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铁证如山，无力回天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公堂内外的喧嚣，原本沸腾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朝着宫道方向躬身行礼。午门的朱红大门缓缓敞开，皇帝一身明黄龙袍，在禁军的簇拥下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众御前侍卫与内阁大臣。
三位主审官连忙起身离座，躬身相迎：“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堂内的所有人也都纷纷跪倒，唯有萧夜白与顾云裳依旧站着。萧夜白微微躬身，顾云裳则敛衽行礼，二人神色从容，不见丝毫慌乱。
皇帝抬手示意众人平身，目光扫过公堂内的嫌犯，最后落在瘫软在地的王夫人与面如死灰的承恩公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继续审，朕倒要看看，这桩案子背后还藏着多少龌龊事。”
“遵旨！”刑部尚书应声，重新坐回主位，拿起惊堂木正要拍落，却被萧夜白抬手拦下。
“皇上，臣还有一桩决定性证据，要呈给陛下与三位大人过目。”萧夜白的声音沉稳有力，在肃穆的公堂中格外清晰。
皇帝挑眉：“哦？夜王有何证据，不妨呈上来。”
萧夜白朝着影七递了个眼色，影七立刻上前，手中捧着两个紫檀木匣子，恭敬地呈到公堂案几之上。
“这第一个匣子里，是柳侧妃与三皇子的私情信物，以及二人往来的密信。”萧夜白缓缓打开第一个匣子，里面赫然放着一支镶嵌着蓝宝石的金簪、一方绣着并蒂莲的丝帕，还有十几封字迹娟秀的书信。
他拿起那支金簪，朗声道：“此簪乃三皇子亲手所制，赠予柳侧妃的定情之物，簪内刻有‘柳’字，宫中造办处可查记录。而这些密信，皆是柳侧妃与三皇子互通款曲的凭证，信中不仅提及二人私会的细节，更涉及三皇子利用柳侧妃在尚书府的势力，暗中联络承恩公府，筹备谋逆之事。”
话音落下，满座皆惊。公堂外的百姓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议论声再次响起，却又很快被衙役的呵斥声压下。
柳侧妃本是王夫人为制衡顾云裳，特意送入王府的棋子，谁曾想竟与三皇子有染，还牵扯出谋逆大案。王夫人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嘴唇哆嗦着：“不可能！柳氏她……她怎么敢！”
“有何不敢？”萧夜白冷笑一声，又拿起那方丝帕，“这丝帕是柳侧妃亲手绣制，上面的并蒂莲图案，与三皇子书房中珍藏的丝帕乃是一对。臣已派人将柳侧妃拿下，她早已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人证就在宫外候着，陛下若不信，可即刻传召。”
皇帝摆了摆手，沉声道：“不必了，先看看第二个匣子里是何物。”
萧夜白颔首，打开第二个紫檀木匣子，里面是一本厚厚的账本，还有几沓银票与地契。
“这是王夫人与承恩公府勾结，暗中转移尚书府财产的账本。”萧夜白拿起账本，随手翻了几页，“账本上清晰记录着，三年来，王夫人以给娘家置办田产、修缮宅院为由，先后将尚书府共计八十万两白银、三千亩良田、二十处商铺转移至承恩公府名下。而这些财产，最终大多被用于支持三皇子招募私兵、购置军械，为谋逆做准备。”
他将账本与银票、地契一同呈给三位主审官，又道：“这些银票的票号、地契的印鉴，皆可查证。且臣已找到尚书府的账房先生，他可作证，这些转移财产的文书，皆是王夫人以尚书大人的名义逼迫他签署的，尚书大人对此事毫不知情。”
大理寺卿接过账本，仔细翻看了几页，脸色愈发凝重：“皇上，账本所记属实，银票与地契也皆有可查之处，绝非伪造！”
御史台御史也拿起一沓书信，核对过后，沉声道：“这些密信的笔迹，与三皇子平日的笔迹一致，且信中所提及的私兵驻扎地点、军械购置渠道，皆与臣等此前查到的线索吻合！”
铁证如山，容不得半分抵赖。
王夫人彻底瘫倒在地，原本还带着一丝怨毒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她看着那本厚厚的账本，仿佛看到了自己亲手毁掉的一切，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承恩公更是面如金纸，浑身筛糠般颤抖着，往日里的威严与傲气荡然无存。他知道，谋逆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今证据确凿，别说他一个承恩公，就算是三皇子，也难逃一死。他张了张嘴，想要求饶，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御前侍卫朝着自己走来。
公堂外的百姓彻底炸开了锅，愤怒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原来是谋逆大案！承恩公府和三皇子真是狼子野心！”
“王夫人为了一己私利，竟勾结外藩，转移夫家财产，简直天理难容！”
“亏得夜王爷和王妃深明大义，才没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严惩乱臣贼子！还王妃一个公道！”
呼喊声越来越响，汇成一股汹涌的声浪，震得午门的宫墙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手中的龙纹玉佩被攥得咯吱作响。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皇弟与心腹大臣，竟会暗中勾结，图谋不轨，甚至不惜构陷忠良，搅得京城乌烟瘴气。
“好！好一个承恩公府！好一个三皇子！”皇帝猛地一拍身旁的栏杆，怒声喝道，“传朕旨意，将承恩公府满门抄查，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打入天牢，听候发落！三皇子即刻废黜封号，押入宗人府，严加审讯！柳侧妃通奸谋逆，赐白绫一条，自行了断！”
“至于王夫人，”皇帝的目光落在王夫人身上，眼神冷得像冰，“身为尚书府主母，却勾结外戚，转移家产，助纣为虐，陷儿媳于不义，罪加一等！着即打入天牢，与承恩公府一干人等一同论处，绝不姑息！”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王夫人终于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朝着皇帝的方向扑去，却被御前侍卫死死拦住。她哭喊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老身知错了！老身是被承恩公蛊惑的！求皇上看在尚书大人的面子上，饶老身一命啊！”
可皇帝早已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对着三位主审官道：“此案已水落石出，即刻拟旨，昭告天下，还顾云裳清白，恢复其夜王妃身份与名誉。夜王夫妇忠君体国，揭发谋逆大案，有功于社稷，着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以示嘉奖！”
“臣等遵旨！”三位主审官齐声应下。
萧夜白与顾云裳再次躬身行礼：“谢皇上隆恩。”
阳光透过午门的穹顶，洒在公堂之上，照亮了案几上的铁证，也照亮了顾云裳脸上的释然。多日的冤屈与压抑，在此刻终于烟消云散。
而王夫人瘫坐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空洞得如同失去了灵魂。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所有的算计与野心，最终都化作了一场空，只留下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承恩公被御前侍卫拖着往外走，脚步虚浮，如同行尸走肉。他望着午门外的天空，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曾经的权势与荣耀，都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再也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