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幕瘫在硬板床上。
背上的淤青还没散尽，额角那道被老疤瘌撞出来的口子结了个难看的痂，一动就扯得生疼。
“妈的，”她对着空气嘟囔，“老天爷你下刀扎死我吧……”
【日常任务：观察女主角放学状态。奖励：积分+5。】
系统的声音准时在脑子里响起，冷冰冰，电子音毫无波澜。
“观察个屁！”谷幕猛地坐起来，疼得龇牙咧嘴，“我说过了我不做这**任务！别烦我！我现在血压高的很！”
【拒绝执行日常任务。一级电击惩罚。】
“等——”谷幕话没说完，一股熟悉的、撕裂般的剧痛瞬间窜遍全身，她浑身一抽，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撞在桌腿上，眼前金星乱冒。
“呃啊……”她蜷缩在地上，像只被扔进油锅的虾米，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这破系统，来真的从不打招呼。
五秒钟后，惩罚结束。谷幕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感觉灵魂都快被电出窍了。
【请问是否继续拒绝任务？】系统贴心地询问。
“……去你大爷的。”谷幕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挣扎着爬起来。
非做不可是吧。
听它这意思再拒绝还要被电一次？
以前都没有啊，难不成还是她消极怠工的原因。
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上次搞来的钱还够她过一阵子，但她一时半会也受不了两次连着电。
反正也有钱拿。
她认命地套上那件脏得快看不出原色的外套，极不情愿地趿拉着鞋子出了门。额角的痂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还是有点抗拒看血压升高小短片。
学校门口依旧热闹得跟她格格不入。
谷幕找了个离报刊亭不远不近的墙角靠着，摸出最后一根皱巴巴的烟点上，眯着眼在一群“小萝卜头”里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路绵出来了。
还是那副德行，低着头，缩着肩膀，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缝里。
谷幕啧了一声，刚想吐槽这丫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眼神突然定住了。
路绵走路的姿势……不对。左腿明显有点吃不上劲，迈步子的时候微微皱着眉，像是忍着疼。
“摔跤摔的？”谷幕嘀咕，随即又否定，“不对，那天看她摔的是右边……”
她看着路绵慢慢挪到公交站，挤上车。系统的5分准时到账，积分变成了85。
谷幕没走。
她叼着烟，盯着公交车开走的方向，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那丫头刚才的表情，不光是疼，还有点……害怕？
她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把烟头狠狠碾灭。“关我屁事。”她对自己说，转身往回走。
可那点不对劲的感觉，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接下来两天，谷幕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还是准时去学校门口打卡上班，一边琢磨着那点积分怎么花。
痛觉屏蔽是好用，但太烧分了。她看着积分从85又慢慢爬回90，心里盘算着是换点钱买条新烟，还是攒着换个大的。
第三天下午，她正蹲在马路牙子上，看几个老头下棋看得快睡着，系统的警报毫无预兆地炸响了。
【紧急任务！女主角正遭受校园暴力！地点：教学楼西侧女厕！请立刻前往阻止！奖励：积分+50！失败惩罚：三级电击20秒！】
“我靠！”谷幕猛地弹起来，差点把下棋的老头吓出心脏病。
50分！
还有20秒三级电击？！这他妈是出大事了！
她也顾不上什么惊世骇俗了，拔腿就往学校里面冲。
门卫想拦，她直接吼了一嗓子：“我妹让人堵厕所了！出事儿你负责？！”那气势把门卫唬得一楞，没注意让她窜了进去。
教学楼里还挺安静，大部分学生还没放学。
谷幕凭着系统导航，像头被惹毛的豹子一样冲到西侧女厕门口，里面果然传来压抑的哭泣和嚣张的骂声。
“给你脸了是吧？穷逼玩意儿还敢告状？”
“扒了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瞎说！”
“录像录像！让她出名！”
谷幕眼睛都红了，一脚踹开厕所门。
“砰”的一声巨响，里面三个太妹打扮的女生吓了一跳，齐刷刷回头。
路绵被她们堵在角落里，校服领口被扯开了，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有个新鲜的巴掌印，正吓得瑟瑟发抖。
“你谁啊？！”为首的黄毛太妹壮着胆子喊，但声音有点虚。
真是烦死了。
谷幕根本没废话，上去一手一个，揪住离她最近的两个太妹的头发，猛地往中间一撞。
“嗷！”两个脑袋瓜亲密接触，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两个太妹瞬间眼冒金星，瘫软下去。
第三个太妹吓傻了，手里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谷幕一脚把手机踢飞，冷冷地盯着她：“滚。”
那太妹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了，也顾不上她那两个晕乎的同伴。
谷幕这才看向缩在墙角的路绵。小脸惨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吓得直哆嗦。
“没事吧？”谷幕的声音有点干巴巴的，她自己听着都别扭。
她弯腰想把路绵拉起来。
路绵却像是吓破了胆，猛地往后一缩，撞在隔间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谷幕的手僵在半空。
她看着路绵那副惊惧的样子，心里那点火气莫名其妙就泄了，更深的烦躁涌了上来。
她收回手，扯了扯嘴角：“行，你自己能起来就行。”
她转身，把地上那两个还哼哼唧唧的太妹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厕所，扔在走廊角落，免得碍眼。
【紧急任务完成。奖励积分+50。当前积分：140。】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拿到积分了。5000块钱。谷幕却没觉得多高兴。
她靠在厕所外的墙上，听着里面传来路绵细碎的整理衣服和抽泣的声音，心里堵得厉害。
能换不少钱了。可她一点兑换的心情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厕所门轻轻打开了一条缝。
路绵低着头走出来，校服整理好了，但头发还是乱的，眼睛红肿得像兔子。
她飞快地抬眼瞥了一下谷幕，又立刻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谢谢。”
谷幕没应声，只是站直身体：“能自己动不？”
路绵点点头。
“走吧。送你出去。”谷幕说完，也不等她，自顾自往前走。
路绵默默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依旧低着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穿过操场。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偶尔有还没离开的学生看到她们这奇怪的组合，投来好奇的目光，都被谷幕一个眼刀瞪了回去。
走到校门口，谷幕停下脚步：“自己能回去吧？”
路绵又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极小声音地说：“……她们……会不会再来找我？”
谷幕看着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到嘴边的“我怎么知道”硬是咽了回去。
她烦躁地抓抓头发：“她们敢再来，你就……”她顿住了，难道叫这小绵羊打回去？估计她也没那胆子。
“……你就大声喊，往人多的地方跑。”她最终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毫无建设性的话。
路绵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水光潋滟，像是把她当成了什么救命稻草。
谷幕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别开脸：“赶紧走。看着你就烦。”
路绵缩了一下肩膀，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再见”，这才转身，慢慢地朝公交站走去。
谷幕看着她那瘦小到仿佛风一吹就倒的背影，心里那点烦躁感达到了顶点。
她猛地转身，在心里咆哮：“系统！这他妈没完没了了是吧？！天天让我看这个，看她挨揍，这剧情怎么修复？！老子是保镖吗？！”
系统沉默了几秒，然后——
【鉴于剧情偏离度增加及宿主诉求，现发布长期辅助任务：提升女主角自保能力。】
【任务说明：通过间接或直接方式，增强路绵应对校园暴力的能力和信心。】
【阶段性奖励：根据女主角应对表现及信心提升程度，奖励5-50积分不等。】
【附加功能开启：可使用积分兑换“一次性自卫技巧灌输（基础级）”，需近距离接触目标额头灌输，消耗积分30。效果：掌握基础防身动作及应对意识，持续时间：永久。】
谷幕：“？？？”
自卫技巧是什么？
还他妈能灌输？
近距离接触额头又是什么鬼设定？！
她看着路绵那快要消失的背影，又想想那140积分，再想想以后可能源源不断的麻烦和电击……
“妈的……”谷幕低骂一声，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兑换！那个什么鬼自卫技巧灌输！”她一边咬牙切齿地对系统说，一边快步朝着公交站的方向追去。
30积分瞬间扣除，积分余额变成110。
谷幕几步追上正准备上车的路绵，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等等。”
路绵吓得一抖，茫然又害怕地看着她。
谷幕看着女孩光洁的额头，心里天人交战，表情扭曲。
这他妈也太尬了！怎么搞？像电视剧里那样点一下？还是得贴上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凶恶一点，以掩盖内心的尴尬。
她伸出右手食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快速又用力地……戳了一下路绵的额头中央。
“给你上个buff！”她恶声恶气地说，试图用气势掩盖这中二无比的举动，“以后机灵点！别傻站着挨打！听见没？！”
路绵被她戳得往后一仰，捂着额头，整个人都懵了，大眼睛里全是茫然和惊吓，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谷幕做完这一切，自己也觉得尬得脚趾抠地，立刻松开手，像是怕被什么脏东西沾到一样，粗声粗气地吼道：“看什么看！赶紧上车！”
说完，她不等路绵反应，转身就走，步子快得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路绵呆呆地看着她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又摸了摸被戳得有点疼的额头，公交车司机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她才恍然回神，慌忙刷卡上车。
站在摇晃的车厢里，她依旧一脸茫然。
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戳她额头？还说了那些奇怪的话？
buff？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