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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县城门口的吊桥在寒风中吱呀作响,青石板路上凝结着没落的薄雪,日军的膏药旗在城头蔫蔫耷拉着,却掩不住城门口如临大敌的森严。鬼子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枪托时不时蛮横地砸向缩着肩膀的百姓;伪军则弓着腰在旁狐假虎威地吆喝,手指粗暴地扒拉着行人的包袱,连孩童怀里的布偶都要捏得变了形才肯放手。空气中除了刺骨的寒意,还混杂着鬼子身上的劣质烟草味与伪军的汗臭,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了细小的冰碴,刺得喉咙发紧。

黑宸将帽檐压得更低,粗糙的手套里紧紧攥着卷成筒状的草图,指腹已将纸边磨得发毛。他身侧的鸿儿刻意佝偻着背,后腰别着的短枪硌得腰眼生疼,却连动都不敢动——那枪膛里还压着为应急准备的子弹,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苏芮和潇静怡扮作走亲戚的村妇,蓝布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转动的眼珠在飞快扫视着盘查的间隙,她们藏在头巾夹层里的情报纸,边角已被手心的冷汗浸得发皱。

“磨蹭什么!证件!”一个满脸横肉的伪军抬脚踹了前面的老农,老农怀里的红薯“哗啦”滚落一地,在青石板上摔得粉碎,甜腻的薯泥混着雪水溅开。黑宸趁机往前挪了半步,将伪造的路条递过去,声音压得沙哑:“老总,俺们是城西的,这是俺给病重的娘抓的药。”伪军眯着眼扫过路条,又伸手去掀苏芮的头巾,潇静怡心头一紧,悄悄将藏在袖口的银针抵在掌心,指尖已泛出凉意。却见苏芮抢先掏出一块银元,指尖捏着银元边缘轻轻一旋,低声道:“老总行个方便,俺娘还等着药救命呢。”

银元“叮当”落在伪军掌心,他掂了掂,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脸上露出贪婪的笑,斜睨着四人:“进去搜搜!”两个鬼子立刻上前,冰凉的刺刀在黑宸腰间缓缓划过,鸿儿屏住呼吸,看着刺刀尖擦着草图边缘掠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城内侧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一个鬼子军官挥舞着军刀大喊,伪军们顿时乱作一团——原来是鬼子的运输队要出城。趁着这阵混乱,黑宸四人赶紧低头穿过城门洞,踏出阴影的刹那,四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加快,草鞋踩在冻土上发出“噔噔”的急促声响,身后的城门在风雪中缓缓闭合。

直到拐进三道山梁后的荒僻小路,反复确认身后没有跟踪的“尾巴”,鸿儿才扶着树干大口喘气,后背的冷汗已经冻成了冰,贴在衣服上凉得刺骨。黑宸掏出草图展开一角,借着稀疏的日光仔细检查:“还好没被搜走,城西军火库的位置标得清楚。”苏芮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发颤:“黑宸,你还记得刚才在城门口,那两个鬼子军官说的话吗?”

潇静怡立刻补充:“刚才城里的广播也在说‘珍珠港’‘全灭’‘宣战’,我和苏芮当年在金陵大学学过英语,虽说这么多年没怎么用,可‘pearl harbor’这个词,我们绝不会听错——就是珍珠港!”鸿儿猛地站直身体,腰间的短枪硌得更疼了:“美国?小鬼子还真敢打美国?在饭馆里听苏芮姐说日本鬼子喝酒说大话呢,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黑宸脸色一沉,将草图重新卷好塞进怀里,语气斩钉截铁:“不管真假,必须立刻告诉爷爷!快走!”四人不再停留,沿着陡峭的山路疾行,枯枝划破了裤腿也浑然不觉,只想着把这惊天消息尽快送回藏兵洞。

返回藏兵洞时,太阳已经落山,暮色像墨汁一样漫过山头。洞口的伪装网在风中轻轻晃动,只有煤油灯的微光从洞口透出来,在雪地上映出一小片暖黄。刚掀开伪装网,就见李涛举着枪冲了出来,看清是四人后才松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焦急:“可算回来了!军长都问了八遍了!”洞内的石桌上摊着一张粗糙的地图,悟道正用树枝在上面标记着什么,启程、赵卓等人围在旁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倦意,眼里却闪着警惕的光,像蓄势待发的猎豹。

“爹!”黑宸快步上前,启程连忙迎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宸儿,饿坏了吧?赶紧叫秀儿,就说你回来了,让她弄点热乎的。”黑宸却先将草图在桌上铺开,指尖在图上快速移动:“城里的布防全摸清楚了:鬼子指挥部在原县衙,前后门都架着重机枪,常驻一个小队共三十八人,队长是个左撇子,听说刀法极毒;城西军火库修了三层铁丝网,岗楼里架着九二式重机枪,晚上八点准时换岗;城东军营驻着一个日军中队,还有伪军一个团,不过那些伪军大多是本地人,士气低得很,不少人私下里都怕咱们……”每一个标记都精准清晰,连鬼子岗哨的换班规律都标得明明白白。

悟道点头,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草图,指腹摩挲着纸上的线条:“这份图比上次的详细十倍,辛苦你们了。”但他很快注意到苏芮和潇静怡的异样——两人嘴唇发白,眼神里满是惊惶,双手还在微微发抖。“你们怎么了?”悟道的声音沉了下来,赵卓也停下手里的笔,身体微微前倾:“是不是城里出了变故?”

苏芮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鼓起全身力气,才敢把话说出口:“军长,我们在城里的酒馆外,听见两个喝醉的鬼子军官说……说他们半个月前偷袭了美国的珍珠港,把美军的舰队炸沉了十几艘,飞机毁了几百架,还说日本已经正式对美英宣战了!”

“哐当”一声,李涛手里的铅笔掉在石桌上,又滚到地上,在石缝里不见了踪影。赵卓猛地一拍桌子,石碗里的水溅了一地,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真的假的?小鬼子疯了?”连一向沉稳的启程都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美国的工业实力比日本强十倍都不止,鬼子这是自寻死路?”

悟道的手指死死攥着烟袋,烟杆被捏得“咯吱咯吱”作响,烟叶碎屑从烟锅里漏出来。他紧盯着苏芮,声音像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消息可靠吗?有没有可能是鬼子吹牛,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潇静怡立刻摇头,语气无比肯定:“绝对可靠!我们出城时,鬼子据点里的广播也在播放,虽然声音不大,可关键内容我们都听清了。他们连‘亚利桑那号’‘俄克拉荷马号’这些军舰的名字都说出来了,还说天皇亲自嘉奖了舰队司令,这绝不是编造的!”

洞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煤油灯的灯芯偶尔爆开,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个人都在消化这个消息——那个隔着太平洋的工业强国,那个拥有无数航母、飞机的美国,竟然被日本主动攻击,世界的天平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倾斜,连山间的风雪都像是停了,等着众人反应过来。过了许久,悟道突然看向角落里的杨博士,语气急切:“杨博士,电台能收到外面的信号吗?”

杨博士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电池早就没电了,上次的那几节早就耗完了。不知道这次她们几人有没有带回新的电池?”苏芮这时才想起什么,赶紧从布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我们按您的吩咐买了电池,在城里的杂货铺买的,老板说这是走私来的美国货,耐用得很。”杨博士眼睛一亮,立刻接过油纸包,拆开后露出四节崭新的干电池,在煤油灯下泛着金属光泽:“太好了!我这就试试!”

电台被小心翼翼地摆在石桌上,杨博士熟练地连接好线路,转动旋钮的瞬间,刺耳的电流杂音立刻响彻山洞,像无数只蝉在耳边鸣叫。“滋滋——大东亚共荣圈——滋滋——建设王道乐土——”汪伪政府的宣传声从喇叭里钻出来,赵卓忍不住骂了一句:“放狗屁!”杨博士皱着眉继续调整旋钮,指尖在金属刻度上轻轻滑动,转过三圈后,突然传来清晰的汉语播报:“……倭寇悍然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一触即发……国民政府正式对日、德、意三国宣战……全国军民同仇敌忾,誓将倭寇赶出中国……”

“找到了!还有美国的电台!”杨博士又拧了一下旋钮,英语播报的声音传了出来,虽然带着杂音,但“Roosevelt”(罗斯福)、“a date which will live in infamy”(国耻日)的字眼清晰可辨。高达激动地挥了挥拳头,声音都有些发颤:“是真的!美国真的宣战了!”赵卓更是喜形于色,狠狠拍了下大腿:“这下好了!小鬼子腹背受敌,看他们还能狂多久!”

悟道却突然抬手,掌心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他走到石桌前,目光扫过一张张兴奋的脸庞,声音沉稳得像块浸了水的岩石,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兄弟们,美国参战是好事,可咱们不能高兴得太早。”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悟道严肃的神情,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美国离咱们十万八千里,他们的航母、飞机打不到怀远县的鬼子,”悟道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的“怀远”二字,“重庆的宣战,现在更多是政治姿态。鬼子为了稳住占领区,只会更疯狂地修碉堡、搞扫荡,咱们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难。”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众人的兴奋,洞内的气氛又沉了下来。启程点头附和,语气凝重:“军长说得对,上周固镇的游击队就是因为分散活动,被鬼子的碉堡群逐个击破,三十多个人最后只活下来两个。咱们不能指望别人,只能靠自己。”

高达猛地一拳砸在石桌上,震得煤油灯都晃了晃,灯芯的火苗跳了跳:“没错!他打他的,我打我的!咱们要干得更狠!”他的手指往上指了指,眼神坚定:“重建许家寨!”

“许家寨?”所有人都愣住了,那是他们曾经举事的地方,三年前被鬼子的飞机炸得只剩下断壁残垣,如今荒地面上的草都长到了半人高,“现在就是一片废墟啊。”悟道眼神坚定,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废墟也要建!许家寨是咱们打出去的名号,没了许家寨,周边的乡亲们想参军都找不到咱们;更重要的是,那是咱们的根!小鬼子能炸掉它一次,咱们就能重建十次!这是告诉他们,咱们皖北人杀不绝、更赶不走!”

“重建许家寨!”众人齐声高喊,声音在藏兵洞里回荡,带着压抑已久的豪情,仿佛震得洞顶乱晃。赵卓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我去带弟兄们修工事!这次用石头砌墙,再加上沙袋,保证比上次更结实!”李涛也跟着附和:“我和我哥训练攻坚队,下次再打炮楼,争取零伤亡!”

悟道却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沉稳:“先别急。鬼子现在学精了,在周边修了几十个碉堡,咱们要是分散兵力,就是给他们送人头。传我命令:把咱们当初分散出去的所有队伍、侦察组尽快归建,统一整编、强化训练!先攥紧拳头,打一场硬仗立威!”

命令下达的第七天,外出的队伍就陆续回来了。霞儿、新儿、诗涵、杨蕾、沉默等人全部归队,高达清点人数后,脸上露出喜色——比当初分出去时候多了四百多人,队伍的规模翻了近一倍。藏兵洞一下子热闹起来,洞口的练兵场上,喊杀声此起彼伏,在藏兵洞间回荡。李涛和李彪穿着打补丁的军装,正手把手教新兵拼刺刀,李涛握着一个新兵的手腕,耐心指导:“记住!刺的时候要沉肩、送胯,力气要往一处使,对准鬼子的小腹——那里是软肋!”赵卓则在不远处演示爆破,手里举着一个改良的炸药包:“这是杨博士改的,引线烧到这个红圈就必须扔出去,晚一秒就炸到自己,都看仔细了!”

启程和高达忙着清点物资,石墙边堆着缴获的枪支弹药,像小山一样。高达拿着账本,声音洪亮地念道:“三八大盖七百一十二支,子弹十四万两千三百发,炸药七百五十斤……不过咱们现在有一千两百多人,这些物资还不够用,重建许家寨至少还需要大量的石头、砖头,还有洋灰——鬼子的碉堡用洋灰砌的,咱们的根据地也得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主意,有的说去山里采石头,有的说想办法截鬼子的洋灰运输队,洞内的气氛热烈起来。

悟道悄悄走出了藏兵洞,站在满天星空下,望着东山的方向发呆。他想起了大师兄悟尽,那个在修真寺闭关多年的方外之人。黑宸和鸿儿自幼在寺里学艺,悟尽对他们恩重如山,教他们习武、识字,还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如今两个孩子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战士,自己这个做师弟的,该去看看大师兄了。更重要的是,悟尽智慧通达,看问题总能一针见血,或许能为眼下的困局指点迷津。

第二天晚上,悟道叫来了黑宸和鸿儿,语气温和:“明天随我上东山,看看你们师祖。”黑宸猛地抬头,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思念,有忐忑,还有一丝近乡情怯:“师祖他……出关了吗?”鸿儿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赤宵剑,那是悟尽当年送他的成年礼,剑鞘上的花纹已经被磨得模糊了,却依旧是他最珍视的东西。悟道轻声道:“去看看吧,他对你们的养育之恩,可千万不能忘。”

次日天刚蒙蒙亮,四人就轻装出发了。冬日的山路覆盖着薄雪,脚下打滑,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割得皮肤生疼。黑宸走在最前面,用蚩尤御天刃劈开拦路的枯枝,刀刃划过树干,留下清晰的痕迹。他的脑海里全是当年在修真寺的日子——清晨在院子里练剑,午后跟着师父诵经,师父用树枝教他们辨认草药,夕阳下坐在老槐树下讲江湖侠义,那些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鸿儿跟在后面,想起上次离开时,师父说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时他还似懂非懂,直到亲眼看见鬼子烧杀抢掠,看见乡亲们流离失所,才真正明白手中的剑该为谁而挥。

午后时分,修真寺终于出现在眼前。红墙斑驳,墙头上长着几丛枯草,院门前的老槐树落光了叶子,只有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像老人干枯的手指。黑宸上前,轻轻叩了叩铜环,“咚、咚、咚”的声响在寂静的山坳里格外清晰。过了片刻,“吱呀”一声,寺门开了条缝,一个小道童探出头来,梳着两个小发髻,眼神清澈得像山泉水:“敢问施主是?”

“我叫黑宸,这是鸿儿,”黑宸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激动,“我们是悟尽师祖的弟子。”小道童眼睛一亮,立刻推开寺门,语气欢快:“原来是大师兄、二师兄!我叫慧明,师父常说起你们!”他一边引路,一边絮絮叨叨,“师父说你们是干大事的人,还让我多向你们学呢!”“师父在禅房等着呢,他早上就说,今日有故人来。”

穿过三重院落,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淡淡的檀香,混着草药的清香,让人瞬间静下心来。推开门,就见悟尽坐在蒲团上,身着灰道袍,须发皆白,却比几年前更显精神,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夜空,仿佛能看透人心。“师父!”黑宸和鸿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碰到冰凉的青砖,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即便如今已是令鬼子闻风丧胆的勇士,在授业恩师面前,他们依旧是当年的懵懂弟子。

悟尽缓缓起身,虚扶一下,声音平和得像山间的清泉:“起来吧。烽火连天,你们能活着回来,就好。”他看向悟道,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师弟,你也坐。慧明,倒茶。”慧明连忙端来茶水,茶杯里是用怀远白乳泉水泡的野茶,清香扑鼻,一口下肚,驱散了一路的寒意与疲惫。

悟道没有绕弯子,把太平洋战争爆发的消息、城里鬼子的布防,还有重建许家寨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他知道重建许家寨是对的,却总觉得哪里还不够周全。悟尽静静听着,手指轻摇拂尘,脸上无喜无悲,仿佛在听一件寻常小事。待悟道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禅意:“无量天尊。日本蕞尔小国,贪念炽盛,行逆天之举,败亡是迟早的事。如今美国参战,不过是加速了日本的灭亡过程。”

悟尽的声音平和如钟,在禅房里缓缓回荡,拂尘轻摇间,似将世间纷争都滤去了几分戾气。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悟道身上,语气多了几分郑重:“你想重建许家寨,此志可嘉。但你可知,昔日许家寨为何会被攻破?”

悟道一愣,下意识答道:“是我们兵力不足、准备不充分,更别提鬼子还动用了好几架飞机轮番轰炸……”

“非也。”悟尽轻轻摇头,指尖点了点桌面,“刚不可久,柔不可守。许家寨地下虽有藏兵洞,可地面之上是开阔平原,无险可依,偏偏又过于张扬,成了众矢之的。如今鬼子修碉堡,走的也是‘刚’路,看似据点密布、防守严密,实则兵力分散,顾此失彼。你若一味以硬碰硬,就算侥幸赢了,弟兄们也必然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黑宸听得心头一紧,立刻上前一步问道:“师祖,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鬼子在咱们地盘上横行!”

悟尽看向他,眼神温和却藏着深意:“上善若水。水无形无相,遇方则方、遇圆则圆,却能穿石破岩、汇江入海。你可将许家寨作为‘明堡’,故意示之以强,把鬼子的注意力都引过来;再以藏兵洞为‘暗桩’,派小股精锐分队悄悄绕到敌后,断他们的补给线、袭他们的岗哨、扰他们的心神。明处固守吸引火力,暗处出击打游击战,让鬼子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他们找不到你的主力,却处处都是你的兵,这才是长久制胜之道。”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悟道猛地站起身,拱手深深一揖:“大师兄指点迷津!我明白了!许家寨是诱饵,是用来牵住鬼子的‘钩子’,真正的杀招藏在暗处!”一旁的悟道顿号茅塞顿开,咱们可以派小队炸鬼子的运输队,再挖地道直通他们的碉堡底下,等他们来攻许家寨,咱们就从地道里摸过去端了他们的老巢,让他们防不胜防!”

悟尽又将目光转向黑宸和鸿儿,视线在他们腰间的兵刃上稍作停留,语气多了几分叮嘱:“你们俩杀了不少鬼子,是在护佑苍生,这没错。但切记,杀戮从来不是目的,止戈才是武之真意。别让仇恨蒙蔽了本心,失了分寸。等将来乾坤朗朗、烽烟散尽,要记得找回内心的平静,莫让手上的血污,染了心底的澄澈。”

两人齐声应答,声音铿锵:“弟子谨记教诲!”

悟道这时才想起另一件大事,又把在大别山遭遇鬼子高手、被打成重伤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悟尽。悟尽听完,缓缓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沉吟片刻道:“那些鬼子高手,多半是日本所谓的‘忍者’或武士,擅长偷袭暗杀,留着始终是个隐患。若师弟信得过我,就把那个小泉惠子送到本道观来——她在你们身边,始终是个窥探消息的‘眼睛’,放在我这里,既能断了鬼子的眼线,也能让她没法再传递消息。万一那群日本高手再来找你们麻烦,你就把他们引到我这里,我来会会他们,也替你挡一挡这麻烦。”

悟道心中一暖,连忙道谢:“多谢大师兄!有您这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在修真寺吃过简单的素斋,四人便告辞下山。回程的路上,寒风依旧刺骨,悟道的脚步却轻快了许多,脸上的愁云也散了大半:“大师兄的话真是点醒了我!明天咱们就调整部署:李涛带一队人去修许家寨,不用藏着掖着,故意搞得声势浩大,让全县的鬼子都知道咱们要在许家寨扎根;赵卓带精锐分队,专门盯着鬼子的运输线,见一次炸一次,断他们的粮草弹药;启程负责联络周边的村庄,把地下交通网和情报站建起来,让老乡们都成为咱们的‘耳朵’和‘眼睛’。另外,再试试能不能联系上以前军统的肖站长,还有新四军的部队——多一个盟友,就多一分力量。”

黑宸立刻补充:“我和鸿儿师兄去勘察地形,重点看看怎么挖地道,才能最快直通鬼子的军火库,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一锅端了他们的弹药!”

鸿儿也跟着点头:“还可以找村里的老石匠帮忙,他们一辈子跟石头打交道,懂怎么建暗堡、怎么藏洞口,保证把藏兵点建得隐蔽,鬼子就算踩在上面,也未必能发现!”

回到藏兵洞,悟道没歇片刻,立刻召集核心成员开会,把“明堡暗桩”的战略部署一五一十地说了。李涛第一个举手,眼睛亮得像冒火:“我明天一早就带弟兄们上许家寨!先把围墙砌起来,再架几挺重机枪,把咱们的旗帜插在寨门上,让鬼子远远就能看见——咱们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许家寨又回来了!”

赵卓更是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就带队伍出发:“我早就想收拾鬼子的运输队了!上次他们抢了五岔镇老乡的粮食,还杀了几十个反抗的村民,这次我不仅要把粮食抢回来,还要炸了他们的弹药车,连本带利讨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藏兵洞像一台上足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许家寨的工地上,号子声此起彼伏,弟兄们顶着凛冽的寒风砌墙、挖坑,故意把炊烟烧得又高又浓,生怕鬼子看不见;赵卓带的分队则神出鬼没,三天内就炸了鬼子两次运输队,不仅抢走了五十箱子弹和一百多的斤炸药,还缴获了两车粮食,分给了周边的老乡;启程带着人跑遍了十个村庄,老乡们听说要打鬼子,都主动来帮忙——有的送粮食,有的送工具,还有的老人把自家的地窖改造成藏兵点,拍着胸脯说:“鬼子来了咱们就躲进地窖,抗日的队伍来了,咱们就给你们送粮、送情报,绝不让鬼子抓着你们的影子!”

杨博士和他妹妹也没闲着。杨博士把缴获的炸药拆开研究,改良出了威力翻倍的炸药包,还琢磨出了“瓷罐地雷”——用老乡家里不用的瓷罐,装上炸药和碎铁片,再安上简单的引信,往鬼子常走的路上一埋,一踩就炸,成本低还好用;他妹妹则帮着苏芮和潇静怡整理情报,把城里传来的消息按“碉堡换岗时间”“鬼子军官喜好”“运输队路线”分类标注,记在小本子上,一目了然。

这天傍晚,黑宸和鸿儿按照悟道的吩咐,把小泉惠子安全送到了修真寺。解决了这个“隐患”,众人心里都松了口气。刚回到藏兵洞,李彪就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攥着一张画满线条的草图:“军长!好消息!我们在常坟镇附近发现了一条地下支脉,能直通鬼子的小型军火库,现在就差大概一里的距离没挖通!我让人试过了,那地方的土壤结实得很,不会塌,只要再派些人手,最多五天就能挖通!”

悟道大喜,立刻拍板:“好!马上派二十个懂挖煤的弟兄过去,让他们带上锄头和铁锹,挖的时候轻着点,别弄出太大动静,千万别让鬼子察觉到!”

夜色渐深,藏兵洞里的煤油灯依旧亮着。石桌上的地图上,许家寨的位置被红圈圈了又圈,周围密密麻麻标满了地道、藏兵点和情报站的位置。悟道看着地图,想起悟尽说的“水之战术”,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收音机里正断断续续播报着太平洋战场的消息,说美日在中途岛打得难解难分,可怀远山区的较量,也早已悄悄拉开了序幕。

就在这时,赵卓突然闯了进来,手里举着一把缴获的日本军刀,脸上满是兴奋:“军长!我们刚才炸了鬼子的粮车,还抓了个翻译官!那翻译官吓破了胆,全招了——鬼子已经知道咱们在重建许家寨,准备下周派一个中队来扫荡,还说要把许家寨夷为平地!”

悟道眼神一凛,握紧了拳头,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透着一股期待:“好!来得正好!正好让他们尝尝咱们‘明堡暗桩’的厉害!这次咱们不仅要守住许家寨,还要让鬼子知道,皖北的地盘,不是他们想撒野就能撒野的!”

藏兵洞里,弟兄们的喊杀声透过夜色传了出去,与山间的风声交织在一起,格外激昂。悟道走出藏兵洞,站在曾经被鬼子炸的许家寨——现如今已经又初现当年的样子,像一颗坚定的火种,照亮了漫漫长夜。他知道,最残酷的战斗很快就要来了,但这一次,他们有坚定的信念,有智慧的策略,还有千千万万支持他们的乡亲。

此刻大雪开始下了起来,西北寒风也越来越大。而胜利的基石,正被他们用双手,一寸寸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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