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斯·卢平果然如西里斯所说，在圣诞当天下午稍晚些时候赶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
他看起来比在学校时更加清瘦，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但当他看到哈利、西里斯，还有朝他微笑的嘉比里拉时，眼睛里立刻焕发出了温暖的光彩。
“圣诞快乐，各位。”卢平的声音平和，他带来了一瓶包装简单的蜂蜜酒和一包麻瓜商店买的、包装花哨的圣诞糖果。
“我想哈利和嘉比里拉可能会喜欢这个。”
克利切虽然是一副嘟嘟囔囔的样子，但总算和西里斯一块准备了一顿还算像样的圣诞大餐。
烤火鸡确实有一边有点焦黑，但另一面金黄酥脆；
布丁浓郁香甜，还有大量的烤土豆、蔬菜、肉馅饼和肉汁。
餐桌上甚至摆着一小盆努力生长着的冬青。
四个人围坐在那张古老的长餐桌旁，烛光跳跃，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起初的气氛有些微妙，这个组合有点诡异。
一个越狱的通缉犯，一个狼人前教授，一个备受争议的救世主，还有一个看起来兴致勃勃的富家小姐。
但很快，西里斯关于詹姆·波特的回忆就打破了所有隔阂。
“我想到了你爸爸，哈利。”西里斯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馅饼，灰眼睛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一年级的时候，他为了搞清楚麦格教授把没收的宝贝都藏在哪里，变成一只猫在办公室门口蹲了整整一晚上。”
哈利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笑了出来：“真的？他成功了？”
“当然成功了！”西里斯得意洋洋。
卢平在一旁微笑着补充，语气带着怀念：“詹姆在恶作剧和冒险上的天赋确实无人能及。”
西里斯哼了一声，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错。”
他们又讲起詹姆在魁地奇球场上的英姿，讲起他如何用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假动作为格兰芬多赢得学院杯。
讲起他为了追莉莉，干过的种种傻事，讲起他们在有求必应屋里建立掠夺者基地的时光……
哈利听得如痴如醉，绿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亮和向往。
这些鲜活、生动、充满细节的故事，比任何纪念碑或画像都更让他真切地感受到父亲的存在。
不是一个符号化的英雄，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才华横溢、冲动又善良的年轻巫师，是他最好的朋友们的核心。
嘉比里拉也听得入了迷。
她看着哈利脸上混合着悲伤、自豪和温暖的笑容，看着西里斯讲述时眼中毫不掩饰的怀念与骄傲，看着卢平温和面容下深藏的、对逝去友情的珍视。
她能想象出那个名叫詹姆·波特的男孩，一定像一团明亮、温暖、充满生命力的火焰，照亮了他身边的所有人。
当西里斯讲到詹姆和莉莉确定关系后，兴奋得在公共休息室里连翻跟头，差点撞翻圣诞树时，嘉比里拉忍不住轻声感叹：
“他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不是指他作为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父亲，而是作为一个朋友，一个爱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西里斯和卢平都沉默了一下，都露出了复杂的、但最终归于温暖的笑容。
“是的。”西里斯的声音低沉了些，但很肯定。
“他是个混蛋，但也是最棒的混蛋。”
“是最好的朋友。”卢平轻声补充。
哈利低下头，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掩饰泛起的湿意，再抬头时，笑容更加明亮和坚定。
这个圣诞节夜晚，在格里莫广场12号这个充满了古老阴影也孕育着新生的地方，在烛光、食物和朋友们的陪伴下，哈利从未如此清晰地触摸到来自父母的爱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