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姓七望引以为傲的财力、人脉、经营策略，在郑闲那面小小的镜子面前，被碾压得粉碎，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彻尾的笑话。
周围的百姓，也渐渐地不再哄抢那些廉价货了。
他们都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朝着闲云商会里望去，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好奇。
“天哪，三万贯买一面镜子？那镜子是金子做的吗？”
“你懂什么！我刚才挤进去看了一眼，那镜子，叫银镜！照出来的人影，跟真人一模一样！头发丝都能看清楚！”
“真的假的？这么神？”
“比真金还真！难怪那些国公夫人们都跟疯了似的！我要是有钱，我也买！”
议论声，嘲笑声，惊叹声，交织在一起，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崔松的心上。
他知道，他们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败得体无完肤。
……
闲云商会内。
最终，第三面银镜，在虞国公夫人和鄂国公夫人一番龙争虎斗之后，被前者以三万五千贯的惊人价格夺得。
三面镜子，总共为郑闲带来了八万八千贯的收入。
这还不算那些香水、高度白酒的销售额。
程处默在一旁拿着算盘，手都在抖。
他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赚钱的生意！
一天！仅仅一天！
就赚到了他爹程咬金一辈子俸禄加起来都未必有的钱！
他看向郑闲的眼神，已经从佩服，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崇拜。
这哪是人啊！
这他娘的是财神爷下凡啊！
李世民脸上的笑意，自始至终都没有消散过。
他看着那些勋贵们，为了郑闲的东西一掷千金，心中无比畅快。
这些钱，与其烂在这些勋贵的地窖里，或者被五姓七望通过各种手段盘剥走，远不如流到郑闲手里。
因为他知道，郑闲会用这些钱，做出更多让五姓七望头疼，让他这个皇帝舒心的事来。
“郑闲。”
李世民走到郑闲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你这三面镜子，比朕国库一年的税收都多了。”
郑闲苦笑着摇了摇头：“陛下，这只是一锤子买卖。物以稀为贵，今日之后，这银镜便不值这个价了。”
他很清楚，这种天价是建立在信息差和稀缺性上的。一旦技术扩散，或者产量提升，价格必然会大幅回落。
但他要的，就是这“第一锤”的震撼效果。
他要用这三面镜子，敲碎五姓七望的傲慢，敲醒整个大唐的市场。
“哦？”李世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你打算如何？”
“很简单。”郑闲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从明日起，闲云商会将正式推出银镜预定制。每月限量十面，每面定价……五千贯。”
“五千贯？”程处默倒吸一口凉气，“郑兄，这……这会不会太便宜了？刚才可是卖了三万五千贯啊！”
郑闲笑了笑，没有解释。
李世民却瞬间明白了郑闲的意图，他指着郑闲，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真是个天生的奸商！朕算是看明白了！”
五千贯一面，对于那些顶级权贵来说，依旧是昂贵的。但相较于今天的天价，却又显得“亲民”了许多。
这一定价，既能保证银镜的高端奢侈品地位，又能将客户群体从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扩大到整个上层勋贵阶级。
如此一来，银镜将不再是昙花一现的奇珍，而会成为一种持续不断的、稳定而恐怖的敛财工具。
更重要的是，它将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
以后，长安城的贵妇们聚会，谁家要是没有一面闲云商会的银镜，恐怕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这是在培养消费习惯，是在定义“潮流”，是在创造一个全新的、由他郑闲说了算的奢侈品市场！
五姓七望想用低价冲击他？
郑闲直接釜底抽薪，用他们望尘莫及的高端产品，将整个市场的消费层级硬生生撕裂开来。
你们去争夺那些追逐蝇头小利的底层市场吧。
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唐最肥美的那块蛋糕，我郑闲，笑纳了。
“陛下，”郑闲从身后侍女手中取过一个稍小一些的锦盒，双手奉上，“此物，是小子特意为皇后娘娘准备的，还请陛下代为转交。不成敬意。”
李世民看了一眼，没有推辞，坦然地让身边的内侍收下。
他知道，这是郑闲在向他表态。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观音婢一定会喜欢的。你很好，没让朕失望。”
说完，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街对面那些萧条的店铺，转身带着人，在一众勋贵的恭送下，浩浩荡荡地离去。
皇帝的离去，并没有让商会的热度有丝毫减退。
那些没有抢到银镜的贵妇们，立刻将目标转向了香水和高度白酒。
“郑掌柜，那‘一生所爱’香水，给我来十瓶！”
“我要二十瓶！送人也有面子！”
“那‘醉太白’，给老夫搬一箱走！”
一时间，商会内的气氛，比长安城最热闹的西市还要火爆。
而此时，崔氏府邸。
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崔氏当代家主，民部尚书崔仁师，正端坐于书案之后，面沉如水。
他的面前，跪着从东市狼狈逃回来的管事崔松。
“你是说……三面镜子，卖了八万八千贯？”崔仁师的声音沙哑低沉，听不出喜怒。
“是……是的，家主。”崔松浑身抖得像筛糠，“长乐公主出价两万三，宿国公夫人三万，虞国公夫人……三万五。”
崔仁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比冬日里的寒冰还要冷，看得崔松心胆俱裂。
“价格战……一文钱的香皂……”崔仁师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极度嘲讽的弧度，“这就是你们想出来的，对付他的法子？”
“家主！我……我们也没想到啊！”崔松哭喊道，“谁能想到，他……他竟然能拿出那种神物！那镜子照人，比水面清晰百倍！简直……简直就是妖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