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爷爷书房的龙无名,还没来得及把茶杯端稳,几句家常话才说了一半,门外便传来两声沉闷的敲门声——“叩……叩”,像是谁在压抑着情绪,又不敢太放肆。
“进!”龙霸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有力,像座山压在空气里。
门一开,一名核心弟子几乎是冲了进来,脚步踉跄却强撑着规矩,躬身抱拳:“老爷,少爷,出事了!跟夫人去h市的兄弟刚刚来电告急!”
话音未落,龙无名的手指已经捏紧了茶杯边缘,指节泛白。他猛地抬头:“什么情况?”
那弟子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说是……少母亲坟那边出了问题。有人要迁坟,是少奶奶的叔叔自作主张,私下就把墓地给卖了!少奶奶当场拦住,结果和她堂叔吵了起来……后来……”
“后来怎样?”龙无名盯着他,眼神冷得像冰。
“那位堂叔在当地当官,居然叫了公安局的人,反咬一口说少奶奶‘闹事’、‘妨碍公务’,直接把她带走了!一起去的三个弟子,只逃出来一个,现在正等在家门外,等您发话!”
一口气说完,那弟子头都不敢抬,浑身绷紧,等着雷霆震怒。
可奇怪的是,书房里静了几秒,没人咆哮,也没人摔东西。他悄悄抬头,竟看见少爷笑了——嘴角扬起,眼底却一片寒霜,那笑不像是高兴,倒像是猛兽嗅到了血腥味前的低吟。
“名儿,这事你怎么看?需要爷爷出面吗?”龙霸天语气平缓,可话里的火药味谁都闻得出。
龙无名缓缓站起身,茶都没喝一口,声音平静得吓人:“不用了,爷爷。这次,我亲自来。”
他顿了顿,眼神如刀锋扫过空气:“要是连自己的女人我都护不住,还谈什么龙家血脉?您帮我转告轻舞一声,我去趟h市,很快回来。”
说完,转身就走,背影挺直如剑。
一出书房,他手腕一翻,从九龙戒中取出一部尘封已久的手机——那可是百年难得响一次的通讯神器。指尖划过屏幕,拨通一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号码,然后静静听着。
“喂,虎鹰基地,请问找哪位?”接线兵声音干练。
“叫王强,或者猴子,马上接电话。”龙无名语调没起伏,“告诉他们,我是龙无名,五分钟内不到,这辈子别想再见到我。”
“请稍等,我这就……”通讯兵还想客套,电话已挂断。
他愣在原地:这人谁啊?口气大得能掀屋顶!但直觉告诉他——这事不能耽搁。他拔腿就往训练场狂奔。
此刻的训练场上,黄沙漫天,一群身穿战术服的壮汉正在泥地里匍匐前进,耳边回荡着教官的怒吼:
“你们这群废物!饭桶都不如!当年老子在的时候,十个你们都早被淘汰了!那边那个!爬快点!装什么重伤员?战场上敌人会等你喘气?”
说话的是王强,如今虎鹰基地的代理教官,曾经的王牌特战队长。他正操练第二批新锐队员,满脸不耐烦。
“教官!有您的电话!”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滚!没看见我在训人?”王强头也不回,“上头来的再说,其他一律免谈!”
“不是上头……是……”
“那就更别说了!没空!”
“对方说他叫龙无名,让您五分钟内接电话,不然以后别见他了。”
“啥?!”王强猛地回头,眼神骤缩,“你说谁?龙无名?!”
通讯兵立正:“是!教官!”
“你他妈活腻了是不是?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王强大骂一声,甩下训练场所有人,像阵风似的冲向办公室。
一脚踹开门,抓起话筒的手都在抖:“教官!我是王强!请指示!”
电话那头,龙无名的声音冷得像雪夜里的刀刃:“准备行动。目标h市。我要人在三小时内到位,不留痕迹,但必须让某些人——后悔出生。”
“明白!”王强啪地立正,眼中战意沸腾,“收到!立刻集结!”
挂了电话,他转身冲向训练场高台,一声暴喝响彻基地:
“全体集合!一队十分钟内全副武装!二队继续操练,解散!”
“王队,是不是老教官回来了?”猴子凑上来,咧嘴一笑,还是改不了老称呼。
“呵呵,你以为呢?”王强望着迅速整装待命的一队,眼里闪着久违的光,“咱们的老大哥发话了,这趟不是任务,是清算。”
他看着手下这支精锐——装备先进、反应迅猛,十分钟后全员列阵,四辆黑色军车无声启动,引擎低吼如同潜伏多年的野兽终于苏醒。
“不错,比我们当年只差一口气。”他拍拍猴子肩膀,“走吧,陪教官玩把大的。”
与此同时,龙无名已坐进他的定制座驾——一辆通体漆黑、流线如龙的超跑,引擎轰鸣间撕裂夜色。三辆商务车紧随其后,车队如箭离弦,直指h市。
手机被他随手一抛,重新沉入九龙戒深处。
他靠在座椅上,嘴角微扬,轻声道:
“想玩?行啊。”
“这次,咱们玩个大的。小打小闹,多没意思。”
本来龙无名压根儿不用开车——一个瞬移,眨眼就到地头了。可刚才听弟子汇报,说李梅回娘家那边,被人冷嘲热讽,说什么“现在没靠山了”“以前风光,现在算个啥”。
呵,这话传到他耳朵里,火气“噌”地就窜上来了。
*“老子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
行啊,那今天就别怪我搞点排场,让某些人睁大眼睛看清楚——什么叫“靠山未倒,只是懒得动”。
于是,京北高速上,一辆通体哑光黑、线条如刀削般的顶级超跑撕裂空气呼啸而过,引擎声低沉却带着压迫感,像一头苏醒的猛兽。后面三辆加长版商务车紧随其后,车窗贴膜深得几乎看不见里面,但那股子低调奢华的气势,压得路人纷纷侧目。更绝的是,再往后,四辆军绿色硬派越野正以标准队形疾驰而来,车牌特殊,警笛未响,却让沿途交警自动让道。
谁看了都得嘀咕一句:这是哪位大佬出巡?
北京到河北本就不远,一个多小时,车队已驶入石家庄地界。刚在街口停下,一名候着的龙家弟子立刻小跑上前,满脸焦急:“少爷,您可算到了!”
龙无名推门下车,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随风轻扬,眼神冷得像冰湖深处。
“说,什么情况?少奶奶人在哪儿?”
那弟子额头冒汗,声音都有点抖:“警察……警察要抓少奶奶!还好她老姑出面拦着,那是家族里辈分最高的长辈,在祠堂那边僵持着呢。警察围着,吵得厉害……”
“带路。”龙无名只吐出两个字,转身便走。
身后三辆车门齐开,数十名身着黑衣的龙家精锐弟子鱼贯而出,步伐整齐,气息沉稳,个个眼神如鹰,杀伐之气隐隐外溢。只留一人原地等候王强率领的后续队伍。
车队一路直抵城郊一座老宅——青砖灰瓦,雕梁斑驳,是典型的北方旧式大院。此刻院外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街坊,警察拉起警戒线,气氛剑拔弩张。
刚走到门口,屋内便传来一声怒斥,熟悉得让龙无名瞳孔一缩——是李梅的声音。
“你们凭什么动我母亲的坟?有没有问过我们同意?!”
紧接着,一道阴阳怪气的男声响起,带着十足的讥讽:“哟,祖坟?你爸当年拍拍屁股跑了,几十年不见人影,你妈算哪门子‘祖’?没把她骨头刨出来扔乱葬岗就算仁慈了!我说迁就迁,你有资格说话吗?”
“你——!”李梅气得声音发颤,“我会告到底!你别以为你能一手遮天!”
“哈!告?”那人冷笑,“是不是在京里傍上什么大款了?口气这么硬?有本事叫你那‘京城情人’来啊!让他看看,这地方谁说了算!”
话音未落——
“刷!”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破门而入,快得连监控都可能只拍到残影。
“啪!啪!啪!”
三记耳光清脆炸响,那男子连反应都没来得及,整个人就像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一口血喷出来,牙齿都崩了两颗,瘫在地上抽搐不止。
龙无名站在厅中,风衣未脱,眼神冷得能冻住火焰。
“我的女人,也是你们这些杂碎能踩在脚下的?”他声音不高,却像钢针扎进每个人耳膜,“要不是看在你们姓李的份上,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全场死寂。
警察愣了,族人傻了,连那位高高在上的老姑都手一抖,茶杯差点摔了。
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那一身气势,那随手一击的狠厉,谁都明白——这绝不是普通人。
龙无名径直走向李梅,看着她憔悴的脸,心狠狠一揪。
“怎么不告诉我?受委屈了……是我来晚了。”
李梅眼眶一红,却还是挤出一笑:“没事的,老公……我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让你操心了。”
他轻轻揽她入怀,动作温柔得与方才的暴戾判若两人。
这时,两名原本护在李梅身后的龙家弟子跪地请罪:“少爷……我们没能保护好少奶奶,请责罚!”
“废物。”龙无名眸光一寒,“看到她被人侮辱,竟不敢动手?要是真出了事,你们十个脑袋都不够赔!回去,面壁两年!再有下次——滚出龙家!”
两人头都不敢抬,冷汗直流。
“算了……”李梅轻拉他袖角,声音软软的,“是我让他们别动手的,你要罚,罚我吧。”
龙无名低头看她一眼,终是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两名弟子如蒙大赦,默默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