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晨光照耀着会议室光亮比往日更显厚重,雕花木门敞开,迎进的不仅是熹微天光,还有许家寨核心骨干的身影。启程,黑宸、鸿儿、苏芮、潇静怡、赵卓、陈默、李彪、李涛、霞儿、新儿、杨博士,张敏、丹妮等人陆续入内,各自按序落座,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主位上的悟道与高达身上。案几上熄灭的油灯尚未燃尽,映着两位老者鬓边的霜华,也映着满室凝重的气氛。
悟道敲了敲烟袋锅,青砖上落下细碎的烟渣,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虽沙哑却掷地有声:“今日召集各位,今天招呼大家来有件大事要定。我和高达老弟年近七旬,精力早已不济,可是小鬼子依然还在我中国的大地上横行霸道,依然还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咱们许家寨的抗日重担还要继续,也许我们再坐的人都还会死在打鬼子的路上。但是我们许家寨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就必须坚持打鬼子,当下祖国大地上到处狼烟四起,民不聊生。我和高达年龄也大了,得交到你们年轻人肩上。
高达接过话头,目光扫过众人:“寨内能打仗的战士今有一万六千余弟兄,加上河南来的老乡也已经有三万人。方圆几百里的相亲们为了活着都纷纷投奔许家寨,他们为啥投奔我们,就是因为咱们寨子寨高墙厚。依然成为皖北大地上抗日根据地,虽然蚌埠西南,西北东南,东北方向都有党国的军队和共产党的新四军游击队,但是他们都没有固定根据地。现如今方圆三百里,也只有我们许家寨成为侵略地区的一方净土。所以我们誓死也要保住许家寨。
今日不搞论资排辈,公开推选领头人,谁能扛得起这担子,谁就上。”
话音刚落,议事堂内便响起低低的议论声。李彪率先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我推举黑宸外甥!尤其这半年拔除鬼子炮楼,扫鬼子据点,哪次不是他冲在最前?蚩尤御天刃斩铁如泥,战术又刁钻,跟着他打仗,心里踏实!”
“我附议!”苏芮站起身,飒爽的眉宇间带着坚定,“黑宸有勇有谋,既懂冲锋陷阵,也懂体恤将士,女兵队上下都服他。”
潇静怡点头附和:“黑宸做事果断,关键时刻能破局,总能绝处逢生。许家寨要想在乱世中站稳脚跟,就得有这样的带头人。”
鸿儿坐在一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主动起身道:“我也推举师弟黑宸。虽然师弟比我小好几岁,但论武功、论谋略,他都在我之上,由他接替悟道爷爷的位子,再合适不过。”
众人纷纷颔首,黑宸站起身,身形挺拔如松,目光沉静却带着力量:“承蒙各位信任,若我当选,唯有拼尽全力,护许家寨周全,必将鬼子赶出蚌埠,赶出中国,绝不辜负大家的托付!”
悟道与高达相视一笑,眼中满是赞许。高达又道:“我的位子,诸位觉得谁合适?”
“鸿儿!”赵卓率先开口,“鸿儿稳重细心,云赤霄剑狙杀精准,每次作战都能精准拿捏战机,且心思缜密,擅长统筹,能与黑宸互补。”
陈默也附和道:“鸿儿待人宽厚,处事公正,由他协助黑宸,必能让许家寨的队伍更有凝聚力。”
鸿儿心中一热,起身拱手:“多谢各位抬爱,我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黑宸,守护好许家寨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位乡亲。”
推举结果顺理成章,黑宸接替悟道,执掌许家寨全局;鸿儿接任高达之职,负责协助统筹与战术谋划。
接下来便是队伍与职责的划分。黑宸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苏芮姐、潇静怡姐,你们二人各领两千弟兄,苏芮侧重外线作战,牵制怀远、固镇的鬼子;潇静怡驻守寨内及周边防线,守护乡亲与后方安全。”
“遵命!”苏芮与潇静怡齐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霞儿、新儿,”黑宸转向姐姐和哥哥,“你们二人作战勇猛,且心思细腻,带领一千人负责全军的物资调配,粮草、弹药、药品的收发与储备,都交由你们打理,务必做到账目清晰,供应及时。”
霞儿与新儿站起身,用力点头:“请放心,我们定不辜负重托!”
“赵卓叔,”黑宸看向赵卓,“你擅长练兵与战术推演,负责全军的军事训练,新兵的基础训练、老兵的战术精进,都由你统筹,务必让每一位弟兄都能战场上多一分胜算。”
“明白!”赵卓沉声应道,心中已然开始盘算训练计划。
“丹妮、张敏,”黑宸的目光落在两位女眷身上,语气柔和了几分,“寨内医院就交给你们,丹妮医生医术精湛,张敏细心周到,你们带领寨内所有女护士,另外派三百名担架队,和三百名护医队。全力救治伤员,守护大家的健康。”
丹妮是来自法国的女医生,战乱中辗转来到皖北,被许家寨的抗日精神打动,便留了下来。她站起身,用略带生硬的中文说道:“我会尽力,救治每一位战士,每一位乡亲。”张敏也含泪点头:“请放心,我们会守好医院,不放弃任何一个生命。”
李彪舅,李涛舅,你们各带三千人,负责宿县固镇方向的日军和伪军的动向,瞅准时机就给我打。除了攻城或者一千人以上战斗需要及时请示外,一千人以下的战斗无需汇报。
就在此时,李彪迟疑着站起身,脸上带着几分愧疚:“黑宸、鸿儿,多谢你们一直以来的信任,但我与李涛,已经决定加入李仙洲部。想加入他们。只有加入正规军,未来我们才能更好的支援许家寨。
议事堂内一片寂静,黑宸眉头微蹙:“李彪舅,为何突然做此决定?”
李彪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李仙洲部多次拉拢,许以高官厚禄,我兄弟俩想着,加入国军或许能获得更多装备支援,最重要的是 想着继承我俩父亲当年的遗愿,加入他们也能为抗日多尽一份力。
陈默也站起身,拱手道:“黑宸、鸿儿,我并非不愿留在许家寨,只是觉得多方联手,或许能更快击退鬼子。我去刘昌义部,也能为许家寨多搭一条线,日后也好相互呼应。”
黑宸沉默片刻,心中虽有不舍,但也明白强留无益,沉声道:“人各有志,既然你们已经决定,我不阻拦。既然你们三人已经决定。那么你们各自带走两千弟兄,粮草弹药也按人数拨付,日后若有难处,许家寨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李彪、李涛、陈默眼中满是感激,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黑宸成全!”
当日午后,特意杀猪宰羊为他们饯行。
李彪、李涛带着两千弟兄,与李仙洲部的特使一同离去;陈默也领着两千人马,投奔了刘昌义部。许家寨虽少了六千弟兄,但留下的一万多人个个意志坚定,队伍的凝聚力反而更甚。
由于李彪,李涛,陈默带人的离开。黑宸和鸿儿研究决定,重新调整了军力部署。
医院部署不变,杨博士兵工厂工人在二百人。在增加三百护卫,归杨博士杨蕾兄妹俩管辖。
诗涵姐新儿哥任后勤团长,带领一千五百人,副团以及以下军官由团部自行任命。但是需要制定成花名册和任命报告交到鸿儿师兄这里做备案:
霞儿赵卓带领一千五百人:负责淮南方向鬼子部署:和诗涵新儿一样,副团以及以下军官由团部自行任命。但是需要制定成花名册和任命报告交到鸿儿师兄这里做备案:
苏芮姐,静怡姐:你们俩各带三千人,依旧负责蚌埠,固镇宿县日本鬼子和伪军的动向。小规模的战斗自己做主。
剩下的部队两千人。有霞儿鸿儿负责寨内治安巡逻,和守寨任务:
剩下的三百特战队:依旧命名“夜鸮”有我亲自带队。
悟道、高达与启程,则彻底退到了幕后。三人商议后,决定利用余热加入原来的学堂,特意做了几百把木刀,木枪,平日教孩子们学习武术和射击。孩子们眼中满是希冀。高达与启程也日日守在学堂,教孩子打枪练武,偶尔也讲些抗日的故事,在孩子们心中种下爱国的种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家寨的训练与防御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苏芮的外线部队多次骚扰鬼子据点,斩获颇丰;潇静怡的防线固若金汤,鬼子的几次试探性进攻都被击退;赵卓和霞儿没事的时候就负责训练新兵,卓有成效,新兵们快速成长,老兵们的战术愈发精湛;霞儿对物资调配井井有条,从未出现过供应短缺的情况;丹妮与张敏的医院,也救治了不少伤员与患病的乡亲。然而,平静之下,危机已然悄然逼近。蚌埠日军司令部内,尾崎正焦躁地踱步,桌上的电报被他揉成了一团。就在日军一筹莫展时:关东军的运输队终于抵达,芥子气与瘟疫弹已全部入库。
“将军,毒气弹已全部到位,随时可以行动!”佐佐木郎躬身报告,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尾崎猛地停下脚步,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好!立刻制定作战计划,明日拂晓,出动六架飞机,分两路,一路轰炸许家寨,一路袭击李仙洲部的驻地!我要让他们尝尝,皇军的厉害!”
“哈伊!”佐佐木郎躬身汇报后,转身去下去。尾崎对下属下达命令后,望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许家寨,李仙洲,刘昌义,这次我要让你们全军覆没!”
次日拂晓,天色未亮,皖北的天空便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许家寨的哨兵率先发现,凄厉的警报声瞬间划破夜空:“鬼子飞机来了!快进藏兵洞!”
黑宸与鸿儿正在练兵场查看训练情况,听到警报声,立刻起身:“鸿儿,你带人组织乡亲与非作战人员进藏兵洞;我带人去架设高射机枪,拦截飞机!”
“好!”鸿儿应声,立刻组织人手,敲锣呐喊,乡亲们从睡梦中惊醒,在战士们的引导下,朝着预先挖好的藏兵洞狂奔而去。
黑宸则带着一队战士,快速架设起几挺高射机枪,对准空中呼啸而来的敌机。“瞄准!开火!”黑宸一声令下,高射机枪喷出火舌,密集的子弹在空中织成一张火力网。
日军的三架飞机朝着许家寨俯冲而来,机翼下挂载的炸弹与毒气弹清晰可见。第一架飞机试图突破火力网,却被密集的子弹击中油箱,“轰”的一声巨响,飞机在空中爆炸,残骸冒着黑烟,坠落在寨外的田野里。
但其余两架飞机已然逼近,炸弹与毒气弹纷纷落下。“轰隆!轰隆!”爆炸声此起彼伏,寨内的房屋瞬间被炸毁不少,烟尘弥漫。更可怕的是,毒气弹落地后,黄色的毒气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气味,顺着空气四处扩散。
“快进洞!捂住口鼻!”黑宸嘶吼着,指挥战士们撤退。但仍有不少战士与乡亲未能及时躲进藏兵洞,吸入了毒气,瞬间倒地,咳嗽不止,脸色发紫。
与此同时,李仙洲部的驻地也遭到了三架日军飞机的袭击,毒气弹同样倾泻而下。李仙洲部毫无防备,不少将士吸入毒气,当场倒地,营地内一片混乱。刚投奔刘昌义部的陈默,恰好奉命协助李仙洲部防守,也不幸吸入大量毒气,倒在血泊中,临终前仍死死握着手中的枪,眼中满是不甘。
许家寨内,黑宸与鸿儿带着战士们,冒着毒气与炮火,奋力将受伤的乡亲与战士拖进藏兵洞。霞儿与新儿正在清点物资,突然闻到刺鼻的气味,两人只觉头晕目眩,呼吸困难,踉跄着想要躲进角落,却终究支撑不住,倒在了物资堆旁,手中还紧紧攥着物资清单。
赵卓正在训练场上指导新兵,毒气弥漫而来时,他第一时间指挥新兵撤退,自己却殿后,吸入了大量毒气,待战士们将他拖进藏兵洞时,他已经昏迷不醒,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沫。
藏兵洞口,挤满了乡亲与战士,往藏兵洞进入,空气中弥漫着哭喊声与咳嗽声。丹妮医生正忙着救治伤员,她戴着简易的口罩,额头上满是汗水。看到一个个战士与乡亲痛苦挣扎,她心急如焚,不顾自身安危,一次次冲出藏兵洞,将受伤的人拖进来救治。
“丹妮医生,小心!”张敏拉住她,眼中满是担忧。
“没时间了,还有很多人在外面!”丹妮甩开张敏的手,再次冲了出去。这一次,她将一位受伤的小战士拖进洞时,自己也吸入了大量毒气,只觉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张敏惊呼着扑过去,将丹妮扶起:“丹妮医生!丹妮医生!”
丹妮虚弱地睁开眼,抓住张敏的手,艰难地说道:“药品……没有特效药……照顾好伤员……”话音未落,便永远闭上了眼睛。张敏抱着她的尸体,失声痛哭。
洞外的炮火与毒气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日军飞机耗尽弹药,才扬长而去。当黑宸与鸿儿刚走出藏兵洞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眦欲裂。
许家寨的房屋半数被毁,断壁残垣之间,躺着一具具尸体,绿色的毒气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刺鼻的气味。田野里、道路旁,到处都是遇难的乡亲与战士,有的面目狰狞,有的还保持着战斗的姿势,惨不忍睹。
黑宸与鸿儿强忍着悲痛,组织人手清理现场,救治伤员。经过清点,此次毒气战,许家寨共有四千三百多人死亡,其中战士两千五百余人,乡亲一千八百余人。霞儿、新儿、赵卓均已壮烈牺牲,丹妮医生也为国捐躯。
而李仙洲部的损失更为惨重,伤亡超过三千人,营地几乎被夷为平地。刘昌义部虽未直接遭到轰炸,但也有部分士兵吸入扩散的毒气,伤亡数百人。
悟道与高达、启程在学堂内组织孩子们躲进了学校内的简易地窖,本已安全。但听到外面的哭喊声,高达实在放心不下,便冲出地窖,想要救助乡亲,却不慎吸入了毒气。悟道与启程紧随其后,将他扶回地窖时,高达已经呼吸困难,脸色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