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公堂对峙,王者归来
晨光刺破晨雾,洒在巍峨的午门之上,将朱红的宫墙染成了一片金红。
午门之外的空地上,早已是人山人海。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百姓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连周边的屋顶上都趴着不少人,人人脸上都带着激动与期待,议论声此起彼伏,却又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声音,生怕错过这场关乎公道与名节的三司会审。
辰时三刻,三声清脆的梆子响过,午门内侧的临时公堂缓缓敞开。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台御史三位主审官身着绯红官服,端坐于高堂之上,案几上摆放着惊堂木与一沓沓卷宗。两侧的衙役手持水火棍,肃然而立,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起来。
百姓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公堂入口。
先是承恩公府的一众嫌犯被押了上来,为首的承恩公面如死灰,发髻散乱,往日里的威严荡然无存;王夫人被两个衙役架着,脸色惨白,眼中却还带着一丝不甘的怨毒;还有那账房先生、管事嬷嬷,皆是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紧接着,春桃、鬼手张、青黛等人证依次入堂,各自站在指定位置,神色紧张却眼神坚定。
就在这时,公堂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萧夜白一身玄色锦袍,身姿挺拔地走在前面,虽面色仍有几分苍白,却难掩周身凛然的气场。他身侧的顾云裳,一袭素白长裙,发髻仅用一支白玉簪绾起,虽历经天牢之苦,却面色平静,眼神清澈而锐利,步履从容,不见丝毫狼狈。
当顾云裳踏入公堂的那一刻,百姓中瞬间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声。
“这就是夜王妃?果然是气度不凡!”
“瞧这模样,哪里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分明是被冤枉的!”
“听说王妃是药王谷传人,悬壶济世,怎么可能会做私通这种事?”
议论声虽轻,却清晰地传入公堂之内。王夫人听到这些话,脸色愈发难看,忍不住恶狠狠地瞪向顾云裳,却被顾云裳冷冷一瞥,瞬间收回了目光,身子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三位主审官对视一眼,刑部尚书率先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肃静!”
公堂内外瞬间鸦雀无声。
“今日本司等奉旨三司会审夜王妃顾云裳被诬构陷一案,现将涉案人等带至堂前,一一质证。”刑部尚书的声音沉稳有力,“先传原告方人证,春桃,你且将当日在御前作证的经过,再如实陈述一遍。”
春桃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回大人,民女当日所言,皆是被承恩公府和王夫人胁迫!他们拿民女爹娘和弟弟的性命相要挟,若民女不按照他们的吩咐,诬陷夜王妃与苏墨染公子私通,便要将民女全家灭口!那些所谓的‘亲眼所见’,全是他们教民女说的假话!”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双手奉上:“这是王夫人当时给民女的信物,说只要民女照做,事后便会以此为凭,给民女一笔银子远走高飞。大人可查验这玉佩的来历,定能查到王夫人头上!”
衙役将玉佩呈给主审官,大理寺卿接过细看,随即点头道:“此玉佩确为王夫人日常佩戴之物,有王府印记可证。”
王夫人闻言,立刻尖叫起来:“胡说!这贱婢是被萧夜白收买了!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顾云裳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她缓步走到王夫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王夫人,春桃的家人如今已被妥善安置,你以其家人性命相要挟的证据,早已被月无痕先生找到,你还想抵赖?”
王夫人一窒,眼神闪烁,却依旧嘴硬:“老身不知你在说什么!”
“那便再传下一位证人。”御史台御史沉声道,“传鬼手张!”
鬼手张被带了上来,他一进堂便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小人知错了!那些伪造的书信,全是小人受承恩公府大管家指使所写!他还给了小人王妃平日的字迹样本,让小人模仿着写,事后又给了小人五百两银子封口,还威胁小人若敢泄露半句,便要取小人性命!”
他说着,将早已备好的供词呈上,又道:“小人还能当场模仿当时的笔迹,与那些书信对比,绝无差错!”
苏墨染的弟子文清立刻上前,取来纸笔,鬼手张当即挥毫写下几行字。文清将其与伪造书信对比后,向主审官禀道:“回大人,两处笔迹的运笔习惯、破绽之处完全一致,确为同一人所写!且书信中还夹杂着承恩公府账房先生李某的笔法,乃是李某暗中指点鬼手张所致,李某也已招供!”
账房先生李某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听到这话,当即瘫倒在地,哭喊着认罪:“大人,是老奴一时糊涂!是承恩公逼老奴做的!老奴认罪!”
证据一桩桩、一件件被呈上,承恩公府的人证物证已然确凿。可王夫人依旧不死心,突然朝着顾云裳扑了过去,却被衙役及时拦下。她挣扎着大喊:“就算书信是伪造的,那又如何?顾云裳与苏墨染本就关系匪浅!他们一个是药王谷大师兄,一个是小师妹,朝夕相处,谁知道有没有私情!”
这话一出,公堂外的百姓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毕竟药王谷同门的关系是事实,若不能就此辩驳清楚,难免会留下话柄。
萧夜白眉头微蹙,正要开口,却被顾云裳抬手拦下。
顾云裳缓步走到公堂中央,目光扫过堂下众人,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王夫人说我与苏师兄关系匪浅,此言不假。我与苏师兄自幼一同在药王谷长大,情同兄妹,师门上下皆知。可若说私情,便是无稽之谈!”
她转身看向三位主审官,从容禀道:“大人可曾听闻,药王谷弟子入门之时,皆需立下重誓,一生以悬壶济世为己任,绝不容许因儿女私情耽误医道,更遑论做出有违伦常之事?且我与苏师兄各自的师门长辈皆可为证,这些年我们虽时有往来,却皆是为了切磋医术、救济百姓,从未有过半分逾矩之举。”
“至于那些所谓的‘私通’证据,”顾云裳话锋一转,指向案几上的庚帖,“这庚帖更是荒谬。我与王爷成婚三年,情深意笃,王府上下皆可作证。且这庚帖上的字迹,虽模仿得极像,却遗漏了我名字中‘云’字的一笔独特藏锋,此乃我师父亲传的笔法,旁人绝难模仿,方才文清先生也已证实,这庚帖实乃伪造。”
她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直直看向王夫人:“倒是王夫人,你处心积虑构陷我,又是为了什么?”
王夫人眼神躲闪,嘴硬道:“老身不过是看不惯你一个医女,竟能得王爷如此宠爱,还执掌百草堂,风头无两!”
“仅仅是看不惯?”顾云裳冷笑一声,步步紧逼,“恐怕不止如此吧。我听闻,承恩公府与三皇子勾结,意图谋逆,而我百草堂遍布京城,暗中掌握着不少三皇子党羽的罪证,你构陷我,实则是想借此打压王爷,铲除百草堂这个眼中钉,为三皇子的谋逆之路扫清障碍,对不对?”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承恩公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指着顾云裳,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王夫人更是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
三位主审官神色一凛,御史台御史立刻追问:“顾王妃所言是否属实?承恩公,你且从实招来!”
承恩公知道大势已去,再也无法抵赖,只得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交代了与三皇子勾结、意图谋逆,以及因忌惮夜王府和百草堂而构陷顾云裳的全部罪行。
公堂外的百姓瞬间炸开了锅,愤怒的骂声此起彼伏:
“原来竟是谋逆大案!承恩公府真是胆大包天!”
“为了谋逆就诬陷王妃,简直丧尽天良!”
“王妃太冤了!一定要严惩这些乱臣贼子!”
证据确凿,嫌犯招供,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已然清晰。顾云裳缓缓走到王夫人面前,居高临下,眼神清冷如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可知罪?”
王夫人浑身一颤,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泪水混着汗水淌了满脸,口中喃喃道:“我认罪……我认罪……”
公堂之上,三位主审官相视一眼,眼中皆露出了然之色。刑部尚书拿起惊堂木,正要宣读判决,却见公堂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随即有太监匆匆赶来,高声喊道:“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