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士用日军遗弃坦克组装的发电机,耗油量极大,许家寨向来舍不得启用。所以许家寨的会议室里,依旧是煤油灯主导着照明。跳动的灯火映着一张张凝肃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沉郁。
悟道将旱烟锅在桌角磕得山响,目光如炬地扫过站成两列的众人,当机立断:“蚌埠一行,分三路行动。诗涵带黑宸、鸿儿伪装潜入,扮作日军军官进城刺杀川井次郎;高达领新儿、李涛,扒毁蚌埠至宿州段五百米铁轨;苏芮、潇静怡、霞儿,走密道去怀远县城解决坂田和小野两个刽子手。记住,天亮前必须撤回,务必安全归来……缺一不可。”
黑宸攥紧了腰间的武士刀——那是上次伏击战从日军少佐手中缴获的利刃,沉声道:“爷爷放心,川井的人头,我必带回。”他身旁的鸿儿正往手枪里压子弹,枪柄上刻着的“忠”字被指腹磨得发亮,泛着温润的光;诗涵则专注地调试着消音器,镜片后的双眼冷得像寒冬的冰。
陈默伪造的日军军官证已交到苏芮等人手中,苏芮将证件塞进衣襟,证件上“松本凉子”四个字是她连夜仿造的:“坂田负责宪兵队,小野虽在养伤未愈,仍管着后勤,两人今晚都在司令部附属楼,正好一锅端。”霞儿挎着的医药箱里藏着三把短刀,闻言重重点头,眼底满是决绝。
“算我一个。”门口突然传来沉稳的声音,念福儿掀帘而入。她虽已五十二岁,鬓角染霜,却腰杆笔直如松,青色短打外罩着深色披风,腰间镖囊鼓鼓囊囊——那正是闻名皖北的六路十二镖的家当。“师兄,坂田早年在东北练过空手道,霞儿功夫虽扎实,怕还是欠些火候,我跟着去护她周全。”
悟道抬眼看向这位小自己三岁的师妹,忆起当年师父传艺时,她的六路十二镖练得比两位师兄都精,刀法更是利落如电,当下便点了头:“你多加小心,护住她们三个,切记也要保护好自己。”
霞儿眼眶一热,上前扶住念福儿的胳膊:“师祖奶奶,您年纪大了,这趟太危险……”“傻丫头,师祖奶奶的镖还没老到飞不准的地步。”念福儿拍了拍她的手背,指节虽有些粗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三更时分,三队人马趁着浓重夜色出发。黑宸三人的卡车挂着日军辎重队的旗号,挡风玻璃上贴着伪造的通行令。鸿儿扮作司机,诗涵是文书,黑宸则套上中佐军装,胸前挂着伪造的军阶章,脸上还刻意留着一道烙铁烫出的疤痕——只为更像刚从前线调来的军官。
“停车!”城门处的宪兵举起步枪,手电筒的光柱在车厢上扫来扫去。黑宸推开车门,用苏芮教的日语厉声呵斥:“瞎了你的狗眼!辎重队送紧急文件,耽误了大佐阁下的事,你担待得起吗?”说着掏出军官证,故意将腰间的指挥刀撞得“哐当”作响。宪兵队长眯眼核对证件,又瞥了眼车内低头待命的“文书”和“司机”,终究没敢多问,挥手放行。卡车驶进城区,冷风卷着死寂扑面而来,蚌埠城一片漆黑,唯有宪兵岗楼的灯光像鬼火般闪烁。
司令部大院戒备森严,门口架着两挺重机枪,岗哨应该每隔二十分钟左右换一次班。黑宸让卡车停在斜对面的巷口,三人借着墙角阴影潜行。诗涵掏出早已画好的地形图,指尖点着标注:“侧门有个换岗空档,只有三十秒,必须冲过去。”鸿儿微微点头:“诗涵姐放心,你留在此地接应。”
“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诗涵叮嘱道。黑宸和鸿儿齐声应道:“没事,放心吧。”
当岗哨转身的瞬间,黑宸和鸿儿如狸猫般凌空掠过守卫头顶,动作轻捷快似猿猴。不过二十秒,两人已潜至司令部屋顶,见院内仍有门卫值守,又轻身落下,从侧面迂回。刚到办公楼大门,就被卫兵拦住:“现在已经下班了,你们不能进去。”黑宸懒得废话,拔出武士刀,寒光一闪,两名守卫未及出声便倒地,鲜血顺着脖子喷涌而出。鸿儿紧随其后进楼,刚往楼上走,就遇两名军官下楼,他立刻拔出带消音器的手枪,“啾啾”两枪爆头,尸体软倒在楼梯口。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三楼。
大多数房间已熄灯,唯有司令部办公室灯火通明——川井次郎的办公室在三楼最东侧。楼梯口站着两名卫兵,黑宸大摇大摆走过去,用日语喊道:“紧急情报,快带我们见川井大佐!”卫兵刚要核实身份,鸿儿突然从背后抽出短刀,精准刺入两人后颈。接着,鸿儿敲了敲门,屋内传来脚步声,有人前来开门。黑宸一脚踹开门,武士刀劈出寒光,瞬间砍倒开门之人。鸿儿紧随其后,手枪接连开火,子弹穿透日军胸膛,鲜血溅在雪白的墙壁上,触目惊心。枪声惊动了隔壁卫兵,十几人端着步枪从走廊冲来。
“守住楼梯!”黑宸喊道,武士刀横扫,劈开一名日军的步枪,紧接着回首一撩,那士兵应声倒地。川井次郎正握着拔出的军刀站在窗前,“八嘎!”他怒吼着挥刀砍来,黑宸举刀相迎,两柄刀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鸿儿刚要开枪,却被冲进来的卫兵缠住。
别看川井已年过半百,刀法却狠辣异常,每一刀都直取要害。黑宸暗忖:“这小鬼子不简单,看来得用狠招。”他接住川井劈来的一刀,故意卖了个破绽,后退两步背靠会议桌,假装力竭,狠狠摇了摇头。川井见占据上风,立刻举刀猛砍——黑宸趁机转身,川井一刀落空,因用力过猛,刀刃深深砍进会议桌。黑宸反手一记“秋风扫落叶”,川井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口,鲜血顺着衣袖淌下。紧接着,武士刀反手刺出,正中川井小腹。川井惨叫着倒地,面部狰狞,满是不甘——正如前几天他无故杀害“毒刺”和一众义士时,那些人眼中的神情。黑宸上前一步,手起刀落割下他的头颅,用布袋装好塞进背包:又拿出一张写好的“毒刺”的纸条贴在川井次郎的无头尸体上。走了出去。
此时楼梯口传来密集枪声,鸿儿越战越勇,已反杀至一楼,刚冲到门口,就见院子里的日军已然围拢,重机枪枪口正对着他。诗涵在外面察觉不对,飞身上了院墙,又一跃至岗楼底下。岗楼里的鬼子正操纵探照灯对准鸿儿,机枪手也已瞄准,全然没注意身后的动静。鸿儿依托大门与日军周旋,一时之间,双方陷入僵持——鸿儿和黑宸冲不出去,日军也攻不进来。
一名日军小队长对军曹道:“里面的支那人太厉害,我们根本不是对手。现在联系不上大佐阁下,怎么办?”那军曹自作聪明道:“我猜这支那人是江湖盗匪,根本不知道大佐阁下在里面,不然早抓大佐当人质了。”小队长闻言觉得有理,立刻下令:“推山炮来,炸死这个支那盗匪!”
就在这时,诗涵已悄然爬上岗楼。岗楼里两名鬼子,一人扶着探照灯,一人握着歪把子机枪,正紧盯院内,丝毫未觉死神降临。说时迟那时快,诗涵摸到机枪手身后,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手用锋利匕首割断其喉咙,细微声响被风声和院内的嘈杂掩盖。她又转身来到探照灯旁的鬼子身后,一手按住探照灯,一手挥刀干净利落地了结对方。诗涵迅速固定好探照灯,从鬼子身上搜出四枚手雷、一把步枪和三十发子弹,旁边歪把子机枪旁还有一整箱三百发机枪子弹。
她慢慢挪动探照灯,对准日军临时阵地固定好,将尸体移开,按住歪把子机枪扣动扳机:“哒哒哒哒……”楼下机枪阵地的鬼子瞬间没了声息。其他鬼子尚未反应,两枚手雷已轰然落下,炸死炸伤无数。诗涵压满子弹,又是一顿狂扫,日军彻底乱了阵脚。
鸿儿在门后见有接应,立刻子弹上膛,“啪啪啪”几枪打得鬼子抱头鼠窜。一名鬼子瞄准岗楼上的诗涵,被鸿儿察觉,抬手一枪将其击毙。那鬼子倒下时刚好扣动扳机,子弹射出,竟误中另一名日军。
“快撤!”诗涵见鬼子越聚越多,大声呼喊。黑宸此时已下楼,见大门被堵,立刻喊道:“师兄,快上楼!”鸿儿问道:“得手没?”黑宸点头应了两声,两人从鬼子尸体上搜到手雷,在楼道门口设置好诡雷,退至三楼。见正面距城外不远,黑宸冲诗涵比了个撤退的手势。诗涵收到信号,继续射击直至机枪子弹打光、枪管发红,又扔出两枚手雷,借着爆炸声拿起步枪,纵身跳下岗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与此同时,高达带着新儿、李涛在铁轨旁潜伏。这里是蚌埠至宿州段的咽喉要道,铁轨旁的电线杆挂着探照灯,每隔三百米就有一个岗哨。“新儿,你带两人解决北边岗哨;李涛和我解决南边岗哨,这样另外两处岗楼就超出了机枪和步枪的射程。准备好炸药和撬棍,十分钟内必须搞定。记住,得手后留在岗楼继续操控探照灯,别让鬼子发觉。”高达压低声音吩咐,“一旦暴露,任务就失败了。”
新儿带着两名队员摸向岗哨,趁哨兵转身的瞬间,用麻绳死死勒住其脖子,待哨兵蹬腿的动静刚起,便立刻拖进旁边的壕沟。李涛道:“旅长,你在这儿等我,我一个人就行。”高达摇头:“不行,你带一个弟兄帮你操控探照灯,快去。”李涛领命,片刻后两处岗哨均被解决。李涛吩咐那名弟兄:“你在上面学着鬼子的样子晃探照灯,我下去帮高旅长。记住,看我信号就撤,别露馅。”“放心吧团长!”
李涛下来后,立刻带人用撬棍插进铁轨接缝处,合力撬动,铁轨发出刺耳的声响。“快!还有两百米!”高达喊道,额头上的汗珠混着雪水往下淌。突然,远处传来火车汽笛声,灯光刺破夜色,正朝着这边驶来。“不好!是日军的补给列车!”高达心头一紧,“李涛,继续扒!其他人跟我埋炸药!”几人抱着炸药包冲到铁轨下方,快速固定引线。李涛和高达给岗楼里的弟兄比了个手势,两边弟兄心领神会,固定好探照灯后迅速下来。
当列车离铁轨缺口还有五十米时,高达点燃引线,大喊:“撤!”众人刚跳下铁轨旁的土坑和壕沟,爆炸声便响彻夜空,铁轨被炸得飞起。列车猛地撞上缺口,车头脱轨翻倒,车厢里的弹药箱接连爆炸,火光染红了半边天。高达看着燃烧的列车,咧嘴一笑:“这趟买卖值了!撤!”
另一边,苏芮四人通过地道已摸到司令部附属楼。坂田的办公室在二楼,小野则在三楼休息室。“潇静怡,你守在楼梯口,我和霞儿、念师奶上去。”苏芮吩咐道。三人借着排水管爬上二楼阳台,念福儿足尖点在栏杆上,身形轻如雪花,落地时竟悄无声息,霞儿暗自佩服:“师父这轻功,果然名不虚传。”
坂田正趴在桌上看地图,苏芮推开门,手枪对准他的后脑勺:“坂田,你的死期到了!”坂田猛地转身,左手格开手枪,右手抽出军刀劈向苏芮。霞儿立刻挥刀相迎,两刃相撞,霞儿被震得后退半步。“小丫头片子,也敢来送死!”坂田狞笑着逼近,刀法又快又狠。霞儿虽习得念福儿真传,却缺了实战经验,渐渐被压制得喘不过气。
“休得放肆!”念福儿身形一晃,已绕到坂田身侧,右手快如闪电,三枚飞镖“嗖嗖嗖”射出,分别打中坂田的手腕、膝盖和前胸。即便坂田穿着棉服,飞镖仍穿透布料深深扎进肉里。坂田惨叫着跪倒在地,军刀脱手落地。霞儿趁机上前,短刀直刺其心脏。“走!去三楼!”念福儿收回飞镖,在坂田身上擦去污渍,重新装进镖囊,神色平静得仿佛从未出手。
三楼休息室里,小野已被楼下动静惊动,一边叫门卫护驾,一边从办公桌下拖出机枪,让卫兵对准门口,自己则举着手枪守在门后。霞儿刚推开门,机枪便“哒哒哒”扫来,苏芮拉着霞儿猛躲,子弹打在墙上,碎砖飞溅。念福儿眉头一皱,摸出两枚飞镖,借着硝烟掩护扬手掷出,精准打中机枪的扳机与枪管衔接处。那卫兵扣不动扳机,刚想拔飞镖,苏芮已冲上前,手枪抵住其太阳穴扣动扳机。小野拖着伤腿刚想反击,霞儿上前一刀刺中小腹,又用力拧动刀把,拔出匕首时,小野蹬了蹬腿,没了气息。
“撤!”三人刚跑到楼梯口,就见潇静怡正与十几名日军激战。楼下的宪兵听到枪声,已调集兵力围拢,一挺歪把子机枪架在楼梯拐角,正对着他们扫射。“霞儿,跟在我身后!”念福儿将霞儿护在身后,从镖囊摸出六枚飞镖,手腕翻飞间,飞镖接连射出,楼下日军应声倒下一片,机枪手也被飞镖穿中喉咙,趴在机枪上不动了。
四人趁机冲下楼,刚出附属楼大门,就见一辆日军装甲车朝着这边驶来,车顶机枪正对准他们。“小心!”念福儿猛地将霞儿推到旁边的柱子后,自己却来不及躲闪——装甲车的机枪喷出火舌,子弹密密麻麻扫来,正打中她的胸口和腹部。
“师祖奶奶!”霞儿撕心裂肺地哭喊,想要冲过去,却被苏芮死死按住。念福儿靠在墙上,嘴角涌出鲜血,仍挣扎着摸向镖囊,掏出一枚飞镖,用尽全身力气掷向装甲车的驾驶员窗口。飞镖穿透玻璃,驾驶员惨叫一声,装甲车猛地撞在墙上停了下来。“霞儿……好好活着……杀鬼子……把他们赶出中国……”念福儿说完这句话,头便歪了下去,手里还紧紧攥着另一枚飞镖。
“杀!”潇静怡红着眼冲上去,手枪接连开火。苏芮扶起悲痛欲绝的霞儿,小心地将念福儿的尸体背在背上:“先撤!不能让师祖奶奶白死!”三人且战且退,潇静怡瞥见停在一旁的装甲车,立刻冲过去解决掉车内残余鬼子,调整好机枪角度,对着冲来的日军一阵扫射,打得鬼子不敢露头。“苏芮、霞儿,快上车!”她将车开过来,三人迅速跳上车。
日军追兵紧随其后,重机枪子弹打在车厢上,发出“砰砰”巨响。苏芮放下念福儿的尸体,调转枪口对着追兵扫射。“快到城门了!”潇静怡喊道,却见城门处的日军已升起吊桥,城楼上的重机枪正对准他们。潇静怡猛踩油门——她清楚这种轻型装甲车不惧步枪机枪射击,径直朝着吊桥冲去。苏芮调整枪口,一枪打断吊桥缆绳,吊桥在刚升起的瞬间重新落下,车轮擦着桥面跃了过去。
日军的子弹仍在身后追击,潇静怡一刻不敢停留,驾驶着装甲车朝着许家寨疾驰。雪地里留下两道长长的车辙,在夜色中延伸向远方。
天快亮时,装甲车终于驶进许家寨。悟道早已在寨门口等候,见苏芮三人开着装甲车回来,刚要上前迎接,可当看到苏芮背上浑身是血的念福儿时,欢呼声瞬间沉寂。霞儿含泪扶住念福儿冰冷的身体,抱着她痛哭不止。悟道看着师妹的遗体,眼眶瞬间红了——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八国联军时就跟着他拉杆子抗击外敌,六路十二镖不知杀了多少西洋鬼子,如今却倒在了这里。他强忍着泪水,声音沙哑:“辛苦了,孩子们……”说着走到念福儿身边,轻轻合上她圆睁的双眼。
“念师妹是英雄,许家寨的每个人都会记住她。”悟道转身看向众人,语气坚定。
不久,黑宸、鸿儿和诗涵也陆续归来,黑宸背上还挂着川井次郎的头颅。悟道厉声道:“把川井的头放在牺牲战友的墓地上,让他为抗日英雄忏悔!也让所有鬼子看看,犯我中华者,必偿命!今日先安葬师妹,大家都辛苦了。”
随后高达带着李涛、新儿也回来了,本以为众人会为任务成功欢庆,可得知念福儿为救霞儿牺牲的消息后,所有人都没了兴致,在悲痛中草草吃了些饭。昨夜执行任务的人无一人休息,高达、李涛、苏芮、潇静怡、新儿、霞儿、黑宸、鸿儿等人,都止不住地流泪。
念福儿下葬后,悟道转身看向
把念福儿下葬后。对大家道:念福儿走了,我知道你们都难过,她在世时,总是让你们这帮孩子有种家的感觉,她既像你们的母亲,也是你们的老师,大家都不要再流泪,不要再难过。现如今,咱们还不是悲伤的时候,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要把这种愤怒化作力量去继续多杀鬼子,直到把他们赶出我们的这片土地!一众人举行了简单的仪式都纷纷离开,
只有悟道独自一人一烟袋,一坛高粱酒。在念福儿坟前不断讲述曾经的一切……脑海里回想起年轻时和师父一起学武一起上街,一起暴打无赖,一起做饭,一起打八国联军,一起抢回日寇抢夺的国宝金银等……此刻坚强的悟道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情感,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从早上一直坐到傍晚才缓缓起身。挺直脊梁,擦了擦发红的眼睛,还要强装坚强的回到许家寨。
次日练兵场上,士兵们举起武器呐喊,声音穿透风雪。淮河的水依旧流淌,
带着同志们牺牲的壮志,奔向黎明。而蚌埠城里,失去指挥官的日军陷入混乱,补给线被断的消息传来,更是让他们人心惶惶——皖北的抗日烽火,只会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