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听澜丝毫不嫌弃,上前搂住薛除浊满是血脏污的肩膀,用手里的扇子殷勤的给他扇风:“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为了感谢你,本皇子请你吃饭要不要?”
薛除浊抬头望着天:“不要,太晚了。”
薛听澜无语:“这也没多久啊?这么久了除了叫你出来杀人为我铲除异己之外,其余的事喊你你都不肯出来,还说什么没什么事别找你。”
“那厉栀一天天的那么忙,你天天在背地里跟着她不无聊吗?等她有事再喊你呗。”
说到这,薛听澜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同刚破土的竹笋那么细,非常小巧,还可以弯折。
薛听澜按着下面一个按钮,一个东西无声无息的飞出,又在半空中停滞。仔细看,那飞出的东西竟然是一只蝴蝶。
那蝴蝶像是有感应一般,直直朝薛除浊飞来。
薛除浊伸手抓住,差些将其捏死。
“你对它温柔一点行不行啊!”薛听澜大声吼着,五指在空中心疼的朝那只蝴蝶伸去,但还是没有对薛除浊说其他重话。
他将那个细圆管首尾对齐,丢给薛除浊:“拿去用吧,知道你整天对她操心的要命。”
“这个镯子就当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只要她有危险按下开关,这镯子里的蝴蝶就会以最快的速度飞在你身边。”
薛除浊将镯子丢了回去:“若我在很远的地方,这个过来要很多时间。”
他言简意赅:“没用。”
“你也太小瞧我做的东西了吧?”薛听澜又将另一个手镯从怀里掏出来,放在薛除浊耳边晃了晃,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按一下,厉栀那边手镯的蝴蝶会出来找你,带你去她所在的地方。按两下,你这边的手镯里的虫卵会发出窸窣声,让你能当即发现她的位置。”
“这样你就算在再远的地方,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需要。”
听完薛听澜的话,薛除浊沉默了一会儿,将手镯拿了回来,仔细观察。
随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这是我之前给你传声的蛊虫,你自己用它炼制了其他蛊虫?”
薛听澜的扇子扬的更快了,他抬起下巴:“那可不,也不看看本皇子是谁。”
望着他臭屁的模样,薛除浊的唇角也不自觉的弯起。
薛听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惊掉了下巴:“你刚刚...你刚刚在对我笑啊?”
那笑意转瞬即逝,薛除浊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很聪明。”
养蛊很难,薛除浊当年有师父的悉心教导也都用了半个月培育一只基础的蛊虫。
这薛听澜,在没有任何人的教导与提点下,就凭着他当初说的几句话,就自己摸透了蛊虫的性格,将其培育提炼,改进成自己想要的蛊虫。
天赋异禀。
薛除浊知道他聪明,但没有想到,连养蛊一事也能得心应手。
鲜少听见薛除浊夸他,薛听澜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他故作谦虚的摆摆手:“没什么啦,我就是有空的时候玩一玩,没想到这么容易!我玩玩就会了!”
他接着说自己是如何玩那蛊虫的,薛除浊已经没有心思听了。
他看了眼身上肮脏的衣物,将披风解开,妄图让这山间的风吹散些身上的味道。
“我先回去了。”
薛听澜:“你着什么急?”
薛除浊很无奈,一副你不懂的模样,换做他人他都懒得解释:“我很忙。”
“你平时不就是跟着厉栀吗?厉王爷又给了你那么多仆人伺候你,你还能忙什么?”
“忙着学很多东西。”
“比如?”
“簪发,制裙,做饭,现在是梳妆。”
“......”
这显然就是为某个人专门学的,薛听澜无话可说。
*
知书和达理还在西暖阁忙活,为了不让知书通风报信,厉栀打算一个人去。
换了件方便行动的衣裳,准备出门时,厉栀拿上了薛除浊昨夜给的那个风车。
到时她看见许尽欢就可以说是这个风车带她来的,再煽情一番,就不会显得自己的到来那么突兀了。
厉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理由假,因为许尽欢就有这么好骗。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
厉栀回头,看见薛除浊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他身上俨然穿着和出门时不一样的衣服。
额头上的汗液顺着脸颊流下,他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身上干净宜人,一进屋厉栀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清香。
风车被丢回桌上,厉栀小跑过去扑在薛除浊身上,脸埋在他胸前,咬了他锁骨一口:“你到哪里去了??不是说喂解药的吗?去了那么久!都快到晚上了!”
厉栀用的是惩罚的力气,自然不会小。
薛除浊任由她尖锐的虎牙在自己锁骨上厮磨,仿佛感受不到疼一样,只是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悄无声息的将那木制的手镯套了进去。
“有些事耽搁了。”
感受到手腕冰冰凉凉的,厉栀松开嘴唇间那块软肉,好奇的看过去:“这是什么?”
碎骨上的湿热还在,薛除浊恍惚的眼神中又有些对自己的不满。
他应该晚些再把这个东西放在厉栀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