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案站在院子里，钥匙串还握在手里。那根青铜钥匙的尖端一直指着北方，没有偏移。他盯着看了几秒，转身走进客厅，把地契摊在茶几上。
陆千机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了，电脑打开着。屏幕上是刚才截取的紫光指令数据流，还在不断滚动分析。
“比对出来了。”陆千机抬头，“天上的红线移动频率，和这段信号完全一致。不是巧合。”
沈案点头。“再查一次卫星图。”
陆千机敲了几下键盘，调出气象局的实时画面。城市北面，一道暗红色细线悬浮在空中，缓慢推进。速度显示每小时三十公里，方向正对老宅。
“这不是自然现象。”陆千机说，“灵能密度超标三百倍，普通设备根本测不到。”
沈案拿起手机，拨通了厉战天的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我在东墙。”厉战天的声音很稳，“刚巡完一圈，没发现新痕迹。”
“回屋开会。”沈案说，“他们要来了，这次不会只派傀儡。”
五分钟后，所有人都到了客厅。苏红绫从外头进来，发梢还有点湿气，像是刚练完拳。药尘子抱着陶碗缩在角落的单人沙发里，脚够不着地。陆千机坐在主位旁边，屏幕摆在膝盖上。
沈案没说话，先把钥匙串插进地板上的凹槽。地面亮起一圈微弱的光纹，接着投影出一段影像——正是昨晚傀儡被唤醒的画面。符纸燃烧的瞬间，符纹闪出一丝血色波动。
“这是控魂术。”药尘子小声说，“血煞宗的老手段。”
沈案按下暂停，又播放了一段音频。银发男人的声音清晰传出：“启动b级渗透方案。”
屋里安静了几秒。
苏红绫冷笑一声。“看来上次打得太轻，让他们觉得还能再来。”
“我不确定他们会用什么方式。”沈案看着众人，“可能是无人机炸楼，可能是咒蛊入梦，也可能是整支异能部队强行突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不会再试探。”
厉战天站起来，平底锅放在桌上。“你要我做什么？”
“所有人一起守。”沈案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房子。你们住在这里，就是这栋楼的一部分。谁想动它，就得问过你们。”
厉战天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我这条命是这院子救的。要打，算我一个。”
苏红绫站起身，从旗袍袖口抽出一条红绳。“我新炼的缚灵索还没试过，正好拿他们开刀。”
药尘子低头抠着陶碗边缘。“反正碗都腌坏了，再炸一次也无所谓。但我得提前说，我要加房租补贴材料费。”
陆千机推了推眼镜。“我已经在系统里加了三层反入侵协议。来一个黑一个，来两个封一双。”
沈案收回钥匙串，把地契重新铺好。他用笔在四个角标出位置，又画出地下枢纽和屋顶阵眼的连接线。
“听好了。”他说，“厉战天负责围墙一线，发现入侵者直接拦截，机动支援其他点位。苏红绫守东、北两翼结界锚点，一旦有压力变化立刻反馈。药尘子待在地下室，监控建木残根和陶碗反应，准备魂类防御。陆千机掌控全楼信号，所有异常频段自动屏蔽，发现定向信号就反向注入病毒。”
他顿了一下。
“我不动手。”他说，“但谁敢越界，就让他知道，为什么这栋楼，从来不对外出租给外人。”
会议结束，没人多问一句。大家起身离开，各自去做准备。
厉战天走出客厅，顺手从厨房拿了平底锅。他沿着围墙走了一圈，在四个转角处放下小型电磁干扰器。这是陆千机昨晚做的，能干扰远程操控信号。他把锅背在肩上，像背着一把刀。
苏红绫回到房间，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红色锦囊。她解开绳子，取出一枚古玉佩。玉佩表面刻着细密纹路，她把手覆上去，慢慢注入真气。玉佩微微发烫，颜色变得更深。
药尘子抱着陶碗下到地下室。他把蓝光残渣倒进碗里，又从角落挖出一小段建木根须。两者放在一起，碗口冒出淡淡的绿烟。他低声念了几句口诀，烟雾开始凝聚成孢子状颗粒。
“反控用的。”他自言自语，“等你们再连上来，我就顺着线爬过去。”
陆千机回到阁楼，架起三台备用服务器。主屏分成四块，分别显示城市电磁频谱、卫星云图、楼内监控和信号追踪模块。他启动“蜂巢防御协议”，程序自动扫描所有接入点。
沈案没走。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拿着地契，笔尖悬在图纸上方。钥匙串放在腿边，青铜钥匙的尖端仍然指向北方。
他低头看了看，伸手把它翻了个面。可几秒钟后，钥匙又转了回去。
远处天空，那道暗红线已经靠近城市边界。速度没有减慢。
沈案拿起笔，在图纸上画下第一道新阵纹。线条刚落，钥匙串突然震了一下。
他停下笔，抬头看向北方。
风从那边吹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味。
陆千机的消息弹到手机上：“北区基站出现异常脉冲，持续三秒，已记录。”
沈案没回消息。他把地契压在石头底下，站起来走到阵眼位置。
钥匙串握在右手，他缓缓蹲下，将最短的那把青铜钥匙轻轻抵在地面裂缝上。
缝隙里，一丝绿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