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殿的偏殿内,阳光洒进来落在铺着明黄色桌布的御案上,案上堆叠着厚厚的奏折,南宫耀正坐在御椅上,专注地批阅着,一身玄色龙袍衬得他身姿挺拔,眉宇间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与沉稳。
“陛下,这是今日各州府递上来的灾情奏折,西南州遭遇洪涝,百姓流离失所,请求朝廷拨款赈灾。” 内侍官躬身将一份奏折递到南宫耀面前,语气恭敬。
南宫耀接过奏折,仔细翻阅着,眉头渐渐皱起。西南州的灾情他早有耳闻,只是前几日因先皇葬礼与登基事宜繁忙,未能及时处理。
他拿起朱笔,在奏折上写下批示:“着户部拨款五十万两,命工部选派能工巧匠前往西南州修建堤坝,安抚百姓,务必确保无一人饿死、冻死。”
写完后,他将奏折放在一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登基以来,他几乎每日都要批阅奏折到深夜,既要处理朝政,又要关注搜捕南宫复与卫安的进展,还要安排归还铄金城池与黄金的事宜,肩上的担子比以往重了数倍。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隋期身着铠甲,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南宫耀放下朱笔,抬眸看向隋期,见他神色凝重,便知定是有重要发现,连忙说道:“起来说,何事如此紧急?”
隋期站起身,躬身回道:“陛下,臣奉命带人清查南宫复的府邸,在他书房的书架后,发现了一间密室,密室内存放着大量物品,看似皆是机密,臣不敢妄动,特来请陛下前去查看。”
“密室?”南宫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
南宫复心思深沉,在府邸内修建密室,并不意外。
只是密室中存放的物品,或许能为搜捕南宫复、清理他的残余势力提供重要线索。
他立刻起身,说道:“备轿,朕现在就去南宫复的府邸!”
很快,御轿便抬出了皇宫,朝着南宫复的府邸前去。
南宫复的府邸位于皇城的东侧,如今已被禁军包围,府内的下人早已被遣散,只留下几名禁军看守。
南宫耀下了御轿,在隋期的带领下,走进了南宫复的书房。
书房内的陈设依旧整齐,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显然已许久无人打理。
隋期走到书架前,伸手将最内侧的一排书籍轻轻向一侧推动,只听“咔哒”一声,书架缓缓向旁边移动,露出了一扇暗门。
暗门约一人高,表面刻着复杂的花纹,看起来十分隐蔽。
“陛下,密室就在里面。” 隋期说道,伸手推开了暗门。
南宫耀深吸一口气,率先走了进去。
密室不大,约有十几平方米,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室内的物品。
只见密室的两侧摆放着几个木柜,柜内整齐地堆放着一叠叠文件,还有一些精致的盒子,显然都是南宫复珍藏的机密物品。
南宫耀走到左侧的木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一叠文件仔细翻阅起来。
这些文件大多是南宫复与朝中大臣的来往书信,信中内容不堪入目,有的大臣承诺会在南宫复谋反时提供兵力支持,有的则暗中传递朝廷的机密信息,还有的甚至与南宫复商议如何陷害忠良、夺取皇位。
“好,好一个南宫复!” 南宫耀越看越怒,手中的书信被他紧紧攥成一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竟敢勾结如此多的大臣,妄图颠覆朝廷。隋期,将这些书信整理好,按信中提及的大臣姓名,一一列出名单,明日朕便要在朝堂上处置这些残余逆党!”
“臣遵旨!” 隋期连忙应道,立刻让人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书信整理好,装入木盒中。
这些书信对清理南宫复留下的毒瘤作用极大,只要按名单逐一排查,定能将朝中的逆党一网打尽,稳固南宫耀的统治。
南宫耀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查看密室中的物品。
他打开右侧木柜的抽屉,里面存放着一些金银珠宝与名贵字画,显然是南宫复贪污受贿所得。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这些身外之物,如今已毫无意义。
就在他准备关上抽屉时,指尖突然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他疑惑地将手伸进抽屉深处,摸出了几封用黑色绸缎包裹的信件。
信件的封口处印着一个奇特的图腾,那是一个由蛇与狼组成的图案,线条诡异,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这是什么图腾?” 南宫耀皱起眉头,他从未在南约的任何家族中见过这样的图腾。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黑色绸缎,打开其中一封信,只见信纸上的字迹工整,内容却让他瞳孔骤缩,信中竟提及了铄金的元氏一族!
元氏一族曾是铄金的名门望族,势力庞大,甚至在铄金的朝堂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几年前没落了。
南宫复与元氏一族有书信往来,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连忙打开其余几封信,越看越心惊,信中反复提及铄金元氏一族,还提到赠药助成大事,待事成后共分疆土等字眼。
“元氏一族?” 南宫耀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陌生。
信中提到的赠药,会不会与先皇的死有关?共分疆土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南宫复不仅想篡夺南约皇位,还想联合这元氏一族,对铄金不利?
他连忙打开其余几封信,越看心中的疑云越重,有一封信提到 “三年前已安排方士入南约宫,助殿下掌控朝局”,这让他猛地想起,先皇正是三年前开始沉迷炼丹,对朝政日渐懈怠,难道这也是南宫复与元氏一族的手笔?可元氏一族为何要帮南宫复?他们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信中还提到 “边境三座城池为谢礼”“联合对抗铄金皇室”,这些话语模糊不清,却透着浓浓的阴谋味,让他后背阵阵发凉。
“陛下,这元氏一族…… 究竟是什么来头?” 隋期站在一旁,也凑过来看了几封信,脸上满是困惑,“臣从未听闻铄金有这样一个家族,竟能与南宫复勾结,还敢谋划对抗铄金皇室,胆子也太大了!”
南宫耀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朕也不知这元氏一族的底细。看信中的内容,他们与南宫复的勾结绝非一日两日,甚至可能牵扯到先皇的死因与朝政变动。只是这一族在铄金的势力如何,为何要帮南宫复谋逆,又为何要对抗自己国家的皇室,这些我们都一无所知。”
他将信件重新叠好,小心翼翼地收进黑色绸缎中,眼神中满是思索:“这些信件太过关键,绝不能泄露出去。朝中的逆党我们可以按名单清理,可这元氏一族的事,我们一无所知,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瑞王对铄金的家族势力定然熟悉,朕得好好问问他,这元氏一族究竟是何方神圣,与南宫复竟要如此谋划。”
南宫耀反复思索,终究觉得此事不能拖延,元氏一族与南宫复的阴谋牵扯甚广,若等孙景瑞返回铄金再通信询问,万一期间发生变故,后果不堪设想。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现在就去找孙景瑞,将密信之事和盘托出,或许能从他口中得知更多关于元氏一族的线索。
打定主意后,南宫耀立刻起身,让人备好马,那装有密信的木盒贴身携带,朝着迎宾馆疾驰而去。
此时的迎宾馆内,孙景瑞正与林若念一同整理行李,明日便是启程返回铄金的日子。
“瑞王殿下!” 南宫耀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未等侍卫通报,便径直走进了客厅,神色凝重,手中紧紧攥着那个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