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大比的风波尚未平息,药童剑神沈渊的名号已如飓风般席卷青云宗,甚至通过天机阁的水镜传遍了周边坊市。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沈渊展现出的因果剑意太过骇人,不仅引起了外界的觊觎,更让宗门内部某些人坐立不安。
这一日,沈渊被孙长老召至丹房。
除了孙长老,丹堂的吴长老,以及几位核心丹师也在场,面色严肃。
玄天宗的李真人与周紫烟竟也受邀旁观。
“沈渊,”孙长老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试探,“你于剑道有惊人天赋,此乃宗门之幸。然修真之路,丹、器、符、阵,缺一不可。今日召你前来,是想看看你在丹道一途,是否亦有造化。”
他指向丹房中央一座古朴的青铜丹炉,以及旁边摆放整齐的数十种药材。
“此乃凝元丹丹方与材料。凝元丹乃炼气期常用丹药,炼制过程却颇为繁复,最能考验基本功。你既在灵植一道感知敏锐,不妨试试,能否将其炼制出来。”
现场炼丹!
还是当着两位长老和玄天宗客人的面!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沈渊。
凝元丹虽是基础丹药,但对火候、药性融合、灵力掌控要求极高,许多专研丹道的外门弟子都成功率堪忧。
让一个剑道天才现场炼丹?
这分明是刁难!
水镜之前(孙长老竟特意开启了小范围的水镜投影,供少数内门弟子观摩),弹幕再次活跃起来:
“来了来了!剑神要炼丹?”
“跨行执法?孙长老这招狠啊!”
“坐等翻车,炼丹可不是有天赋就行的。”
“要是这都能成,我直播倒立吃辟谷丹!”
周紫烟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她深知丹道艰难。
李真人则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沈渊看着那堆药材,以及散发着热力的丹炉,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他确实没系统学过炼丹,但……
因果债榜,可洞察万物根源!
丹药炼制,本质不过是不同药性因果在火焰与灵力作用下的重组与升华!
他走到药材前,并未立刻动手,而是手指轻轻拂过每一种药材。
在外人看来,他是在辨认,实则债榜金光已无声扫过,每一种药材的最佳药性节点、蕴含的细微杂质、与其他药材的因果牵绊,尽数了然于胸。
“装模作样!”一位丹堂弟子低声嗤笑,“认得药材和能炼丹是两码事!”
沈渊无视闲言碎语,开始处理药材。
他的手法…毫无章法!
既非传统的研磨、切割,也非灵力萃取,而是如同在药田里除草般,随手剔除掉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根须、叶脉,甚至将某些主材也掰下小块丢弃。
“胡闹!他在浪费灵材!”
“那是五十年份的黄精!他竟然把灵气最足的部分扔了?!”
“暴殄天物!孙长老,快阻止他!”
丹堂吴长老气得胡子发抖,孙长老脸色也阴沉下来。
然而,当沈渊将那些被他精简化的药材投入丹炉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药材在炉火中并非缓慢融化,而是如同受到了某种指引,迅速找到彼此,药性精华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效率开始融合!
杂质在被投入的瞬间,就被某种无形力量剥离、焚毁!
沈渊甚至没有像普通丹师那样,需要时刻掌控炉火,打出无数控火法诀。
他只是偶尔伸出手指,对着丹炉某个方位凌空一点。
他点的并非炉壁,而是炉内药性流转的某个因果节点!
这一点之下,原本可能冲突的药性瞬间调和,原本滞涩的融合骤然加速!
那动作,不像在炼丹,倒像是在拨动无形的琴弦,优雅而精准。
“这…这是什么手法?!”吴长老瞪大了眼睛,他钻研丹道数百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炼丹方式!完全颠覆了认知!
李真人猛地前倾身体,呼吸急促:“不控火,不打法诀,直指药性本源…这难道是…失传已久的本源点化术?!”
水镜弹幕:
“我瞎了?他是在弹空气吗?”
“为什么药材自己就融合了?炉火自己就听话了?”
“吴长老脸都绿了!”
“李真人好像很激动?本源点化术是啥?”
整个炼丹过程,快得令人发指!
不到寻常丹师三分之一的时间,丹炉便猛地一震,炉盖自动开启!
没有药香四溢,因为所有药力都被完美锁住!
只有九颗龙眼大小、圆润无瑕、散发着淡淡金芒的丹药静静躺在炉底!
丹成!九颗!皆是极品!
“不可能!!”吴长老失声尖叫,冲上前拿起一颗丹药,灵识探查,身体剧烈颤抖,“完美…完美品质!药力融合度十成!毫无丹毒!这…这简直是神迹!”
他看向沈渊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怪物。
孙长老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剑道惊世,丹道通神?!
这沈渊到底是什么来头?!
水镜彻底爆炸:
“九颗极品?!我炼丹十年都没炼出一颗极品!”
“给大佬跪了!这已经不是天赋了,是挂!”
“剑道丹道双绝?这还是人?”
“刚才说倒立吃辟谷丹的兄弟,请开始你的表演!”
周紫烟美眸中异彩更盛,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李真人长叹一声,看向沈渊的目光充满了复杂与炽热:“沈小友,你之才情,万古罕见。老夫…服了。”
就在这时,那位之前嗤笑沈渊的丹堂弟子,面红耳赤,忍不住梗着脖子质疑道:“定…定是他走了狗屎运!或者这丹炉、这药材有问题!有本事炼‘筑基丹’!那可是真正的玄阶丹药!”
筑基丹,炼制难度远超凝元丹,是炼气修士突破筑基的关键,失败率极高。
沈渊闻言,终于第一次正眼看了那名弟子一眼,眼神平淡,却让对方如坠冰窟。
“筑基丹?”沈渊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他随手拿起旁边一份显然是准备好的、更为珍贵的筑基丹材料,看都没看,就走向旁边一个看起来更高级的紫铜丹炉。
“看好了。”
他甚至没有预热丹炉,直接将所有药材,一股脑地丢了进去!
“疯了!他以为是在煮大杂烩吗?!”
“筑基丹材料何等珍贵!他这是在犯罪!”
惊呼声未落,沈渊再次伸出那根仿佛能点化万物的手指,对着紫铜丹炉,如同敲击键盘般,快速而精准地凌空点了九下!
每点一下,丹炉内的气息就骤然变化一次,各种狂暴的药力如同被无形的大手强行糅合、压缩、提纯!
炉火仿佛有了生命,随着他的指尖起舞!
整个过程,比炼制凝元丹更快!
更狂暴!
也更…赏心悦目!
不到十息!
丹炉再震!炉开!
十二道璀璨的紫色光柱冲天而起!
浓郁的丹香瞬间弥漫整个丹房,闻之令人修为瓶颈都隐隐松动!
十二颗!完美筑基丹!丹生异象!
扑通!
那名质疑的丹堂弟子直接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吴长老老泪纵横,对着沈渊深深一拜:“老朽钻研丹道数百载,今日方知…方知自己是在用脚炼丹!求沈师…不,沈大师,收老朽为徒吧!”
孙长老身形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李真人深吸一口气,无比郑重地对沈渊,也是对孙长老说道:“孙长老,此子乃丹道之神!留在你青云宗,是暴殄天物,更是修真界之损失!我玄天宗愿以客卿长老之位,丹阁阁主之权,诚邀沈大师加入!”
全场死寂。
沈渊看着那十二颗完美筑基丹,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孙长老和一脸恳求的李真人,轻轻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炼丹,很难吗?”
他丢下这句让所有丹师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话,转身,飘然离去。
只留下身后,一地的震撼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