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王府肃清,剪其羽翼
百草堂的筹备事宜紧锣密鼓推进之际,顾云裳并未放松对王府内鬼的警惕。自假药案后,她便隐约察觉,三皇子对自己的动向了如指掌,想来是王府中藏有眼线,暗中传递消息——而最有可能接触到她行踪、又有机会勾结外人的,便是执掌王府中馈多年的管家。
这日傍晚,顾云裳刚从墨韵斋回到夜王府,便见萧夜白坐在正厅的案几旁,手中捏着一封密信,神色沉凝。“你回来了。”萧夜白抬眸看来,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看看这个。”
顾云裳走上前,接过密信展开,只见信上字迹潦草,内容皆是关于她与苏墨染筹备百草堂的细节,甚至提及了萧夜白暗中提供铺面的事,落款处虽无署名,却有一个与母亲日记中相同的三皇子旧部暗号。“这是……”
“从管家的书房搜出来的。”萧夜白语气冷了几分,“我早就察觉他行事诡秘,私下与外界往来密切,派人暗中监视了许久,今日总算拿到了实证。他不仅向三皇子传递你的动向,还借着打理王府产业的名义,勾结外人贪污银两,中饱私囊,早已背叛了我。”
顾云裳心中一凛,果然是管家!此前她几次外出筹备百草堂,回来后总能发现府中有些细微变动,当时只当是自己多疑,如今看来,竟是管家在暗中窥探。“此人留着始终是个祸患,不仅泄露我们的行踪,还可能在王府中动手脚,必须尽快铲除。”
“我也是这个意思。”萧夜白颔首,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只是他在王府任职多年,根基不浅,若是贸然处置,恐引起王府上下动荡,还会让三皇子察觉到我们已经察觉了他的眼线,打草惊蛇。不如我们设计一场‘鸿门宴’,让他贪污事发,人赃并获,再顺势拿出他通敌的证据,让他百口莫辩,逐出王府,永绝后患。”
顾云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当即点头:“好主意!既可以肃清内鬼,又能不动声色,还能借此敲打王府上下,让其他人不敢再暗中勾结外人。具体该如何安排,你我分工协作。”
二人当即议定计策:由萧夜白出面,以“核对王府年度账目”为由,召集管家及府中各管事前往正厅议事;顾云裳则提前安排人手,前往管家的私宅和书房,搜查他贪污的银两、账本,以及与三皇子往来的所有密信;待议事之时,当场拿出证据,让管家无从抵赖。
次日清晨,萧夜白派人传唤管家及各管事前往正厅。管家得知要核对账目,心中虽有几分慌乱,却仗着自己早已将贪污的账目篡改得天衣无缝,又有三皇子作为靠山,便坦然前往正厅,脸上还带着一副恭敬谨慎的模样。
“王爷,各位管事都已到齐,账目也已备好,请王爷过目。”管家躬身行礼,将一本厚厚的账本递到萧夜白面前,语气谄媚。
萧夜白并未接账本,只是抬眸看着他,神色平淡:“管家跟随本王多年,打理王府产业辛苦,只是近日听闻,府中不少银两去向不明,还有人举报你私下克扣下人们的月钱,勾结外人谋取私利,可有此事?”
管家脸色微微一变,立刻跪地叩首:“王爷明察!小人冤枉啊!小人任职多年,向来忠心耿耿,恪守本分,从未有过贪污克扣之事,定是有人恶意诬告,还请王爷为小人做主!”
他声泪俱下,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一旁的几位管事面面相觑,不敢多言——不少人早已察觉到管家贪污,却碍于他的权势,不敢揭发。
“冤枉?”萧夜白冷笑一声,抬手示意,“带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押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管家私宅的账房先生。账房先生一见这阵仗,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等萧夜白问话,便立刻跪地求饶:“王爷饶命!小人认罪!是管家让小人篡改账目,贪污王府银两,还让小人帮他传递与三皇子亲信的密信,小人知道的都交代,求王爷饶命!”
管家脸色瞬间惨白,厉声呵斥:“你胡说八道!王爷,他是被人收买了,故意陷害我!”
“是不是陷害,看看这些便知。”顾云裳从屏风后走出,手中拿着几样东西——一本真实的账本,一箱沉甸甸的银两,还有十几封与三皇子往来的密信。她将这些东西一一放在案几上,语气冰冷,“管家,这是从你私宅搜出的真实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你多年来贪污的银两数额和去向;这箱银两,是你昨日刚从王府账房支取,藏在私宅的;还有这些密信,上面记录了你向三皇子传递我与苏墨染筹备百草堂、甚至泄露王爷行踪的细节,落款处的暗号,你还要如何抵赖?”
铁证如山,管家再也无法狡辩,浑身颤抖,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一旁的管事们见状,纷纷哗然,看向管家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后怕——若是再被他蒙骗下去,恐怕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萧夜白看着瘫软在地的管家,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背叛本王,勾结外敌,贪污受贿,罪该万死!念在你跟随本王多年,今日饶你一命,即刻逐出王府,永不录用!若是再敢踏入京城一步,或是与三皇子有任何往来,定斩不饶!”
“多谢王爷饶命!多谢王爷饶命!”管家连忙跪地磕头,连滚带爬地走出正厅,往日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后,萧夜白又下令,彻查王府所有管事,更换府中各处侍卫和杂役,重申王府规矩,但凡发现与外人勾结、谋取私利者,一律严惩不贷。王府上下人心震动,经此一事,再也无人敢暗中作祟,内鬼被除,夜王府终于恢复了清净。
顾云裳看着萧夜白有条不紊地整顿王府,心中微微一动——这个男人,看似冷漠疏离,却心思缜密,行事果决,此次联手肃清内鬼,他不仅提前布局,还处处顾及她的安全,或许,这份契约婚姻之外,还有着不一样的默契。
“今日多谢你。”顾云裳轻声说道,“若不是你提前察觉,又周密安排,恐怕还难以如此顺利地铲除内鬼。”
萧夜白抬眸看来,眼底闪过一丝浅淡的暖意:“你我是夫妻,联手办事,理所当然。内鬼已除,往后你筹备百草堂,也能少些阻碍。只是三皇子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还要多加小心。”
顾云裳点点头,心中清楚,铲除管家,只是剪去了三皇子插在王府的一根羽翼,三皇子绝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的麻烦,恐怕还在后面。
而此刻,王府的侧妃院中,柳氏正坐在窗前,手中捏着一枚碎裂的玉簪,神色阴鸷。管家被逐出王府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她耳中,她心中清楚,管家是三皇子安插在王府的眼线,也是她与三皇子暗中联系的桥梁——如今管家被除,就等于断了她与三皇子的联系,也让她失去了在王府中的一个重要靠山。
“管家倒了,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柳氏低声呢喃,眼底闪过一丝恐惧。她深知,自己当初嫁给萧夜白,本就是三皇子的安排,目的是监视萧夜白的动向,如今眼线被除,萧夜白和顾云裳必定会对她有所防备,三皇子那边,若是得知她办事不力,也绝不会轻饶她。
思来想去,柳氏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她缓缓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不如兵行险着,放手一搏。或许,她可以借着顾云裳筹备百草堂的机会,暗中动手,既能除掉顾云裳这个眼中钉,又能重新获得三皇子的信任,甚至有可能取而代之,成为夜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夜色渐深,柳氏悄然唤来自己的心腹侍女,附在她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侍女脸色一变,连忙劝阻:“主子,万万不可!顾姑娘如今有王爷撑腰,还有苏公子相助,若是贸然动手,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啊!”
“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柳氏眼神阴狠,语气坚定,“若是不放手一搏,我迟早会被他们逼死!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事成之后,我定不会亏待你!”
侍女不敢再多言,躬身领命,悄然退下。柳氏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一场针对顾云裳的阴谋,正在侧妃院中悄然酝酿,而她这场兵行险着的赌局,究竟能否成功,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