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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密信传来的当夜,安王府书房的灯亮到了后半夜。

沈清弦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条,指尖用力到泛白。三千私兵——这不是蛊师团伙,这是一支军队。能在京城百里外的瘴林谷藏匿三千人而不被发现,除了黑巫族自身的隐匿手段,朝中必然有人为他们打掩护。

“赵督军。”她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萧执,“南境十万边军,他挪出三千人藏在瘴林谷,不算难事。”

萧执面色沉凝,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瘴林谷往南二百里就是南诏边境,往北四百里是京城。若这支军队突然发难,无论是南下接应南诏叛军,还是北上直扑京城,都是心腹大患。”

更重要的是密道。

墨羽信中说“谷中有密道通京城方向”,这意味着祭司在京城的据点可能不止一处,甚至可能……就在皇宫附近。

“那些孩童尸骨……”沈清弦的声音发涩,“永兴坊丢失的三十七具尸体,加上之前遇害的孩子,恐怕都成了炼制血尸傀的祭品。”

姜堰在一旁沉默地整理药箱,闻言抬起头:“如果祭司真在炼制血尸傀王,那三千私兵可能只是幌子。血尸傀王一旦炼成,以一敌百不是虚言。当年武帝剿灭的那一具,在力竭前杀了我们七百精兵。”

七百对三千。

沈清弦闭上眼睛,快速计算。资本女王的本能在危机时刻高速运转——如果祭司手中有三具血尸傀王,就能抵消两千一百精兵。剩下的九百私兵,加上可能存在的其他蛊术手段……

“我们需要更多人手。”她睁开眼,“执之,京郊大营现在能调动多少人?”

“常规驻军两万,但需要兵部调令。”萧执顿了顿,“我私下能调动的亲兵还有三百,黑云骑旧部陆续到京的已有四百余人。总共……七百。”

七百对三千,而且对方还有未知的蛊术和可能存在的血尸傀王。

兵力悬殊。

“不能硬拼。”沈清弦站起身,在书房里缓缓踱步,“瘴林谷易守难攻,强攻损失太大。而且……”

她摸了摸胸口,同心蛊的跳动平稳而规律,像第二颗心脏,“打草惊蛇的话,祭司可能会提前动手。”

她停下脚步,看向萧执:“墨羽说三日内可探明具体情况。我们等他传回更详细的情报,再做打算。这三日,我们做另一件事——”

她转身走到书案前,摊开一张京城商业图:“接手冯家产业,整合资源,把安泰钱庄开起来。”

资本女王最清楚,打仗打的是钱粮。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撑,再好的计划也是空中楼阁。

萧执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那双灼灼的眼睛,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的清弦,明明自己命悬一线,却在为整个大局算计。

“清弦,”他握住她的手,“这些事让顾清源和文先生去做,你休息——”

“我休息不了。”沈清弦摇头,唇角勾起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同心蛊需要我保持活跃。如果我长时间静养,祭司会起疑。况且……”

她抽出手,指尖在商业图上那些标红的冯家产业上轻轻划过:“冯家倒了,但这些产业里还有他们留下的暗桩、亏空、甚至陷阱。我不亲自盯着,不放心。”

她太了解商业战场上的尔虞我诈了。前世她吞并对手公司时,见过太多表面光鲜、内里烂透的烂摊子。冯家经营数十年,不可能没有后手。

“云舒来了吗?”她问。

一直候在门外的林婉儿连忙应声:“云舒姑娘已经在偏厅等着了。”

“让她进来。”

很快,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王妃。”云舒行礼,动作干净利落。

“免礼。”沈清弦从书案上拿起一叠账册,“冯家三家银楼的账,你看过了吗?”

云舒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本手札:“粗略看了一遍。问题很多,最严重的有三处。”

她翻开手札,声音清晰平稳:“第一,假账。三家银楼这三年做的假账超过八十万两,实际亏空可能更大。第二,暗账。冯慎通过银楼为朝中至少十二位官员洗钱,总额不下两百万两。第三……”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沈清弦:“银库亏空。账面显示库存现银一百二十万两,但实际盘点只有不到四十万两。剩下的八十万两……不知所踪。”

八十万两。

正好是汇通票号被劫的数目。

沈清弦和萧执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寒意。

祭司劫了她的银子,去填补冯家银楼的亏空——或者说,冯家银楼的亏空,根本就是祭司早就设计好的陷阱。

“好一个空手套白狼。”沈清弦冷笑,“用我们的钱,填他们的坑,最后我们接手一个空壳子,还要背上八十万两的债务。”

资本女王最恨的就是这种金融骗局。

云舒合上手札,神色凝重:“王妃,现在最麻烦的是,那八十万两亏空……有三十万两是储户的存款。如果储户集中提现,我们拿不出钱,银楼就会挤兑倒闭。”

挤兑。

这两个字让书房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钱庄最怕的就是挤兑。一旦发生挤兑,再雄厚的底子也撑不住。更何况,安王府现在根本拿不出三十万两现银——江南那八十万两被劫了,王府自己的流动资金也不到十万两。

“储户什么时候会来提现?”沈清弦问。

“按惯例,冯家倒台的消息传开后,最快明天,最迟后天。”云舒答道,“那些储户都是人精,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来取钱自保。”

明天。

沈清弦闭上眼睛,大脑飞速运转。

三十万两的缺口,一天时间,从哪里筹?

“王妃,”云舒忽然开口,声音有些迟疑,“有一个办法……可能能解燃眉之急。”

“说。”

“冯家银楼除了吸收存款,还做票据贴现的生意。”云舒从手札中抽出一张清单,“这是他们手里未到期的商业票据,总额大约五十万两。如果我们能把这些票据提前兑付,或者……用这些票据做抵押,向其他钱庄借款,或许能凑出三十万两。”

商业票据贴现。

沈清弦眼睛一亮。

这是前世金融市场常见的操作——用未到期的应收账款做抵押融资。在大周,虽然钱庄也有类似业务,但规模不大,敢做的人不多。

“这些票据的付款人都是谁?”她问。

“大部分是京城的绸缎庄、茶庄、药材行。”云舒递上清单,“其中最大的一笔是锦绣庄开给‘云锦阁’的十五万两票据,三个月后到期。”

云锦阁,顾清源经营的铺子,是王府产业。

沈清弦笑了。

资本女王最擅长的,就是左手倒右手的资本游戏。

“云舒,你立刻去做三件事。”她快速下令,“第一,把这些票据按付款人的信誉分级,信誉最好的优先处理。第二,以王府的名义,向京城排名前五的钱庄发出邀约,就说我们要做一笔大额的票据贴现生意,利息从优。第三……”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放出消息,就说安王府接手冯家产业后,发现冯家暗中囤积了大量江南丝绸和茶叶,价值超过百万两,正准备低价抛售回笼资金。”

萧执不解:“我们哪有百万两的货物?”

“有没有不重要。”沈清弦淡淡道,“重要的是让别人相信我们有。只要他们相信,那些持有票据的商户就会观望——他们会想,反正票据到期后能拿到钱,何必现在低价贴现?而其他钱庄看到我们有‘百万货物’做抵押,也更愿意借钱给我们。”

虚张声势,围魏救赵。

云舒眼睛一亮:“王妃高明!这样一来,提现压力会减小,我们融资的难度也会降低。”

“但这是缓兵之计。”沈清弦看向她,“最多能拖七天。七天之内,我们必须让安泰钱庄开起来,并且吸收到足够多的存款,才能彻底解决危机。”

七天。

开一家钱庄,从选址、装修、招人、到审批、开业、吸储……正常流程至少一个月。

但沈清弦等不了。

“顾清源那边,”她转向林婉儿,“锦绣庄接手得怎么样了?”

林婉儿答道:“顾管事今早已经带人进驻了。织机和匠人都还在,但库存的布料大部分被烧了。他说……如果要恢复生产,至少需要十天。”

十天太长了。

沈清弦沉吟片刻,忽然问:“被烧的都是哪些布料?”

“主要是‘金凤锦’的成品和半成品。”林婉儿说,“但仓库最里面还有一批老库存,是冯家祖上攒下的‘云水缎’,据说工艺已经失传,市面上很少见。”

云水缎。

沈清弦记得这种布料——轻薄如云,柔软似水,在光线下会泛出流水般的波纹。但因为织造工艺复杂、成本高昂,近百年来已经近乎绝迹。

“有多少?”她问。

“大概……五十匹。”林婉儿不确定地说,“顾管事说那些布料保存得很好,虽然放了十几年,但质地如新。”

五十匹云水缎,按市价至少值五万两。如果炒作得当,翻倍也不是不可能。

沈清弦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婉儿,你立刻去告诉顾清源,让他从五十匹云水缎里选出十匹最好的,送到暗香阁李娘子那里。让李娘子用这十匹料子,设计一套‘云水间’系列首饰,限量十套,每套定价……五千两。”

五千两一套首饰,几乎是天价。

但沈清弦要的就是天价。

“另外二十匹送到玉颜斋,让他们研发出配套的‘云水香露’和‘云水香膏’,同样限量,定价千两。剩下的二十匹……”

她看向云舒:“送到即将开业的安泰钱庄,作为镇店之宝陈列。告诉所有来存款的客户,存款满一万两者,可参与抽奖,头奖就是……一匹云水缎。”

资本女王最擅长的就是制造稀缺性,用奢侈品拉动整体消费。

云水缎绝迹多年,突然重现江湖,必然会引发轰动。而用抽奖的方式吸引存款,既能快速吸纳资金,又能制造话题。

一箭三雕。

云舒抚掌赞叹:“王妃妙计!这样一来,钱庄开业就有了噱头,存款问题也能解决大半。”

“但还不够。”沈清弦看向萧执,“执之,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

“以你的名义,邀请京中所有勋贵子弟,三日后在‘凝香馆’举办一场‘品香宴’。”沈清弦说,“宴会上,我们会展示云水缎制成的香囊,以及玉颜斋的新品。凡当场在安泰钱庄开户存款者,可获赠特制香囊一个。”

凝香馆是她的产业,主打高端熏香和香道体验,在勋贵圈子里颇有名气。用这个场合推广钱庄,再合适不过。

萧执点头:“好,我来安排。”

“另外,”沈清弦补充道,“让文先生动用他在文坛的关系,写几篇歌颂云水缎的文章,在墨韵斋和各大茶楼传唱。我们要把云水缎炒成‘百年难遇的珍品’,让所有人都以拥有它为荣。”

舆论造势,饥饿营销。

云舒听得心潮澎湃,她从小就跟着父亲学经营钱庄,但从未见过如此精妙、如此大胆的商业手段。这位安王妃,简直是个……商业奇才。

“云舒,”沈清弦看向她,“钱庄开业的具体事宜,就交给你全权负责。需要什么人、多少资金,直接跟婉儿说。但有一点——”

她神色严肃:“所有账目必须清晰,每一笔进出都要记录在案。我不怕亏钱,但我绝不允许账目不清。”

“奴婢明白!”云舒郑重行礼。

众人领命而去。

书房里又只剩下沈清弦和萧执。

沈清弦松了口气,身子晃了晃。萧执连忙扶住她,触手一片冰凉。

“清弦,你……”

“我没事。”沈清弦靠在他肩上,闭眼休息,“只是有点累。药效……快过了。”

姜堰给的压制蛊毒的药,每四个时辰需要服一次。算算时间,距离上次服药已经过去三个半时辰。

萧执立刻从怀中取出药瓶,倒出一粒喂她服下。

药丸入喉,那股熟悉的灼热感再次蔓延开来,暂时压下了胸口的疼痛和疲惫。

沈清弦缓过气来,睁开眼,看向窗外。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又是新的一天。

“执之,”她轻声说,“墨羽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萧执沉默片刻,才道:“等他传回更详细的情报。如果瘴林谷真有三千私兵,我们必须调兵围剿。但这件事……需要皇兄下旨。”

皇帝虽然苏醒了,但身体还很虚弱,朝政暂由太后垂帘。调兵剿匪是大事,必须经过正规程序。

“但祭司在朝中可能有人。”沈清弦提醒,“如果消息泄露,他可能会提前转移。”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萧执眼中闪过寒光,“比如说……剿灭盘踞瘴林谷的山匪。”

山匪。

这倒是个好借口。瘴林谷地势险要,常有山匪出没的传闻。以剿匪的名义调兵,不会引起太大怀疑。

“但三千人不是小数目。”沈清弦沉吟,“需要多少兵力才能确保全歼?”

“至少五千。”萧执估算道,“而且要精兵。瘴林谷易守难攻,强攻损失会很大。最好能……里应外合。”

里应外合。

沈清弦想到墨羽。他和霜影带去的三十人都是精锐,如果能在内部制造混乱,配合外部进攻,胜算会大很多。

“让墨羽见机行事。”她说,“但前提是……保证安全。探查为主,不要轻易动手。”

萧执点头,将她搂得更紧些:“清弦,这些事交给我,你专心养身子。钱庄的事……量力而行。”

“我知道。”沈清弦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涌起一阵安宁。

只要他在身边,再大的困难,她都觉得可以克服。

窗外传来鸟鸣声。

天亮了。

新的一天,新的战斗,开始了。

---

接下来的三天,安王府像一架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

文先生的文章在京城文坛掀起轩然大波——那些辞藻华丽的赋文将云水缎描绘成“天上流云,人间至宝”,引得无数文人墨客竞相传抄。墨韵斋趁势推出云水缎仿制画作,虽然只是纸张,却也卖出了高价。

暗香阁李娘子不负众望,用十匹云水缎设计出的“云水间”系列首饰惊艳了整个京城。那套以“月下流云”为主题的头面,用银丝勾勒出云纹,点缀着淡蓝色的宝石,在光线下真的如流水般波光粼粼。限量十套的消息一出,半天内就被预订一空。

玉颜斋的“云水香露”更是引发抢购。那香气清雅悠远,像是雨后的山林,又像清晨的薄雾。千两一瓶的天价,依然挡不住那些贵夫人的热情。

而安泰钱庄的筹备也紧锣密鼓。云舒展现了惊人的能力——三天内完成了选址、装修、人员招募、账目搭建等一系列工作。钱庄设在原冯家最大银楼的旧址,但内外焕然一新,招牌是萧执亲笔所书的“安泰”二字,苍劲有力。

第三天傍晚,沈清弦在萧执的陪同下,亲自巡视即将开业钱庄。

铺面宽敞明亮,柜台是用上好的红木打造,擦得光可鉴人。二十匹云水缎被陈列在特制的玻璃展柜中,在灯光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引来无数路人驻足围观。

云舒正在指挥伙计做最后的布置,见到沈清弦,连忙迎上来行礼:“王妃,一切准备就绪。明日巳时开业,按照您的吩咐,前一百名存款者赠送玉颜斋香囊,存款满一万两者参与云水缎抽奖。”

沈清弦满意地点头:“储户反应如何?”

“比预期好。”云舒脸上露出笑容,“这两天已经有三十多位客户预存了定金,总额超过十五万两。其中最大的一笔是承恩公府旁支的一位老爷,存了五万两。”

承恩公府倒台,那些旁支急着撇清关系,把钱存到安王府的钱庄,既是表态,也是寻求新靠山。

资本永远最识时务。

“明天凝香馆的品香宴,”沈清弦问,“安排得怎么样了?”

“请柬全部发出,收到回复的已有四十七家。”云舒答道,“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勋贵子弟。按照您的吩咐,宴会费用全部由钱庄承担,但所有酒水、熏香、茶点都用王府自家产业的产品。”

又是一次完美的品牌联动。

沈清弦点头,正要再问什么,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那痛来得突然而猛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脏里狠狠抓了一把。她脸色一白,身体晃了晃。

“清弦!”萧执连忙扶住她。

“没……没事。”沈清弦咬牙忍住,但额头已经冒出冷汗。

这不是药效过了——离下次服药还有一个时辰。这是……同心蛊的感应。

祭司在附近。

或者说,祭司通过蛊虫,在“看”她。

沈清弦强撑着站直身体,目光快速扫过街面。人群熙攘,车马往来,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她能感觉到,有一道阴冷的目光,正透过重重人群,落在她身上。

“执之,”她压低声音,“我们回去。”

萧执也察觉到了不对,揽着她的肩快步走向马车。

就在他们登上马车的瞬间,街角一个卖糖人的老摊主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那笑意一闪而逝,快得像是错觉。

马车驶离钱庄,往王府方向而去。

车厢里,沈清弦靠在萧执怀里,胸口还在隐隐作痛。同心蛊的感应渐渐减弱,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久久不散。

“他来过。”她轻声说。

“谁?”

“祭司。”沈清弦闭上眼睛,“他刚才……就在附近。”

萧执的手骤然收紧,眼中杀意凛然:“他敢——”

“他没什么不敢的。”沈清弦苦笑,“三年之约在他眼里可能只是个玩笑。他今天来,也许只是想看看……他的‘猎物’状态如何。”

猎物。

这个词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清弦,”萧执握住她的手,那手冰凉,“明天钱庄开业,你别去了。太危险。”

“不,我要去。”沈清弦睁开眼,眼中是资本女王特有的倔强,“如果我不去,他会起疑。而且……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执之,我有种预感……明天的开业,不会太平。”

萧执沉默良久,最终点头:“好,但我会安排人手,全程保护你。”

马车在暮色中驶入安王府。

而在他们身后,那个卖糖人的老摊主慢悠悠地收摊,佝偻的背影融入夜色。

他嘴里哼着一首荒腔走板的小调,调子诡异,词句含糊:

“三年约,百日忙……云水缎,血中藏……钱庄开,魂幡扬……待得月圆时,旧主归故乡……”

歌声渐远,最终消散在夜风中。

无人听见。

也无人知晓,这看似寻常的老摊主袖中,藏着一枚黑色的骨哨。

和祭司手中那枚,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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