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榜金光流转,那浩渺之音带着一丝追溯历史的悠远,终于在万朝瞩目下,揭晓了第十九位帝王的名号:
【华夏帝王榜,第十九位。】
【东汉孝和皇帝,刘肇。】
名号显现的刹那,画卷展开,呈现出的并非开国定鼎的烽烟,亦非鼎盛时代的极致繁华,而是一座秩序井然、威仪棣棣的汉家宫阙,其上空隐约浮动着“永元”的年号气息。
一股承平之世的气象弥漫开来,但这承平之中,又蕴含着惊心动魄的权力暗流与赫赫兵戈之威。
汉,未央宫。
刘彻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东汉”二字。
“竟是朕大汉后世之君?”
他心中既有欣慰,亦有一丝疑虑。
此子位列十九,高于那契丹开国之主,令他微感愉悦,但更想知其究竟。
“永元......外戚......收权......”
他迅速将天榜之前的提示与这位子孙联系起来。
秦,咸阳宫。
嬴政冷哼一声。
“东汉?看来尔之汉室,亦有中衰复兴之事,能让天榜评其‘承续鼎盛’,又需‘隐忍收权’,此子登基之初,怕是权柄旁落,做个傀儡罢了!”
他一眼便看穿了那盛世帷幕下的权力危机。
唐,太极殿。
李世民微微颔首。
“生于鼎盛,却需自幼隐忍,待时而动......此等经历,与朕当年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不知,他面对的是何等权臣,其手段又是否果决?”
在万朝帝王的审视下,天榜开始铺陈汉和帝刘肇那始于深宫漩涡、终于大权独揽的青年时代。
【刘肇,东汉第四位皇帝,汉章帝第四子,其即位时,年仅九岁,冲龄践祚,母窦太后临朝称制,外戚窦宪兄弟并居机要,威震朝廷。】
画卷中,年幼的刘肇端坐于龙椅之上,身后是垂帘听政、面容威严的窦太后,殿下是以大将军窦宪为首,权倾朝野的窦氏外戚集团。
史载“窦氏父子兄弟并居列位,充满朝廷”、“朝臣震慑,望风承旨”。
少年天子身处其间,如坐针毡,其势危若累卵。
明,紫禁城。
朱元璋看到此景,脸色阴沉。
“主少国疑,母后临朝,外戚擅权,此乃取乱之道!咱大明后世若有此等情形,咱在九泉之下亦不得安宁!”
他对这种皇权旁落的局面深恶痛绝。
【然刘肇天性聪颖,早慧而“阴鸷果决”】。
他深知窦宪权势熏天,若贸然行动,必招致灭顶之灾。
故而,他选择隐忍,表面上对窦太后恭顺,对窦宪倚重,甚至在窦宪出击北匈奴立下“燕然勒功”、声望达到顶峰时,亦能不动声色。
暗地里,他却冷眼旁观,悄然积蓄着力量,并敏锐地察觉到朝中并非铁板一块,众多士大夫与中下级官吏对窦氏的专横早已心怀不满。
转机出现在永元四年(公元92年)。
天榜画卷风云突变,显示出刘肇通过谨慎而秘密的联络,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心腹之人——中常侍钩盾令郑众。
郑众“谨敏有心机”,不依附窦党,深受刘肇信任。
与此同时,窦宪及其党羽邓叠、邓磊、郭举、郭璜等人亦感到了皇帝的威胁,密谋杀害刘肇以夺位。
双方已是剑拔弩张,图穷匕见。
宋,汴京。
赵匡胤屏息凝神,他自身便是通过兵变上台,深知宫廷政变之险恶。
“时机稍纵即逝,一步错,满盘输,此子年方十四,竟有如此胆魄与决断?”
关键一刻到来!
刘肇临危不乱,展现出与其年龄不符的惊人魄力与周密筹划。
他先是避开窦太后所在的北宫,移驾南宫,并果断关闭宫门,执金吾、五校尉屯守南北宫,控制要害。
旋即,他亲自御前殿,下诏逮捕邓叠、邓磊、郭举、郭璜,皆下狱处死。
与此同时,他迅速收回窦宪大将军印绶,更封冠军侯,勒令与其弟窦景、窦笃等一并就国,旋即迫令自尽。
这一系列行动如雷霆万钧,迅雷不及掩耳。
曾经不可一世的窦氏外戚集团,在少年天子精准而狠辣的打击下,顷刻间土崩瓦解。
整个过程,刘肇部署周密,指挥若定,一举将权柄收归己手。
秦,咸阳宫。
嬴政看到此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认可。
“善!不出则已,一出必中!清除权奸,便当如此果决!此子有几分气魄!”
唐,太极殿。
李世民亦赞叹。
“年未弱冠,而能谋定后动,一举铲除盘根错节之权臣,重掌乾坤!其智其勇,确非常人,难怪天榜称其‘雷霆手段’!”
汉,未央宫。
刘彻紧绷的脸色稍缓,微微颔首。
“临大事而不乱,诛权臣而稳朝局,此子......未堕我刘氏威名!”
亲政之后,刘肇励精图治。
他每日临朝听政,批阅奏章,直至深夜。
体恤民瘼,多次下诏赈济灾民、减免赋税、安置流民。
在吏治上,注重选拔贤能,察举孝廉,同时对宦官虽有倚重(如郑众封侯,开启东汉宦官封侯先例),但尚能驾驭,未使其过度干预朝政。
在其治理下,东汉国力得以维持,“永元之隆”的局面得以延续,史称“自后帝躬亲万机,每有灾异,辄延问公卿,极言得失”、“劳谦有终,号爲称职”。
然而,天榜画卷并未在内政上过多停留,而是迅速转向了辽阔的边疆。
此刻,画卷上展现出西域的万里黄沙与巍峨雪山,一场影响深远的远征正在酝酿。
一个名为“班超”的传奇人物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内政既修,武功亦显,其时,大汉声威,再震绝域。】
天榜之音带着一丝昂扬。
画卷中,已是永元之世,定远侯班超经营西域已逾二十载,威名远播。
汉,未央宫。
刘彻看到“班超”二字及西域景象,精神大振。
“可是博望侯所通之西域?朕之后世,竟仍有如此英杰,扬威万里否?”
他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浩渺之音继续道:
【永元二年,月氏遣其副王谢将兵七万攻超。】
画面呈现出西域兵马交锋的壮观场景。
【超众少,皆大恐。超譬军士曰:“月氏兵虽多,然数千里逾葱领来,非有运输,何足忧邪?但当收谷坚守,彼饥穷自降,不过数十日决矣。”】
班超沉着应对,利用地形与后勤优势,坚壁清野。
【谢遂前攻超,不下,钞掠无所得。超度其粮将尽,必从龟兹求救,乃遣兵数百于东界要之,谢果遣骑赍金银珠玉以赂龟兹。超伏兵遮击,尽杀之,持其使首以示谢。】
此计大获成功,月氏副王谢大惊失色,进退失据,最终“遣使请罪,愿得生归。超纵遣之。月氏由是大震,岁奉贡献。”
此战,班超以少胜多,彻底震慑西域,大汉兵威再次响彻葱岭以西。
蒙古,金帐。
铁木真看到班超的谋略与胆识,大声叫好。
“好一个英雄!以数百之众,破七万之兵,用的全是智谋!这才是真正的勇士,不仅勇猛,更有头脑!”
然而,天榜画卷至此,关于汉和帝刘肇的功业,似乎仍有许多未曾揭示。
那“扬汉家威仪于绝域”的功绩,似乎不止于此。
那远在万里之外的定远侯,其传奇尚未到达顶峰。
而年轻的皇帝在彻底掌握权柄之后,其统治的后期,朝局又将发生何种微妙的变化?
那“声名不显于后世”的缘由,似乎也隐藏在这些尚未完全展现的历史细节之中。
天榜金光渐敛,浩渺之音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
【西域之功,犹未竟也。】
【明主良将,相得益彰,然世事变迁,岂能尽如人意?】
【永元之政,承前启后,其光其芒,其隐其忧,尚待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