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卷着水汽扑面而来,步惊云握着背后的剑匣,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自昨日在江底取得那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后,他便片刻不离地将其带在身边,哪怕是休憩时也会抱在怀中——这柄剑,仿佛与他的血脉相连,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剑身传来的冰凉脉动。
“云师弟,还在琢磨你的剑?”聂风靠在船舷边,看着好友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他服下镇血丹后,体内疯血已彻底平复,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只是想起昨日险些失控的情景,仍有些心有余悸。
步惊云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道:“此剑……有灵。”
王宝宝抱着熟睡的丫丫,闻言微微一笑。昨日系统提示音早已说明,这柄以极北黑寒为骨、融合百种奇金炼制的“绝世好剑”,与步惊云的契合度高达百分之百,认主的瞬间便已与其气息相连,此刻正在以步惊云的内力温养自身,待彻底开锋之日,必能斩裂虚空、破尽万法。
“哥哥,云哥哥在跟剑说话吗?”丫丫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小手指着步惊云背后的剑匣。她怀里的小白也竖起耳朵,警惕地盯着那散发着寒气的剑匣,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那是云哥哥的新伙伴,叫绝世好剑。”王宝宝柔声道,指尖一缕温和的能量探向剑匣,与里面的漆黑长剑轻轻触碰。刹那间,剑身传来一阵欢快的嗡鸣,仿佛在向他问好——这便是神兵有灵的体现,能感知到持有者亲近之人的善意。
步惊云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能清晰感觉到,剑匣里的绝世好剑在刚才那一瞬间变得无比活跃,原本冰冷的剑身仿佛染上了一丝暖意,这种变化,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师父……”步惊云看向王宝宝,欲言又止。
王宝宝笑道:“神兵有灵,你待它如手足,它便护你如性命。但剑终究是杀伐之器,若不能掌控其锋锐,反会被其反噬。”他指尖微动,一缕虚无之力化作无形的丝线,缠绕上剑匣中的绝世好剑,“试着用《虚无万象经》的内劲沟通它,感受它的本源。”
步惊云依言照做,运转功法,将一股精纯的内劲注入剑匣。这一次,他没有像昨日那般任由剑气吞噬自身能量,而是以虚无之力特有的包容之性,引导着内劲与剑身的寒气交融。
“嗡——”
绝世好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漆黑的剑身透出淡淡的幽光,剑匣上的木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薄霜。步惊云只觉脑海中多出了无数关于“剑”的感悟,从最基础的劈砍刺挑,到高深的剑意凝练,仿佛有一位无形的剑师在为他传道授业。
“这是……剑中蕴含的历代铸剑师的感悟!”步惊云心中震撼,连忙沉下心神,贪婪地吸收着这些宝贵的经验。他原本的剑法多源于实战积累,此刻有了这些感悟加持,原本晦涩难懂的剑理竟豁然开朗,体内的排云掌力与剑匣中的剑气渐渐融合,形成一种刚柔并济的新力量。
聂风在一旁看得暗暗点头。他虽以刀为兵,但也能看出步惊云此刻的变化——好友身上的戾气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锋锐内敛的沉稳,显然是在剑道上有了突破。
王宝宝抱着丫丫,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能感知到,步惊云的气息正在稳步提升,隐隐有突破宗师境巅峰的迹象。绝世好剑不仅是一件神兵,更是一位能助他悟道的良师,假以时日,步惊云的成就必将不可限量。
“哥哥,小白好像很怕那把剑。”丫丫突然小声说道,指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白。小家伙不知何时缩成了一团,一双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显然是被绝世好剑的煞气吓到了。
王宝宝轻轻抚摸着小白的背,一缕柔和的虚无之力注入它体内,安抚着它躁动的灵识:“别怕,它不会伤害你的。”他看向步惊云,“云师弟,收敛剑气,莫要吓到了丫丫和小白。”
步惊云这才回过神,连忙散去内劲,剑匣中的嗡鸣渐渐平息,那股逼人的寒气也收敛了许多。小白感受到威胁消失,这才慢慢舒展开身体,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对着剑匣“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示威。
丫丫被逗得咯咯直笑,紧张的气氛顿时消散了不少。
就在这时,远处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了三艘快船,船头插着黑色的骷髅旗,正是绝无神麾下的追兵。为首的快船甲板上,站着一位手持双锤的壮汉,气息强横,竟已是宗师境巅峰的高手。
“找到他们了!绝无神大人有令,拿下那小子,赏黄金千两!”壮汉一声暴喝,双锤猛地互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江水都被震得泛起涟漪。
“师父,弟子去会会他们!”步惊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右手握住了剑匣的开关。他正好想试试,融合了绝世好剑的力量后,自己的实力究竟提升了多少。
王宝宝点头道:“去吧,留活口,我要问问绝无神的动向。”
“是!”步惊云应了一声,纵身跃出小船,在空中拔出了背后的绝世好剑。
漆黑的长剑甫一现世,便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气,江面上的水汽瞬间凝结成霜。步惊云脚踏排云掌的“云踪魅影”,身形如一道青烟,转瞬便落在了为首的快船上。
“找死!”壮汉见对方竟敢孤身闯阵,怒喝一声,双锤带着千钧之力砸向步惊云,锤风未至,甲板已被震得裂开数道缝隙。
步惊云眼神一凝,不退反进,手中绝世好剑挽出一朵漆黑的剑花,看似轻飘飘地迎向双锤。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江面,壮汉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从锤上传来,双锤竟被震得微微变形!他惊骇欲绝,正要再加力,却见步惊云手腕轻转,长剑如同灵蛇般绕过锤柄,直刺他的胸口。
“嗤!”
剑光一闪而逝,壮汉胸前的铁甲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洞穿,一道血箭喷射而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伤口,眼中满是恐惧——自己这身百炼精钢打造的铁甲,竟挡不住对方一剑?
步惊云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左手并指如剑,点在壮汉的膻中穴上,废了他的武功。周围的追兵见状,吓得纷纷后退,握着弯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说,绝无神在哪?”步惊云声音冰冷,绝世好剑的剑尖抵在壮汉的咽喉上,寒气几乎要将对方的血液冻结。
壮汉哪里还敢隐瞒,颤声道:“大……大人已带着主力前往江南,说是要……要在那里布下天罗地网,等您自投罗网……”
步惊云冷哼一声,一掌将其击晕,转身看向其他追兵:“滚!告诉绝无神,想要找我师父的麻烦,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那些追兵如蒙大赦,连忙驾着快船仓皇逃窜,连昏迷的壮汉都顾不上了。
步惊云提着绝世好剑,纵身跃回小船,剑尖的血迹在虚无之力的包裹下悄然消散,剑身重新变得漆黑如墨,仿佛从未染血。
“师父,绝无神已去江南。”步惊云汇报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刚才那一剑,让他彻底明白了绝世好剑的威力,也让他对接下来的挑战充满了信心。
王宝宝满意地点点头:“做得好。”他看向步惊云手中的绝世好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此剑锋芒太露,需找个机会为它配上剑鞘,方能更好地收敛剑气。”
步惊云重重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绝世好剑收回剑匣。他能感觉到,经过刚才一战,自己与剑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体内的内劲也变得更加凝练,距离大宗师境仅一步之遥。
聂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云师弟,恭喜。”
步惊云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还要多谢师父指点。”
王宝宝抱着丫丫,望向江南的方向。那里的雾气渐渐散去,隐约能看到岸边的亭台楼阁。他知道,绝无神的天罗地网或许已经布下,但他无所畏惧——有手中的虚无珠,有日渐成长的弟子,还有身边需要守护的亲人,无论前路有多少荆棘,他都会一步步踏过去。
“走吧,去会会那位第二梦姑娘。”王宝宝撑起船桨,小船破开江水,向着江南岸缓缓驶去。阳光洒在甲板上,映出众人坚定的身影,而那柄刚刚显威的绝世好剑,在剑匣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似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风云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