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猛地向前一刺。
血色的枪尖带着凌厉的煞气，瞬间穿透了纪玉的胸膛。
纪玉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着周粥，眼里的恨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脱，还有一丝说不清的遗憾。
短刃从她手中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的身体软软地倒下去，撞在身后的木桌上，盘子和碗摔在地上，汤汁溅了一地，热气很快就散了。
周粥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血影枪。枪尖上的血滴落在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他看着纪玉的尸体，沉默了很久。
房间里的草药香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变得格外刺鼻。
周粥抬手，收起了血影枪。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还有那满地的狼藉。
然后，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还在吹，幡旗依旧哗啦啦地响。
周粥深吸一口气，身上的煞气再次收敛，只是这一次，比之前更冷了。
他朝着夜魔城主府的方向走去，没有再回头。
咸风裹着血腥味，先一步钻进周粥的鼻腔。
他刚跨出驻地的院门，脚尖还没沾到门外的青石板路，后颈的汗毛就猛地竖了起来。
不是海风的冷，是数十道灵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每一道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像蛰伏的毒蛇，正盯着他这只刚出洞的猎物。
周粥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摆出防御姿态。
他只是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前方的街道。
夜魔港的街道本就狭窄，此刻两侧的屋檐下、墙角后都藏着人影。
那些人影大多穿着黑色劲装，腰间别着弯刀或短剑，灵劲在体内流转时透出的微光，像暗处的萤火。
周粥只扫了一眼，就摸清了对方的底细：最弱的是灵觉境初期，最强的那道气息在街对面的酒旗底下，带着五脏境特有的厚重感，灵劲运转时甚至能引动周围空气里的灵子，形成一圈淡淡的气场。
月寂城的人。
周粥的眼神冷了冷。
想来是纪玉通风报信，或者月化魔将家族早就请了月寂城的人，在夜魔港等着他回来。
“周粥，你杀了我们少主和月化魔将，还是偿命吧！”
街对面的酒旗突然被风掀开，一个身穿血月长袍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的长袍领口绣着三枚银色的月牙纹，那是月寂城五脏境修士的标志，腰间悬着一把宽背刀，刀鞘上裹着暗红色的皮革，不知道是染的血还是本身的颜色。
男人的脸很白，白得像常年不见光，眼神阴鸷，落在周粥身上时，像在看一具已经死了的尸体。
是月寂城的“血月卫”统领，柳沉。
柳沉抬手，身后的阴影里立刻涌出数十道人影，瞬间将院门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人呈扇形散开，灵劲同时运转，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周粥的退路封死。
他们显然是早有准备，连围杀的阵型都练过。
“柳统领，别跟他废话了！”人群里，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忍不住了。他是灵骨境后期的修为，手里握着一把开山斧，灵劲灌注在斧刃上，泛着冷光。
汉子说着，就要冲上来。
柳沉没有拦他，在他看来，一个灵血境的修士，就算杀过几头灵骨境海兽，也不可能是灵骨境后期修士的对手。
可他没等到汉子的斧头落下。
就在汉子的开山斧离周粥还有三尺远时，周粥动了。
他只是右手在腰间一握，血影枪瞬间出现在手中。
枪身血红，灵纹在枪身上流转，刚一出现，周围的空气就像被冻结了一样，连海风都停了片刻。
那是两年里，无数头海兽的血和煞气，凝聚在枪身上的威压。
“霸枪势。”
周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向前一刺。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一枪。
可这一枪刺出时，枪尖周围的煞气突然暴涨，像形成了一道血色的洪流，瞬间吞噬了汉子的灵劲。
汉子脸上的得意还没褪去，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胸口传来。
他低头，看到血影枪的枪尖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枪尖上的煞气正顺着伤口，疯狂涌入他的体内，瞬间搅碎了他的灵骨。
“噗——”
鲜血喷溅而出，溅在周粥的衣袍上，却被他周身的煞气逼得滑落，连一丝都没沾在他的皮肤上。
汉子的眼睛瞪得很大，嘴里吐出一口血沫，身体软软地倒下去，手里的开山斧“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还在微微颤动。
灵骨境后期，秒杀。
街道上瞬间安静下来。
柳沉脸上的阴鸷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死死地盯着周粥，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灵血境？
这怎么可能是灵血境能有的实力？就算是五脏境期的修士，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地秒杀灵骨境后期！
“杀了他！一起上！”柳沉反应过来，厉声喝道。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周粥，他是个披着灵血境外壳的魔神！
数十个月寂城的修士同时冲了上来。
灵觉境的修士用灵箭远程攻击，灵骨境的修士则挥舞着兵器，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灵劲在他们手中凝聚成各种形态。
有的是刀光，有的是剑气，有的是拳影，密密麻麻地朝着周粥袭来，几乎封死了他所有的闪避空间。
周粥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闪避，也没有防御。
他握着血影枪，手腕轻轻转动，枪身在他手中划出一道道血色的弧线。
每一道弧线划过，都有一道煞气凝聚的枪影飞出，瞬间穿透一名修士的身体。
灵觉境的修士，连他的枪影都挡不住，枪影刚碰到他们的灵劲，就瞬间将其击碎，然后穿透他们的心脏；
灵骨境的修士，能勉强挡住一枪，却挡不住第二枪。
周粥的枪太快了，快到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枪尖刺向自己。
“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