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从侧殿走出来,
视线看见那抹漆黑,心跳猛的漏了一排,
她下意识把手腕上的玉镯藏在袖子里,
硬着头皮走过去,
“陛下来了。”
谢临川侧眸看着她的如画眉眼,眼尾的阴鸷散了一些,
他走到江稚鱼面前,
直接按住她的后颈,没缘由的将她按在柱子上,低头吻了下去,
空寂的殿里,
有太皇太后沉睡的呼吸声,还偶尔混杂着女子嗓音里不经意漏出的嘤宁,
江稚鱼的身躯完全贴在男人身上,
而视线却不受控制的向自己的姑母看过去,生怕下一秒她睁开眼,看着自己的侄女在她病榻前和男人亲热。
男人的唇在她的脸上游走,不一会儿就撬开她的唇齿,
或耳鬓厮磨般的浅浅亲吻,或深入城池侵略领地。
总之,她招架不住,小声呜咽着。
良久,
谢临川放开她,只是手臂却依旧环在她的腰身上,
视线紧紧注视她的脸,
把她的所有反应都看在眼中,
她很温顺,像只长毛猫咪。
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他的话,真的在尝试回到他身边。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突然问道,
“准备什么时候和裴桢和离?”
江稚鱼瞳孔微缩,不动声色的掩盖住繁杂情绪,
她似乎在认真考虑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我和裴桢的婚书在落城府衙,待婚书取回,我便写和离书。”
落城距离京城有几日的脚程,至少还能再拖几日。
谢临川眸色微深,
淡声问她,
“当年,为何要去落城?不是怕冷吗?”
江稚鱼抿了抿唇,
没想隐瞒,也想借这个机会问清楚那些杀手到底是不是他派去的,
她对上男人的视线,直接道,
“当年我离开平城后,遭遇了几场追杀,受了伤,无奈才跑去了落城。”
谢临川眯了眯眼,
他在她的身上看见过几道浅浅的疤痕,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些疤痕涂抹了裴桢调配的药膏,看起来才不那么触目惊心,
他眼底划过一抹阴翳,
环着她腰肢的手臂也越发用力,声线里裹着极寒无比的利刃,
“谁?”
震得江稚鱼眼皮跳了跳,
她看着男人锐利无比的眼眸,眼底落得一点苦笑,
“难道……不是陛下吗?”
谢临川蹙起眉心,眉头拧着一点怒气,
他抬起江稚鱼的下颌,
口吻不明,
“你觉得,孤会派人杀你?”
江稚鱼已经在他的反应里看到了答案,
心里的一处陈旧伤痛,结痂的部位似乎掉落了一块。
但她知道,这片伤疤,经久都不会散去。
可至少,三年夫妻,
他没有对她有过杀心。
她的眼底湿润了一些,
嗓音终究藏不住埋怨,
“可那些终究是因陛下,跌落悬崖也好,被利刃划伤也好,终是拜陛下所赐……”
她没有隐瞒曾因他受过的凄苦,
目的,藏在接下来的话里,
“所以……也请陛下不要太过逼迫于我,回平城的这条路,我走的很难。”
谢临川紧紧拧着眉,眉心聚起的复杂情绪似要把整个殿戳出一个洞。
他无意识的低头抵住她的额头,
嗓音里卷着浓浓的沉重,还有难言的疼。
“孤答应你,不会再逼你,你想在哪里住就在哪里住。”
江稚鱼无声松了口气,攥着的手掌也悄然松开。
然而谢临川并没有放开她,而是直接将她横抱起来,
往侧殿走过去,
然后把江稚鱼放在一张床榻上,伸手就要解开她的衣裙。
江稚鱼杏眸瞪圆,
立即起身,
“陛下怎能这么快就出尔反尔?”
谢临川把她按住,黑色的瞳孔里满是不容她抗拒的霸道,
他命令她,
“给孤看看!”
江稚鱼愣住,一瞬间忘了挣扎,
就在她还没弄明白谢临川的意图时,
他已经直接解开了她的衣裙,
就连里边的小衣都被一并扯落,堆在她手臂的位置上。
江稚鱼下意识的环抱住自己,不让男人细看,
可谢临川铁了心,直接把她的手臂扯开,
细细的,一寸一寸的看过去。
与其在看,不如说是找寻,
每一块细腻洁白他都不肯放过。
直到在她的背上看见两道并行的浅色刀疤,
他抬手轻抚着那疤痕,冰凉的触感让江稚鱼瞬间打了个寒颤,
她并没有看到谢临川眼下的冰寒在肆意游走,
只觉得这样的行为难堪又羞赧。
她恼怒的问他,
“你看够了没有!”
谢临川没说话,只是一味的轻抚着疤痕,
他也曾带兵打仗,
认得这样的痕迹应是刀伤,
若没有上好的药膏涂抹祛疤,这伤根不会这么浅,
一定是有人给她制了药膏,且日日帮她涂抹,
是裴桢,他是大夫,也自然懂如何制作药膏。
他的手指骤然收紧,
眼底妒色翻涌,却又在几秒后悉数压下。
紧接着,
他低下头,将唇轻轻贴在那几片疤痕上,缓慢而轻柔,不放过一丝一毫。
而江稚鱼感觉到男人温热的唇,
灼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战栗着,
她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颤抖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
谢临川将她转过来,又一次亲吻了一下她锁骨处的牙印,
大掌在她的光洁的后背游走,
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江稚鱼忍得牙根发颤,终是忍不住问出口,
“陛下是在愧疚吗?”
谢临川没说话,江稚鱼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只是她的问题却没有得到回答。
最后谢临川给她把衣裙一件件穿好,直接离开了秋华宫。
这一夜,
江稚鱼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梦里没有那些波谲云诡的追杀,也没有往事的一幕幕回放,
只有一片开的娇艳的木槿花田,
阿煦举着一盏纸鸢在花田里肆意奔跑,
而她看着头顶的灿阳,
心中一片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