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和的冲厉栀笑:“妹妹,好巧啊。”
厉初昕朝她四周探了探头:“怎么就你一个人?知书和达理呢?”
厉栀提不起兴趣怼她,只是中规中矩的回答:“都在你的西暖阁帮你做事呢。”
说罢,厉栀感觉自己的手突然被亲昵的挽着,厉初昕稍微仰着头瞧她:“方才见你和陛下前前后后从英霄宫出来,想必,应该知道里面发生了吧?”
这一出是什么?想打听里面刚刚发生了什么?
厉栀看了眼她揽着自己的手,不禁挑起了眉头。
现下四周没什么人,她这般做戏给谁看呢。
厉栀默不作声的将手抽了出来,不陪她玩这出姐妹情深的戏码:“方才去如厕,出来时陛下已经走了。”
“倒是你。”厉栀上下扫视了她一眼,“你此刻不在翰林院工作,在这瞎转悠干什么?”
厉初昕皮笑肉不笑:“自然是来寻陛下商议朝事,恰好撞见你罢了。”
“哦。”厉栀敷衍的浅笑,“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无心与厉初昕纠缠,走了几步路之后又被拦住。
“我知道上次的事是你做的,这一回是你赢了。”
“你最好不要有任何把柄掉落在我的手中,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厉初昕双眼像被阳光刺了般,瞳孔缩小,充满了戾气。
但厉栀不是被吓大的。
她无辜的说:“什么上次的事?你还在介怀,觉得是我操控那刺客发现了你的秘密吗?”
“可是我至今也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如何害你?”
握着自己肩膀的手越收越紧,厉栀抓着她的手用力用到太阳穴青筋暴起,“不如阿姐亲自告诉我,那晚你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宿主,我都说了,她....】
‘闭嘴!’
脑中突然蹦出这两人的争吵,着实把厉栀吓了一跳。
还好她时刻准备着,也习惯了应付厉初昕的心声,便没有做出过多的反应,依旧淡淡的看着她,还不忘嘲讽道:
“阿姐啊,没事的话去看看太医吧?哦不对,太医估计治不好癔症和失心疯。”
“毕竟像有你这种病的人还是蛮少的。所以你可能没救了。”
厉初昕眼中的探究逐渐消失,她松开了厉栀的手,哼了一声:“倒是不用妹妹费心。”
“那就太好了。”厉栀撞着厉初昕的肩膀离开,“好狗不挡道,我可没有你那么闲。”
她翻了个白眼,无视身后揉着肩膀表情狰狞的厉初昕。
这厉栀一看就是故意的!她肩膀都要撞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厉初昕同系统道。‘你帮我查一下许尽欢现在在哪里。’
【宿主,您查他干什么呀?终于想起来做任务了吗?实在太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厉初昕的错觉,她感觉厉栀的脚步好像停了一瞬。
她接着同系统说:‘多亏厉栀提醒,让我想起来了许尽欢是真的有癔症等精神问题的人。’
‘全京城最权威治疗心理的医师与道士们全都在那里,以我和许尽欢的交情,我借着精神不好这一缘由去接近他,让他借太医给我看病,应该不是难事。’
“恰好昨日是他妹妹的生辰,他每年都会待上两三天,今日又轮到七公主和皇后为太子守灵,现在去找他完全天时地利人和。”
【那宿主快出发吧!现在是他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你们同病相怜惺惺相惜,要是此刻他有您的陪伴,定然能够提升不少好感度!】
“….你是不是在骂我?”
厉初昕漫不经心的应着,目光丝毫未离开过厉栀。
好像方才厉栀稍慢的步伐真的是她的错觉,她头也没回,不一会儿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哼。
她惯会装,戏楼里的戏子都没有她演技好。
厉初昕一点也没怀疑自己的想法,她派了许多人守在思华庙外,加上知书的监视,倘若厉栀一去,她立马就能知晓。
如果厉栀去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坐实了她听的见自己的心声。
不会错的,一定不会错。
厉栀一定有鬼。
*
厉栀心里烦躁的不行。
怎么所有的事在一瞬间都吻了上来?
她又要想办法进地牢,又要威胁李百川拉她入伙,还要找陛下问张天师的下落,现在又多了个阻止厉初昕去攻略许尽欢。
偏偏这么多东西看起来,都是后面出现的一件事比较重要。
要是厉初昕获得许尽欢好感的积分,厉栀千辛万苦扶正的天平,又要向她那边倾斜了。
她叹了口气,又觉得厉初昕今日的出现不会只是路过英霄宫挑衅她这么简单。
而且前脚厉初昕刚走,陛下后脚就召了李百川觐见。
李百川与陛下在英霄宫闹开,想必陛下是刚刚得到消息,临时召李百川来,然后用什么弑夫案威胁她。
所以是谁给陛下透露的消息呢?好难猜啊。
估计厉初昕用积分兑换了属于李百川的罪行告知了陛下吧。
厉栀又扬起了一抹笑。
厉初昕终于坐不住了。
眼见李百川的势力越来越大,还有了丞相之权,所以终于忍不下去,要对李百川动手了是吧。
哎。
这样的话,让李百川加入自己对抗厉初昕和系统的说法就又多了一个呢。
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这么想着,厉栀又觉得李百川今日这一遭还是个天大的好事———至少对她来说是好事,毕竟她又不用受罚。
反正李百川还要想方设法去地牢才能看见,陛下又在气头上,所以先去阻止厉初昕的好事,是厉栀目前最正确的选择。
厉栀轻松的想着,又觉得心头有点空落落的。
话说这么久了,怎么连一点薛除浊的气息都没有?
他到底去哪了?
*
“噗嗤——”
一声短促的闷响,冰冷的刀刃没入身体,先是被紧绷的皮肤短暂阻滞,继而顺畅地划入每一寸肌理。
听见刀刃撞到骨头的声音,薛听澜有些讶异:“怎么回事?你心不在焉。”
薛除浊冷脸抬手,那已经成尸体的血肉似乎不满他的离去,紧紧的纠缠着,不舍得松开,离开时与短刃之间还发出了一声脆响。
他的确心不在焉,以至于在粘稠的血浆涌出时没有及时侧身,让温热的一片尽数洒在自己半张脸上。
他拂袖蹭去脸上的血,第一次露出嫌恶的表情。
这个味道会让她闻见的。
薛听澜看他一眼就明白过来,转身坐在不远处用尸体做的山坡上:“以前你是多享受啊,现在有了未婚妻连人都不愿意杀了?”
薛除浊从怀里掏出唯一干净的手帕,分神的擦拭着脖颈与脸颊上沾着的鲜血,云淡风轻道:“还有多少?”
此刻,他们在宫外的山上,这里是几日后春猎的场地。
几乎在薛除浊话落的那一刻,许多穿着黑衣的人从后方走了出来。
那些人二话不说,开始解衣宽带,将地上躺着的侍卫们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
薛除浊抬眼,看向薛听澜时微微皱起眉头。
薛听澜吓的立马跳起来解释:“这些人的武功没有你高强,若和他们打斗起来肯定两败俱伤。”
“这里的侍卫都是吏部安排好的人数,若是我安排的人少了一个,这么短的时间内该找谁顶替?你说对吧。”
薛听澜穿着一身白衣浑身干净,除了方才自己作死要坐在尸体堆成的山上,屁股有点红外,一点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