但并非冷漠。他们用行动表达接纳:黑石会在他动作笨拙时无言地示范,休息时有人会分给他一块烤热的肉干,岩火偶尔路过,会停下脚步看一会儿他处理皮毛的手艺,然后简短地评价一句“还行”。

真正让王飞感到惊奇的是晨光的变化。

小家伙每日上午跟着云母识字、辨认草药、学习北山族古老的歌谣和传说;下午则进行云母口中的“静心”与“感应”训练。起初几天,晨光回来时总是显得疲惫,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话也少了。但大约七八天后,他似乎适应了这种节奏,眼神里多了一种以前没有的清澈和专注。

一天傍晚,王飞去云母的小屋接晨光。小屋在半山腰一处背风的岩壁下,比普通木屋更简陋,更像一个洞穴的延伸。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云母低缓的吟诵声,用的是一种王飞完全听不懂的、音节古朴奇特的语言。他不敢打扰,站在门外雪地里等待。

吟诵声停了。片刻后,晨光推门出来,小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沉浸其中的神色,看到王飞才眼睛一亮,恢复了孩子的雀跃。

“阿爸!”

云母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小捆用皮绳扎好的、深褐色的干草。“今天他做得不错。”她将干草递给王飞,“这是安神草,晚上放在炭火边煨着,烟气对丽媚有好处。”

王飞接过,道了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盘旋心中多日的疑惑:“云母,晨光他……到底在学什么?我有时觉得他回来后,好像……不太一样。”

云母看着牵着王飞的手、仰头听他们说话的晨光,沉默了片刻。“他在学习倾听,”她说,“倾听风的声音,雪落下的节奏,树木在寒冬里沉睡的脉搏,还有……这片土地的记忆。”

“记忆?”王飞不解。

“万物皆有灵,山川亦有心跳。”云母的目光投向暮色中苍茫的雪山,“北地的山不是沉默的石头,它们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冰层封存着过往,岩石镌刻着回响。拥有特殊血脉的人,在特定的状态下,能模糊地感知到那些沉淀的‘记忆’碎片。晨光的血脉很纯净,感应能力比我想象的更强。但他太小,心神不稳,容易被那些杂乱的‘声音’干扰甚至淹没。所以我教他静心,教他像过滤溪水里的沙石一样,过滤掉那些过于强烈的、混乱的回响,只感受最平和、最基础的脉络。”

王飞似懂非懂,但隐约明白了这训练的必要性和潜在的危险。“他会……听到什么具体的东西吗?比如丽媚说的,地底下的声音?”

云母看了他一眼:“你妻子听到的,是这片山谷最浅层的‘低语’。霜语谷的地下有古老的冰隙和空洞,气流和水脉的流动会产生一种独特的回音,体质敏感或心神虚弱时容易捕捉到。那不算真正的‘记忆回响’,更像是一种……地理环境的余韵。”

她顿了顿,补充道:“至于晨光,目前我只引导他感受最自然、最无害的部分,季节的流转,生命的蛰伏与萌动。更深的东西,还不是时候。”

回去的路上,晨光忽然拉了拉王飞的手,小声说:“阿爸,今天静心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婆婆说的‘山的心跳’了。”

“哦?什么样的?”王飞放缓脚步。

“很慢,很重,咚……咚……的,像很远很远的地方在敲很大的鼓。”晨光努力形容着,“婆婆说,那是山在睡觉,呼吸的声音。她还说,等春天来了,心跳会变快一点点,像要醒过来一样。”

王飞摸摸他的头,心里五味杂陈。儿子正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接触着一个神秘而古老的世界。他既为晨光拥有这种天赋感到某种隐秘的骄傲,又为这天赋背后未知的责任和风险感到深深的不安。

夜里,王飞将云母给的安神草放在炭火旁的小陶碟里煨着。一缕淡青色的、带着苦涩清香的烟雾袅袅升起,在屋内弥漫。丽媚嗅了嗅,说感觉心口没那么闷了。

夜深人静,一家三口都已睡下。王飞再次被那低沉的、几乎不可闻的“嗡鸣”和空气的微震颤惊醒。这次他凝神细听,发现那声音似乎有一定的规律,并非持续不断,而是如同缓慢的潮汐,一波一波,由弱渐强,维持几十次呼吸的时间,再逐渐减弱、消失。

他看向丽媚,她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沉。晨光那边也毫无动静。

王飞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他轻轻起身,披上外衣,拄着木杖,悄无声息地推门出去。

屋外月华如水,雪地映照得如同白昼。山谷一片死寂,连风声都似乎停滞了。那种震颤和嗡鸣在户外反而感觉更不明显,或者说,融入了整个环境,难以分辨源头。

他凭着白天的记忆,慢慢向山谷深处、靠近中央广场的方向走去。越往里走,居住的木屋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奇特的、半天然半人工的石构或土坯建筑,造型粗犷古朴,与山势融为一体。

当他靠近广场边缘时,忽然察觉到了什么,闪身躲到一处突出的岩壁阴影里。

广场中央,那根巨大的、刻满符文的石柱下,站着几个人影。借着清冷的月光,王飞认出其中一个是岩火,他披着一件厚重的毛皮大氅,背对着王飞的方向。另外几个是族中年纪较大的长者,其中包括云母。他们围成一个松散的半圆,面朝石柱,似乎在观察什么,又像是在静静地等待着。

没有人说话。只有夜风偶尔卷起地面的浮雪,发出沙沙的轻响。

王飞屏住呼吸,凝神感受。果然,那低沉的嗡鸣似乎正是从广场中央,或者说从广场的地下传来。此刻,它正处在一次“潮汐”的增强阶段,空气的震颤变得明显了一些,连他脚下的地面都传来极其细微的酥麻感。

更让他惊讶的是,那根巨大的石柱表面,那些白日里看起来只是粗糙刻痕的符文,此刻竟然隐隐流淌着一层极淡的、近乎透明的微光。光芒非常微弱,若非在这样无光污染的月夜下凝神细看,几乎无法察觉。光芒随着那“嗡鸣”的节奏,极其缓慢地明暗起伏着,仿佛在呼吸。

王飞的心脏砰砰直跳。他意识到自己正在窥探北山族可能最核心的秘密。这石柱,这广场,这地下的嗡鸣,显然并非自然现象。

就在这时,岩火似乎有所感应,猛地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向王飞藏身的岩壁方向!

王飞心中一惊,几乎要立刻退走。但他强行按捺住冲动,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岩石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压到最低。

岩火的目光在阴影处停留了片刻,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疑惑。广场中央的嗡鸣声正逐渐减弱,石柱表面的微光也随之黯淡下去,最终彻底熄灭,恢复成普通的、灰白色的岩石。

一位长老对岩火低声说了句什么,岩火点点头,又朝王飞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和众人一起,无声地散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周围的建筑阴影里。

王飞又在原地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确认再无动静,才缓缓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带着满心的震撼和疑问,小心翼翼地沿原路返回。

回到木屋,躺回床上,他久久无法入睡。石柱的微光,地下的嗡鸣,岩火那警觉的一瞥……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霜语谷绝非一个普通的避世村落。北山族守护的,恐怕不止是血脉,还有更深层、更惊人的东西。

而他们一家,已经卷入了这秘密的中心。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王飞没有跟黑石去砍柴,而是被安排和另外两人去山谷西侧一处背阴的岩壁下采集一种特殊的苔藓。据说这种苔藓晒干磨粉后,是治疗冻疮和某些内伤的良药。

岩壁陡峭,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和积雪。他们用特制的带钩的木杆和骨铲,小心地刮取那些生长在岩石缝隙里的、绒毯般的深绿色苔藓。工作枯燥而缓慢,需要极大的耐心。

和王飞一起的是两个年轻人,一个叫灰耳,因为左耳有一块灰色的胎记;另一个叫石爪,手指关节粗大,格外有力。两人都不怎么爱说话,只是埋头干活。

就在采集快要结束时,灰耳手中的木杆不小心戳到了一块看起来不太牢固的冰凌。哗啦一声,一大片冰雪夹杂着碎石从岩壁上崩落下来!

“小心!”石爪低吼一声,一把将离得最近的王飞扯开。

崩落的冰雪大部分砸在了空处,激起一片雪雾。但王飞被石爪猛地一拉,脚下打滑,摔倒在地,手掌撑地时,按在了一块尖锐的碎石上,顿时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涌出,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格外刺眼。

“没事吧?”灰耳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王飞摇摇头,用另一只手按住伤口:“小伤,不碍事。”

石爪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他流血的手掌按过的那片雪地,忽然“咦”了一声,蹲下身去。

王飞和灰耳也凑过去看。只见那片被王飞的血浸染的雪地,正发生着奇异的变化,血液没有简单地融化冰雪,也没有迅速凝固,而是仿佛渗入了雪层之下,并且……周围的雪,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微微透明,隐约露出底下深色的冻土。更奇怪的是,那一片冻土的颜色,似乎比旁边的要深一些,隐隐呈现出一种暗红色。

“这是……”灰耳也愣住了。

石爪用戴着手套的手,拂开表面那层变得奇怪的雪,露出了下面的土地。那确实是一小片颜色暗沉、质地似乎也有些不同的冻土。他用指甲抠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又递给王飞。

王飞接过,那土粒极其冰冷,除了泥土和冰雪的气息,似乎……还有一丝极其淡的、难以形容的腥气,不是血的腥,更像是某种矿物的、铁锈般的味道。

“这片岩壁下面……”石爪站起身,仰头看着高耸的、冰雪覆盖的岩体,眼神里多了一丝凝重,“以前好像听老一辈提过一嘴,说是很久很久以前,有过‘赤痕’。”

“赤痕?”王飞不解。

灰耳似乎也想起来了,低声道:“就是地脉受伤流血的地方……传说古老战争中,强大的力量撕裂大地,地脉受损,会有‘赤痕’显现,土壤变色,蕴含特殊的……嗯,力量或者污染。不过那都是老掉牙的故事了,而且这片痕迹这么淡,几乎看不出来,可能只是某种矿石的影响吧。”

石爪没再多说,只是对王飞道:“你的手,回去让云母看看。这地方的苔藓……今天不采了,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王飞看着自己简单包扎的手掌,又想起那片颜色异常的冻土和“赤痕”的传说。他隐约觉得,自己无意中触碰到的,可能又是这个山谷秘密的冰山一角。

晚上,云母检查了王飞手上的伤口,清洗上药,并未多说什么,只叮嘱不要沾水。但王飞注意到,她在处理伤口时,眼神似乎若有所思。

深夜,当那熟悉的、来自地底的嗡鸣再次隐隐传来时,王飞没有再起身。他只是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手掌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仿佛能感觉到,那疼痛似乎与地底深处的某种律动,产生了极其微弱的、令人不安的共鸣。

冰层下的回响,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而他们脚下的土地,隐藏的故事,或许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古老,都要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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