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阁的门面比珍宝楼略宽些,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四海阁”三个大字笔力遒劲,透着几分大气,门口站着两名伙计,见有人来,立刻笑脸相迎。
二人走进店内,柜台后,一名掌柜正低着头拨弄着算盘,脸上带着几分倦意,显得有些臊眉耷眼,可当他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石琦手腕上的宝石手链和拇指上的黑色扳指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倦意一扫而空,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这掌柜也是个识货的,那宝石手链看着晶莹剔透,他一时看不出深浅,但那枚黑色扳指,他却在四海阁的历史珍品目录中见过记载。
这扳指乃是四海阁的得意之作,当年可是被燕国皇室花了大价钱买走的,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竟然流转到了这位客人手中。
掌柜又仔细端详了石琦一番,见他衣着看着朴素,可料子却十分考究,细密顺滑,绝非普通布料,再看石琦的样貌,三十多岁的面相,却气宇轩昂,眼神深邃,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他身边的柳念琦,粉雕玉琢,皮肤白皙娇嫩,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一看便知是娇养惯了的,普通人家可养不出这般模样的姑娘,掌柜心中越发笃定,这二人定非寻常之辈,绝对是大客户。
“这位先生您好!”掌柜的语气恭敬得很,腰都微微弯了下去,“不知道您是想采购宝物,还是想出售珍品?小的一定会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绝不敢有半分怠慢!”
石琦看着掌柜这般卑躬屈膝的样子,不由得有些诧异。
他此番出行,特意收敛了气息,也未曾显露任何身份标识,这掌柜怎么一上来就这般殷勤,活像个见了大人物的狗腿子?疑惑的开口问道:“掌柜的见过我?”
“小的没见过您。”掌柜连忙摆手,目光却依旧落在那枚黑色扳指上。
“但您手中的这枚扳指,小的还是有些印象的。四海阁的《名品录》里有过详细记载,当年这枚储物扳指,可是咱们四海阁总部的镇阁之宝之一,后来被燕国皇室高价购得,想必先生您,是燕国皇室的成员吧?”
石琦闻言,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枚破扳指露了富,他手腕上的宝石手链和胸前的吊坠,储物空间可比这扳指大多了,没想到这掌柜倒是没认出那两样,偏偏对这用来装钱的扳指印象深刻。
这枚黑色扳指,石琦一直用来存放金银钱财,当年惠鸣帝送给他不少金银珠宝,加上他炼丹卖药,又赚了不少钱,都存放在里面。
石琦本身也不是个喜欢纸醉金迷的人,董少少又不许他逛青楼,钱财于他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这扳指便一直保持着满满登登的状态,没想到今日竟凭着这枚扳指,被掌柜认了出来。
石琦心念电转,瞬间便编好了一套说辞,打算给自己织个马甲,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沉稳的模样,对着掌柜缓缓说道:
“掌柜果然慧眼识珠,不错,老夫名叫柳问歌,本是燕国皇室御用的五阶炼丹师,因修习了些驻颜的功法,所以看着比实际年纪年轻些。前两年刚从宫中退休,陛下念及老夫曾为他炼制过一枚保命的上古丹药,劳苦功高,便将这枚储物扳指赏赐给了老夫。”
石琦顿了顿,又指了指身边的柳念琦,继续说道:
“退休之后,日子过得清闲,反倒有些无聊,便寻思着带小女儿出来走走,看看九国的大好河山。
只是一路走来,四处找住处都有些麻烦,恰巧想起四海阁乃是天下闻名的商号,各地都有分号,便想着来讨个客座炼丹师的职务,平日里炼些丹药交给阁里,换些盘缠,走到哪儿也能凭着这个身份寻个落脚的地方,倒也方便。”
掌柜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五阶炼丹师啊!这可不是五阶修士能比的,在整个中州大陆,五阶炼丹师都是顶尖的存在,凤毛麟角,哪家商号不想招揽一位这样的大能?
若是能把这位柳问歌先生签下来,自己的业绩定然能一飞冲天,别说在胡国站稳脚跟,就算是调到楚国的总部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胡国的女子热情火辣,别有风味,但谁不向往江南水乡的温柔女子呢?
掌柜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连忙说道:“柳先生肯屈尊降临,那是咱们四海阁的福气!不知柳先生对炼丹师的签约条件是否了解?”
“先前有同僚跟老夫提过几句。”
石琦淡淡说道,并未打算讨价还价,依旧按照当年在珍宝楼的标准来:“不知按四成标准交付丹药,阁里能否应允?”
这话一出,掌柜的惊喜得差点跳起来,要知道,寻常客座炼丹师与商号合作,大多是按照三成甚至二成的比例交付丹药,石琦直接开出四成的条件,对于四海阁来说,绝对是天大的惊喜,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石琦之所以这般痛快,其实也没指望凭着这个身份赚钱,以他现在的炼丹手法,交八成都有钱赚,况且本身也不缺钱,不说扳指里满满的银票和金银,单是手链里存放的那堆妖丹,随便拿出一颗来,都价值连城,足以让他富可敌国。
此番要做四海阁的客座炼丹师,主要是为了混个“职工宿舍”,走到哪里都能有个安稳的住处,方便他带着柳念琦四处溜达,至于钱财,对他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东西,犯不着在这上面斤斤计较。
掌柜的生怕石琦反悔,连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应允!自然应允!柳先生肯给这般优惠,真是太抬举咱们四海阁了!小的这就去准备天道契约,咱们今日便把契约签了!”
说着,掌柜的快步走到柜台后,手脚麻利地书写起契约来,石琦仔细看了一遍契约内容,确认没有问题后,便在契约上按下了手印,天道契约瞬间生出一股天道约束之力,向着石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