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捣毁窝点,初撼黑市
张旺财的嘶吼如同惊雷在京兆府大堂炸开,围观百姓的窃窃私语瞬间蔓延开来,三皇子的名字像一块巨石投入沸水,让原本平息的人心再度激荡。京兆尹脸色铁青,手指死死攥着案几边缘,既怕得罪三皇子,又恐民怨沸腾难以收场——顾云裳的话字字戳中要害,若不彻查城郊假药坊,不仅无法向百姓交代,更会落人口实,被御史台抓住把柄。
沉吟片刻,京兆尹终是咬了咬牙,一拍惊堂木:“顾姑娘所言极是!既然牵扯甚广,本官定当彻查到底!来人,传我命令,让心腹差役五百人,随顾姑娘、苏公子前往城郊李家村,捣毁假药坊,抓捕所有涉案人员,不得遗漏一物,不得放走一人!”
此番决定,既是迫于舆论压力,也是为了自保——唯有主动彻查,才能洗清自己“包庇纵容”的嫌疑,哪怕得罪三皇子,也能暂保官职。顾云裳与苏墨染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当即拱手道:“多谢大人明察,我二人定不辱使命!”
随后,顾云裳、苏墨染带着京兆府的五百心腹差役,快马加鞭赶往城郊李家村。临行前,苏墨染让人联络了此前安排在假药坊附近的暗线,得知张旺财被抓的消息已经传到药坊,坊内众人正慌乱转移假药材和制毒工具,足足装了十辆马车,眼看就要启程逃离。
“不好,他们要跑!”苏墨染收到消息,脸色一沉,“咱们加快速度,在李家村外的官道设伏,拦下那支药材车队,一旦让他们把证据转移,再想追查就难了!”
顾云裳点头附和,立刻吩咐差役头领:“劳烦大人带三百人绕道李家村后,封锁所有出口,防止有人翻墙逃脱;我与苏公子带两百人,在官道设伏,拦下转移药材的马车,务必人赃并获!”
差役头领领命,立刻分兵行事。顾云裳与苏墨染带着两百差役,快马疾驰,半个时辰后便抵达李家村外的官道。此时的官道上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荒草的簌簌声,苏墨染示意差役们隐蔽在路边的树林中,自己则与顾云裳站在树后,目光紧盯着李家村的方向。
不多时,远处传来车轮滚动的声响,十辆马车缓缓驶来,每辆马车都装得满满当当,用帆布严密遮盖,几个手持短刀的壮汉跟在马车两侧,神色警惕,正是假药坊转移药材的车队。待车队驶入伏击圈,苏墨染一声令下:“动手!”
隐蔽在树林中的差役们立刻冲了出去,手持刀枪,将车队团团围住。“不许动!京兆府办案,所有人都下车受查!”差役头领高声呵斥,声音震彻官道。
车队上的壮汉们见状,立刻掏出短刀,想要反抗,却被早有准备的差役们一一制服,哀嚎着倒在地上。顾云裳翻身下马,走到第一辆马车前,一把掀开帆布——车上装满了用硫磺熏制的假当归、染色的假金银花,还有大量炮制假药的劣质原料,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果然是假药材!”顾云裳眼神一冷,又接连掀开其余几辆马车的帆布,里面要么是堆积如山的假药材,要么是熬制染料的大铁锅、研磨硫磺的石磨、盛放工业染料的陶罐等制毒工具,甚至还有几箱封装好的毒药,与柳氏、王夫人所用的毒药用料相似。
“把这些都封存好,带回京兆府,作为定罪的铁证!”顾云裳吩咐道,差役们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假药材和制毒工具搬下车,一一登记封存。
与此同时,绕道李家村后的差役们也传来消息,已经封锁了假药坊的所有出口,将坊内三十余名制假工匠、管事全部抓获,无一逃脱。顾云裳与苏墨染立刻带着人赶往假药坊,只见这座隐藏在村落深处的药坊破败不堪,院内污水横流,随处可见散落的劣质药材和染料,几间土房里还摆放着熬制假药的灶台,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染料混合的刺鼻气味,令人窒息。
“就是这里,用这些劣质材料,制造出危害百姓的假药,再通过张记药铺流向京城,牟取暴利。”苏墨染看着眼前的景象,语气沉了几分,“三皇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用百姓的性命换钱财,供养自己的势力。”
顾云裳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灶台边,看着锅里残留的染料残渣,指尖微微收紧——母亲当年就是发现了这里的秘密,才被人灭口,今日捣毁这座假药坊,也算是为母亲报了一箭之仇。她转身对差役们道:“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处线索,尤其是账本、信件,或许能找到三皇子派系参与其中的直接证据。”
差役们立刻分散搜查,不多时,便从药坊管事的房间里搜出几本账本和一封密信。账本上详细记录了假药的生产、销售数量,以及向李捕头、京兆尹手下小吏行贿的明细;而那封密信,则是三皇子的亲信写给药坊管事的,叮嘱他“谨慎行事,若有异常,即刻销毁证据”,落款处虽无署名,却有一个三皇子旧部专用的暗号,与顾云裳母亲日记里的符号一模一样。
“太好了!有了这些证据,就算三皇子想抵赖,也难辞其咎!”苏墨染看着密信和账本,眼中闪过一丝亮色。
顾云裳点点头,将密信和账本小心收好:“这些都是关键证据,带回京兆府,连同假药材和制毒工具,一并交给京兆尹,让他秉公处置。”
随后,众人押着涉案人员,带着查获的假药材、制毒工具和证据,浩浩荡荡地返回京城。此时的京城早已传遍了“捣毁城郊假药坊”的消息,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翘首以盼,当看到差役们押着制假人员、拉着假药材经过时,街头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大家拍手称快,高声呼喊着“顾姑娘英明”“苏公子大义”“还百姓公道了”。
回到京兆府后,顾云裳与苏墨染将所有证据呈交给京兆尹。面对铁证如山,京兆尹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下令审理此案——张旺财、李捕头、药坊管事及制假工匠全部认罪伏法,李捕头及京兆尹手下三名收受贿赂的小吏被革职查办,流放三千里;张旺财与药坊管事被判斩立决,其余制假工匠被判杖责三十,流放边疆;查获的假药材和制毒工具全部当众销毁,灰烬倒入城郊河流,以防有人捡拾利用。
案件尘埃落定,百姓们无不欢欣鼓舞,纷纷前往墨韵斋附近,想要感谢顾云裳和苏墨染。顾云裳刚走出京兆府,便被一群百姓围住,大家手里拿着自家种的蔬菜、水果,或是亲手缝制的衣物,争相塞到她手中。
“顾姑娘,多谢你啊!若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要吃多少假药,害多少人啊!”
“是啊是啊!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买到假货了,顾姑娘真是我们的大救星!”
“顾姑娘,我听说你要开药店,若是开了,我们一定都去你那买药,再也不去那些黑心药铺了!”
顾云裳被百姓们的热情包围,心中暖意涌动,她一一谢过大家,轻声道:“多谢各位乡亲信任,我开药店,就是为了让大家能买到正品好药,往后定当坚守本心,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就在这时,苏墨染悄然走到街角,望着被百姓簇拥在中间的顾云裳,眼神凝重。待人群渐渐散去,顾云裳走到他身边,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总算没有白费功夫,至少能让西城的百姓暂时摆脱假药的危害了。”
苏墨染却没有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语气郑重地提醒:“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三皇子假药网络的冰山一角。我们捣毁了他一个假药坊,查封了一个中转铺,断了他的一条财路,你动了别人的蛋糕,要小心报复。”
顾云裳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她望着苏墨染凝重的神色,下意识地指尖捏紧了腰间的羊脂玉簪——这是萧夜白所赠,簪头内藏有传信机关,只需轻轻转动,便能向萧夜白传递消息。她心中清楚,苏墨染的提醒绝非危言耸听,三皇子权势滔天,心胸狭隘,此次损失惨重,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此次打假,只是她与三皇子派系交锋的开始,捣毁一个假药坊,远远无法撼动三皇子的根基。她开药店的计划刚刚萌芽,母亲死亡的真相尚未完全查明,日记里的加密符号还有大半未曾破译,而苏墨染的真实身份、他与三皇子之间的恩怨,依旧迷雾重重。
风掠过街角,卷起地上的落叶,顾云裳望着京城繁华的街巷,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坚定。她知道,一场更激烈的报复正在暗中酝酿,三皇子的爪牙或许早已在暗处盯着她,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凶险。但她无所畏惧,有苏墨染这个盟友,有萧夜白的暗中相助,有百姓的支持,还有母亲的遗愿加持,她定会一步步揭开真相,扳倒三皇子的恶势力,还京城一个清明,还自己一个自由。
而此刻的皇宫深处,三皇子得知假药坊被捣毁、李捕头被查办的消息,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他望着跪在地上的亲信,眼神阴狠如毒:“一个小小的夜王妃,一个不起眼的书画店主,也敢动本皇子的东西?去,查清楚他们的底细,本皇子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本皇子的下场!”
亲信躬身领命,悄然退下,宫殿内只剩下三皇子阴狠的目光,如同蛰伏的毒蛇,等待着反击的时机。一场席卷京城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顾云裳,已然站在了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