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厚礼奉还，引爆内斗
马车驶入夜王府，顾云裳第一时间便唤来青黛，将那盒动过手脚的桂花糕拆开。指尖捻起一块，鼻尖萦绕的异香愈发清晰，与她此前在柳氏院中闻到的毒香同源，只是剂量更轻，看似只会让人腹痛体虚，实则长期食用会损耗心脉，阴狠至极。
“王妃，这毒……”青黛看着糕点，脸色发白。
顾云裳眼底寒光乍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王夫人想让我悄无声息地垮掉，那我便‘原样奉还’，再添点‘心意’。”
她转身进了内室，取出一小瓶早已备好的药粉——这是她用几种寻常草药调配而成，无色无味，服下后会让人浑身起红疹，奇痒难忍，却无性命之忧，恰好能让王夫人尝点苦头，又不至于立刻暴露。她将药粉均匀撒在糕点上，重新装好，依旧是那盒精致的描金食盒，看不出丝毫异样。
紧接着，她又从枕下取出一卷账本副本，这是她昨日特意让萧夜白的心腹去查的——当年她生母离世，留下不少嫁妆，却被王夫人以“代为保管”之名尽数克扣，甚至偷偷转给了顾清霜做私产，每一笔账目，每一次转手，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青黛，你去安排两件事。”顾云裳将食盒与账本副本递过去，语气沉稳，“其一，找个可靠的人，将这盒糕点‘亲自’送到尚书府王夫人手中，就说我感念她的心意，特意回赠了同款，让她务必尝尝；其二，将这账本副本，分别送到京中几位相熟的贵妇手中，再‘不小心’让尚书府旁支的几位太太看到，不必多言，只需递到她们手中便可。”
青黛眼睛一亮，立刻应下：“奴婢明白！定让她们好好‘领受’王妃的厚礼！”
不多时，青黛便安排妥当。送糕点的人是萧夜白的外围侍卫，口齿伶俐，到了尚书府，特意当着下人的面，恭敬地将食盒奉上，笑着说：“我家王妃感念王夫人赏赐的糕点，特意让人照着方子做了同款回赠，还请王夫人品鉴。”
王夫人见顾云裳竟真的“领情”，还回赠了糕点，心中暗喜，以为顾云裳并未察觉异样，得意地当着丫鬟仆妇的面拆开食盒。看着与自己送出一模一样的桂花糕，她嘴角的笑意更浓，随手拿起一块便塞进嘴里，还对身边的顾清霜说：“你看这顾云裳，终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庶女，送她点糕点都当宝贝，还巴巴地回赠，真是可笑。”
顾清霜也跟着附和，母女二人你一块我一块，吃得不亦乐乎，全然不知，这糕点早已被顾云裳动了手脚。
与此同时，京中贵妇圈里，一场轩然大波正在悄然掀起。几位与顾云裳生母有旧的贵妇，收到账本副本后，顿时震怒。当年顾云裳生母乃是名门闺秀，嫁妆丰厚，众人皆是知晓，如今见王夫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克扣庶女嫁妆，还转给嫡女挥霍，一时间，议论纷纷，对王夫人的评价一落千丈。
“亏她还总装得端庄贤淑，原来竟是这般贪婪刻薄之人！”
“克扣亡故姨娘的嫁妆，还如此理直气壮，真是丢尽了尚书府的脸面！”
“以后可不能再与她往来，免得沾染上这等恶俗之气！”
流言像长了翅膀，飞速传遍贵妇圈，而那些“不小心”看到账本副本的尚书府旁支太太们，更是心思活络起来。王夫人平日里便偏爱嫡系，处处打压旁支，如今抓到她克扣嫁妆的把柄，正好可以借机发难，争夺府中话语权。几位旁支太太私下聚在一起，拿着账本副本，眼底满是算计，一场针对王夫人的内斗，已然埋下引线。
尚书府内，王夫人正吃得兴起，忽然觉得浑身发痒，起初只是指尖，很快便蔓延至全身，脸上、脖子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红疹，越抓越痒，疼得她直抽气。
“痒……好痒！这是怎么回事？”王夫人抓得浑身是红痕，妆容花乱，模样狼狈不堪。
顾清霜也忽然觉得身体不适，红疹顺着脸颊蔓延开来，吓得她尖叫出声：“娘！我脸上也起了！这糕点有问题！是顾云裳！一定是顾云裳搞的鬼！”
话音刚落，管家匆匆跑进来，脸色惨白：“夫人！不好了！外面都传开了，说您克扣已故柳姨娘的嫁妆，转给大小姐挥霍，京里的贵妇们都在议论您，还有旁支的几位太太，已经在大厅等着要说法了！”
“什么？！”王夫人如遭雷击，浑身的痒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压下几分，她不敢置信地喊道，“账本呢？那些账本我不是都烧了吗？怎么会传出去？”
“是……是顾云裳！她肯定是早就留了后手，故意把账本副本散出去的！”顾清霜又气又怕，脸上的红疹让她丑态百出，心中对顾云裳的恨意愈发浓烈。
王夫人想起自己吃的那些糕点，想起贵妇圈的议论，想起旁支的发难，再看看自己满身的红疹，一股气血直冲头顶。她算计来算计去，终究是被顾云裳摆了一道，不仅没害到对方，反而落得个身败名裂、引火烧身的下场。
“顾云裳……我恨你！”王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地向后倒去，彻底晕厥过去。
“娘！娘！”顾清霜尖叫着扑过去，抱住王夫人，眼泪直流，却不是因为担忧，而是因为恐惧与怨毒。她抬起头，看向窗外夜王府的方向，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眼神怨毒如蛇——顾云裳，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大厅里，旁支太太们的喧闹声越来越近，丫鬟仆妇们惊慌失措地忙碌着，尚书府乱作一团。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坐在夜王府的暖阁中，听着青黛带回的消息，神色平静。
“王妃，您真是太厉害了！”青黛一脸崇拜，“王夫人晕过去了，顾清霜气得发疯，尚书府旁支的人还在闹，现在整个尚书府都乱了！”
顾云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底无波：“这只是开始。她欠我的，欠我生母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她早就料到，王夫人克扣嫁妆之事一旦曝光，必然会引发尚书府内斗——旁支本就对嫡系不满，如今有了把柄，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而王夫人身败名裂，顾清霜失了依仗，往后再想刁难她，便没那么容易了。
只是顾云裳没有想到，这场因账本引发的内斗，不仅会搅乱尚书府，还会意外牵扯出王夫人与柳氏之间的隐秘往来，为她后续查清三皇子的阴谋，埋下了关键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