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刻意板着脸的宋妙仪差点被她这句‘壮士’笑喷,她定了定神,还是坐了起来,“我没事,你过关了吗?”
“我都和你一起出现在这儿了,当然过关了。”沈可容感叹道,“我还以为四十关会是变态难度,结果倒是比前面几关都要来得简单,要吃点东西吗?那边的过桥米线很好吃。”
得到宋妙仪的点头应允过后,沈可容这才将注意力重新落到面前这两位气质非比寻常的神明身上,“二位...要不也一起吃点?”
察觉到宋妙仪态度的微妙变化,伊尔克瑞斯和泠寒都急于修复同她的嫌隙,现在当然也没什么好拒绝的点了点头。
从坐到桌边开始,同样埋头嗦粉的宋妙仪除了偶尔和沈可容聊天外,从头到尾都根本没看两个爸爸一眼。
除了郁闷以外,大部分还是自尊心作祟的尴尬,哪怕旁边的死神冕下一直在向她偷偷发射‘可怜’光波,宋妙仪也全当无知无觉。
“出去过后,咱们加个好友吧。”沈可容是真舍不得宋妙仪这个战友兼好搭档,这年头,辉光者要找个合拍还有默契的搭子实在太不容易了。
更何况,宋妙仪还是个神降师,她们简直就是命中注定的‘天作之合’啊!
“好。”吃得差不多了的宋妙仪放下筷子,“七月份的时候奥齐亚斯会举行一场野外实践,每个参加的神降师都可以邀请不超过三个辉光者搭档,你有...”
她‘兴趣’两字都没说出口,沈可容便高高举手,两眼放光,“我我我!我要一起去!”这么好的机会,她要是错过了,半夜三更都得坐起来给自己两个大比斗。
意识到餐桌上还有两个‘陌生人’,沈可容又讪讪的收回了手,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他们的目光...怎么从始至终都落在宋妙仪身上?他们互相认识?
可是...又不像啊,宋妙仪展现出来的态度摆明了就是跟他们不熟的样子。
“你们是哪个系的?”沈可容试图搭话以缓解尴尬的氛围,“我之前都没见过你们。”
不应该啊,这俩人相貌如此出众,怎么可能没给她留下一点印象?
而短时间内就能闯到四十层,同样也说明他们实力不俗,两个成绩好,长相好的人,再怎么样也应该是埃莫里的风云人物才对。
宋妙仪心下一紧,生怕两个爸爸说漏嘴,好在,关键时刻,他们从不掉链子。
“我们还没有正式入学。”泠寒的指尖缓慢摩挲着玻璃杯杯沿,伊尔克瑞斯一遇见不熟悉的人就秒变锯嘴葫芦,这种时候,还是得靠他开口。
“那就是学弟了。”沈可容啧啧感叹,还没入学就能杀到这里,以后正式入学了不得直接杀疯了?看来以后的校园生活,注定不会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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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稍作休息后,两人便离开了永恒塔,对此,谢慕晚简直扼腕叹息。
交换了联系方式,宋妙仪抱着鱼缸和小黑猫就往最近的校门走去。
“妙仪!”沈可容往前追了两步,“奖金!你奖金不要了?”
“你帮我留着吧!”宋妙仪不缺钱,参加伐塔活动主要也是想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哪儿了,相处的这几天,她多多少少也了解到了沈可容的家庭情况。
这么一笔钱,再加上那几枚金币,应该足够沈可容在完成学业的同时再像其他辉光者那样多做些趁手的武器了。
一出校门口,宋妙仪就将两个爸爸放到了地上去,任凭泠寒在鱼缸里怎么吐泡泡,伊尔克瑞斯翘着尾巴怎么绕着她蹭来蹭去,她都没再伸手抱他们。
伊尔克瑞斯:【妙仪,你怎么了?生爸爸的气了吗?】
死神猫猫后腿站立,两只前爪则搭在了蹲在路边等花修澜开车过来的,闺女的膝盖上,他仰起脑袋贴贴宋妙仪的脸颊,“喵呜~”
宋妙仪心尖都被萌得发颤,她戳了下伊尔克瑞斯湿漉漉的鼻尖,心底的‘气球’就此被戳了个洞,‘呼呼啦啦’的往外漏气。
“嗯,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宋妙仪眉尾上挑,“我差点就真的以为...”
就在这时,宋妙仪突然想起了一桩一直被她埋藏于心底的困惑之处,她再三斟酌后方才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是啊,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兰薇尔又怎能设计出那样的关卡呢?
泠寒:【嗯,早就知道了。】
“那你们...不会觉得我借尸还魂,是鸠占鹊巢吗?”宋妙仪倏地紧张起来。
伊尔克瑞斯:【妙仪怎么会这么想?你就是你,不管什么时候,你的灵魂...】
兰薇尔突然插话打断了他,【妙仪,不要胡思乱想,你只需要记住,我爱你,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你值得被爱,值得很多很多的爱。】
这番话,让宋妙仪才升起的那么点困惑都烟消云散了,她没有深思伊尔克瑞斯的未尽之言,反而将话题重新扯了回来,她夹住死神猫猫的胳肢窝,让他不得不挺着肥肚肚当场立正。
“我差点就以为再也回不了家了,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情绪一上来,演技大爆发的宋妙仪眼眶说红就红。
两个爸爸立时就慌了神,一个‘咪咪喵喵’的要用抓垫给她擦眼泪,只可惜腿太短,在被闺女这么提溜着的情况下,他根本就碰不到她的脸。
而另一个在鱼缸里来回游出了残影,着急到恨不得立马跳出去。
“所以,我是生气的。”宋妙仪将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用充满控诉的目光和伊尔克瑞斯的绛紫色猫瞳直勾勾的对视。
车子来了,宋妙仪松开手,打开车门就坐上了后座,她将鱼缸放到前座,稍微留了个门让伊尔克瑞斯自己跳上车。
花修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看出宋妙仪的表情不大对劲,他半开玩笑的说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和几位冕下闹矛盾了吗?”
此话一出,坐在驾驶室的花修澜明显感觉到有两道冷冰冰又充满杀气的目光幽幽落在了自己身上,他身体一僵,该不会...真被他说中了吧?
大概是全天下乐子人都爱在死亡线边缘挣扎时飙升的肾上腺素所带来的刺激感,花修澜没忍住继续开口,“如果殿下和冕下信得过在下的话,在下可以...”
奥兹高尔:【闭嘴。】祂都不敢吭声了,这狗东西还要火上浇油,【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的嘴缝上。】
仗着自己还在开车,奥兹高尔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个时候要了他的小命,花修澜继续大鹏展翅,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说开了就好了,更何况,殿下也是一样爱着冕下们的,对吧?”
这句话倒是中听,感觉到数道死亡凝视都移开了,花修澜在危险中下意识绷紧的肌肉总算放松了些许。
是啊...宋妙仪垂下泛酸的眼眸,看着不停在自己的衣摆上小心踩奶的小黑猫,叹了口气,“以后,别这么吓唬我了。”
而后,她又用心音说道,‘我爱你们,所以,我也爱着这个世界,我想一直留在这里,留在你们身边,留在...有家的地方。’
宋妙仪的性格就注定她鲜少如此直白的表达爱,但此时此刻,将这样一番话说出口,她竟是感到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