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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回到正题。关于这个‘红月集会’,你现在了解了多少?比如它的组织结构。”
首席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隐瞒或抗拒是愚蠢的。
而且,对方似乎对集会也有相似的目的,甚至可能抱有某种敌意?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答。
“我知道的有限。集会结构严密,分为五阶。我目前处于第三阶‘理事’。”
“五阶?”
对方似乎来了兴趣。
“具体。”
“第五阶,被称为‘信众’,数量最多,是组织的外围人员和基础力量来源,他们通常只被授予最基础、副作用巨大的书页力量,用于执行杂务或充当炮灰。”
“也就是你现在的位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一直在边缘。”
首席回忆着。
“第四阶,‘司书’,负责管理、填充、分发较低阶的书页,拥有更稳定的力量和一定的权限。我之前就在这一阶。”
“第三阶,‘理事’,如我,很多乌尔姆的重要人物都在其列,比如......乌尔姆场的局长,就是他在我察觉时邀请我加入的。”
她说出这个人时,不可避免地带上了讥讽。
“有的人是因为身居高位才得以加入,有的人是因为加入才身居高位,这些已经分不太清了....但,重要的是...”
“他们负责具体的行动执行、区域管理,拥有更强的力量,不论是社会上的,还是其他层面的,拥有一定的自主,能接触到更核心的机密。”
“但据我这几个月的观察,我们依然只是被视为集会的缓冲带。”
“第二阶呢?”
诚司追问。
首席摇了摇头,面具下的眉头紧锁。
“我不知道具体称谓。只知道他们极其神秘,数量稀少。‘理事’想要晋升第二阶,难如登天。似乎并非依靠功绩或时间积累,而是需要某种......‘天分’,或者特定的‘契机’。”
“他们行踪诡秘,很难了解到真实身份。而且,就连‘理事’之间也极少交流,彼此都带着面具,互相提防。”
“我只知道,他们都极度信奉‘导师’,是‘导师’最坚定的执行者。”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挫败。
“我曾试图从其他‘理事’入手调查,但他们个个都谨慎得如同惊弓之鸟,几乎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毕竟真实身份可能都很敏感。”
“就这段时间的情况,在我看来,想要真正触及集会的核心,了解那些所谓‘仪式’的关键,最好的办法......或许是能直接接触到‘导师’本人。”
“毕竟我们都能见到他。”
“但问题是.....”
“问题?”
诚司整理完了所有失去意识的同行者。
“嗯,虽然能见到‘导师’本人,但实则他才是最难以接近的....他会一一回答你的问题,但从来没有任何可以推测的东西。”
“他对很多事情也完全没有兴趣,不论你有什么重要身份....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首席顿了顿,看着终于停下忙碌的“缝合者”,他的腿似乎是真瘸,但战斗时完全看不出来,继而补充道。
“就我个人的主观感觉,他只关心‘书页’相关的事情....”
“所以,你对第二阶应该有些线索。”
“缝合者”转头望向她。
首席被盯得颤抖了一下,她确实有所隐瞒。
“是。我完全不知道如何升上第二阶,那似乎是一个无法靠常规努力跨越的鸿沟。”
首席坦言,但随即,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
“不过......我确实有一些隐晦的线索,未经证实。”
“说。”
“我偶然听到过一位资深‘理事’的呓语,他在一次力量暴走时喃喃自语......提到第二阶拥有的,似乎不再是零散的‘书页’,而是......‘书卷’。”
“书卷?”
诚司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是的。完整的,或者说,更成体系的‘书卷’。”
首席肯定道。
“但这只是碎片信息,我无法验证,也不知道如何做到。”
就在这时,诚司忽然低声吟诵了一句,语句古老而拗口,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欲望乃文明之双刃剑,既铸就乌尔姆之钢铁脊梁,亦埋藏其堕落之祸根’......”
首席一愣。
这是《乌尔姆城市发展史》序言中的一句话,一本相当冷门且枯燥的官方出版物。
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还没等她发问,诚司已经迈步离开那些倒在地上的、失去了意识的探索队员们。
他俯下身,跨过他们的躯体,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些散落在地、已经开始逐渐失去光泽、化为灰烬的书页残片。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下。
一股无形的吸力产生,那些本应彻底消散的残片,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束缚、挽留。
它们挣扎着,发出细微的、如同哀鸣般的能量波动,朝着他的掌心汇聚。
在首席难以置信的注视下,这些来自不同持有者、特性各异的破碎书页,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金属。
在“缝合者”的掌心上方旋转、碰撞、融合。
混乱的能量流被强行梳理,驳杂的特性被提炼、纯化。
最终......凝聚成一本散发着暗沉光泽、封面浮现出复杂而诡异纹路的......薄薄书册。
那书册的封面上,用某种扭曲的文字勾勒出标题——《欲望编年史·卷十·博识》。
书册成型的那一刻,一股比单一书页更加凝练、更加深邃,同时也更加......“完整”的灾厄气息弥漫开来。
仿佛记录着世间一切求知与贪婪所带来的辉煌与苦果。
诚司合拢手掌,那本刚刚凝聚成型的《欲望编年史·卷十·博识》便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他的体内,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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