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龙脉节点,地下溶洞。
社稷鼎的投影依旧悬浮,只是光芒比之前更加黯淡,表面裂痕蔓延,如同风中残烛。整个溶洞都在剧烈震颤,头顶不断有碎石簌簌落下,地面上原本流淌的阵法灵光早已紊乱不堪,时明时灭。外界妖族猛攻与大阵濒临破碎的轰鸣,即便深入地下百丈,依旧如同闷雷般阵阵传来,伴随着隐约可闻的喊杀与哀嚎。
凌阳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溶洞入口。敛息归藏之术让他完美融入了周遭狂暴紊乱的能量环境,即便是八品强者,若非刻意探查,也难第一时间察觉。
但他并非来此隐匿。
溶洞中央,情况比他预想的更糟。厉苍穹盘坐在社稷鼎投影前,面色已由青转黑,肩头伤口流出的血早已变成粘稠的墨色,显然“幽冥蚀魂剑”的剧毒已深入骨髓。他周身明王佛光黯淡至极,仅能护住心脉与鼎影,再无余力。武破军与苏红衣一左一右护在其身侧,两人皆是伤痕累累,气息萎靡,却兀自咬牙坚持,警惕地环视四周。
而他们的敌人,去而复返。
听雨阁的“无影”、“无踪”并未走远,幽冥教的“暗影箭主”与“血斧战将”也潜伏在侧。方才被昆仑墟惊走,不过是暂避锋芒。玉宸子离去护送凌阳,他们便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立刻回游。更麻烦的是,又多了一人——一个穿着七星州镇妖司低级官服、面容普通的中年人,此刻却散发着丝毫不弱于其他四人的阴冷气息,正是幽冥教潜伏在黑水城内部的另一枚暗子,八品初期的“蚀心魔”!
五名八品初期,将厉苍穹三人连同龙脉节点,围得水泄不通。
“厉司长,何必负隅顽抗?交出龙脉节点控制权,我等可留你全尸,送这两位小娃娃去和秦霸先团聚。”蚀心魔声音沙哑,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戏谑。他手中把玩着一枚不断扭曲变幻的黑色心形晶体,散发着侵蚀神魂的波动。
“痴心妄想!”厉苍穹双目圆睁,想要强行提气,却引发剧毒攻心,又喷出一口黑血,气息再衰。
武破军与苏红衣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绝。今日,怕是真要死战于此了。
就在五名敌人气机锁定,即将发动雷霆一击的刹那——
“哧啦!”
一道细微的、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不是来自前方,而是来自溶洞入口处的阴影!
紧接着,一道凝练到极致、没有任何光华外泄、唯有纯粹毁灭与杀戮意志的暗红刀芒,毫无征兆地自阴影中迸发,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直取站位最靠外、正全神贯注盯着厉苍穹的“无踪”后颈!
快!狠!诡!
这一刀,将“幽龙遁影”的诡谲、“敛息归藏”的隐匿、以及凌阳此刻全部的精气神与杀戮渴望,完美融合!
“无影”率先察觉,厉喝:“小心!”但他出声的同时,刀芒已至!
“无踪”不愧是金牌杀手,生死关头展现出惊人的本能,脖颈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同时反手软剑向后疾刺!
然而,还是慢了半分。
“噗嗤!”
暗红刀芒擦着他的颈侧掠过,带起一蓬血雾和半只耳朵!若非他反应超绝,这一刀足以斩下他的头颅!
“啊——!”无踪惨嚎暴退,半边脸颊血肉模糊。
阴影蠕动,凌阳的身影缓缓浮现。他手持噬魂刀,刀尖一滴鲜血缓缓滴落。他没有看惨叫的无踪,也没有看震惊的其他人,目光平静地扫过五名八品,最终落在厉苍穹身上,微微点头:“厉司长,抱歉,来晚了。”
他的气息,依旧控制在七品巅峰,但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寒意。那是一种历经无数生死、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后,对生命本身的漠然,以及对自己手中之刀绝对自信的冰冷。
“凌阳?!”武破军又惊又喜。
苏红衣眼中也爆发出光彩。
厉苍穹艰难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是更深的担忧。回来,意味着更大的危险。
“小杂种!竟敢偷袭!”无踪捂住耳朵,怨毒地盯着凌阳。
“偷袭?”凌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们五个八品,围杀重伤中毒的前辈和两个七品,也配谈‘偷袭’?”
他向前一步,噬魂刀斜指地面,目光逐一扫过五人:“刚才那一刀,是利息。现在,该算本金了。”
“狂妄!”血斧战将脾气最暴,巨斧扬起,狂暴的罡气撕裂空气,“区区七品,侥幸伤了一人,就敢大言不惭?本将先劈了你!”
他巨斧轰然劈落,斧罡未至,沉重的压力已让地面龟裂!
凌阳不闪不避,眼中混沌之色流转,低喝一声:“龙魔真身!”
身躯并未过分膨胀,但皮肤下龙鳞纹路与幽玄符文瞬间亮起,一股蛮横、古老、带着混沌初开气息的力量轰然爆发!他双手握刀,迎着巨斧,一刀上撩!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溶洞!狂暴的气浪将周围碎石尽数掀起、震碎!
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凌阳半步未退!反倒是人高马大、以力量着称的血斧战将,被这一刀震得巨斧高高荡起,胸口空门大开,踉跄着倒退两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纯粹的力量对拼,七品巅峰的凌阳,竟正面撼退了八品初期的血斧战将!
“他的肉身……有古怪!”暗影箭主瞳孔收缩,手中漆黑长弓瞬间拉满,一道无声无息的幽冥箭矢电射而出,直取凌阳眉心!
与此同时,无影剑光如毒蛇吐信,从侧面袭向凌阳肋下。蚀心魔手中的黑色心晶光芒一闪,一股无形无质的精神冲击波直冲凌阳识海!无踪也强忍剧痛,软剑抖出万千剑花,笼罩凌阳下盘。
四大八品,再无轻视,联手合击!务求一击必杀!
厉苍穹三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凌阳却仿佛早有预料。面对四方杀招,他眼中不仅无惧,反而燃烧起更加炽烈的战意!两年!从清河县那个为了活命不得不对同类挥刀的力士开始,到镇妖司里无数个与最低等妖物以命相搏的日夜,再到黑水城、葬龙坑一次次在更高境界强者手下险死还生……他受够了被当作棋子,受够了被随意摆布,受够了在那些大人物眼中如同蝼蚁般的命运!
今日,他要凭手中这柄刀,斩碎一切枷锁!
“混沌归元!海纳百川!”他心中怒吼,丹田内那混沌星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龙魔真血沸腾!圣戒传来清凉之力护持神魂,地鼎碎片在怀中震颤,散发出厚重的山河之气加持己身。
他竟不打算完全躲避或防御!
身形如鬼魅般晃动,避开蚀心魔最致命的精神冲击核心与暗影箭矢的箭头,左肩硬生生撞入无踪的剑花之中,以混沌龙魔甲和强悍肉身承受部分伤害,换来一瞬的贴近!同时,噬魂刀爆发出惊天血芒,不再是暗金,而是吞噬了龙煞、幽冥、战场血气后形成的,一种深沉如渊、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暗渊之色!
“逆鳞崩·万刃戮!”
刀光炸裂!不是一道,而是成千上万道细碎却凌厉无比的暗渊刀气,以凌阳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无差别爆发!每一道刀气都蕴含着戮灭真意、混沌侵蚀、以及噬魂刀那贪婪的吞噬属性!
这不是防御,这是最极致的进攻!以攻代守,向死而生!
噗噗噗噗——!
溶洞中响起一片密集的切割与闷响之声!
无踪的剑花被绞碎,身上爆开数十道血口,惨叫着翻滚出去。无影的剑光被刀气洪流淹没,不得不回剑自保,身上也多了几道伤痕。暗影箭主的第二箭尚在弦上,便被几道刁钻的刀气逼得连连闪避。血斧战将怒吼着挥斧格挡,斧罡与刀气碰撞湮灭,震得他手臂发麻。
蚀心魔的精神攻击被圣戒与凌阳坚定如铁的意识削弱大半,剩余部分也被狂暴的刀意冲散。
一轮交手,凌阳肩头、肋下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流如注。但他恍若未觉,持刀而立,暗渊色的刀气在他周身缓缓盘旋,如同忠诚的护卫。而对面的五大八品,除蚀心魔外,人人带伤,虽不致命,却狼狈不堪,看向凌阳的眼神已从轻视、愤怒,变成了震惊与深深的忌惮。
这家伙,根本不像七品!他的战斗方式、那股悍不畏死、以伤换命的狠劲,还有那诡异强悍的肉身与刀法,简直像一头从远古战场爬出来的凶兽!
“此子……绝不能留!”蚀心魔声音阴沉,“结‘五鬼摄魂阵’!炼了他的魂!”
五人迅速变换方位,不再各自为战,而是气息相连,阴森的幽冥鬼气弥漫开来,形成一个将凌阳笼罩在内的诡异阵法。阵法中鬼哭狼嚎,五道强大的吸力传来,不仅针对罡气,更直接拉扯神魂!
这是幽冥教对付难缠对手的合击阵法,专攻神魂,防不胜防!
凌阳顿时感到头脑一阵眩晕,体内罡气运转滞涩,周身盘旋的刀气也开始不稳。
“凌阳小心!”苏红衣惊呼,想要上前,却被阵法边缘的阴气逼回。
厉苍穹眼中闪过绝望。五名八品结阵,威力绝非一加一那么简单。凌阳再强,终究未破八品,神魂是短板。
然而,身处阵法中心的凌阳,面对这专门克制他的杀局,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奇异的、近乎疯狂的笑容。
“摄魂?炼我?”他低语,声音沙哑却清晰,“你们可知,我这一路走来,最不怕的……就是魂!”
他猛地抬头,眼中混沌光华与戮灭寒意交织到极致,再无半分保留!他不再压制怀中地鼎核心碎片的共鸣,不再刻意隐藏圣戒的波动,甚至主动引动脚下龙脉节点那狂暴未息的地气!
“我凌阳的命,从来不由天定,不由人算!只由我手中之刀!”
“今日,我便以这龙脉为炉,以尔等幽冥为薪,以我两年杀戮为火——”
“铸我八品神基!开!!!”
轰——!!!
他不再有任何顾忌,将全部心神沉入丹田混沌星云,主动引导那滴龙魔真血,疯狂吸收、吞噬周围的一切能量!
五鬼摄魂阵的幽冥鬼气?吞!
地脉节点紊乱暴动的龙煞地气?吞!
怀中地鼎碎片自动护主散发的山河之气?吞!
甚至,噬魂刀反馈而来的、刚刚斩伤敌人吸收的气血魂力,也一并吞纳!
他的身体仿佛化为了一个无底黑洞,一个疯狂运转的混沌熔炉!以《混沌龙魔体》为根基,以混沌归元为法诀,强行熔炼这诸般迥异、甚至互相冲突的磅礴能量!
“他在干什么?!”
“疯了!他想强行冲击八品?在这种时候?!”
“阻止他!”
蚀心魔等人骇然失色,再也顾不得阵法,全力催动攻击,各种幽冥鬼爪、蚀心魔光、夺魂箭矢、夺命剑罡,铺天盖地轰向凌阳!
然而,已经晚了。
凌阳体外,那暗渊色的刀气猛地向内一缩,形成一个厚实的光茧将他包裹。光茧表面,龙影盘旋,鬼哭隐隐,山河虚影沉浮,更有无尽的杀戮气息凝聚成实质般的血色纹路!
所有攻击落在光茧之上,如同泥牛入海,只是让光茧剧烈震荡,色彩变得更加混乱驳杂,却无法将其击破!
光茧内部,凌阳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经脉仿佛要被撑爆,血肉骨骼在撕裂与重组中轮回,神魂在诸般异种能量的冲刷下如同怒海孤舟。但他意志如钢,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变强!强到无人再可随意算计!强到我的刀,可以斩断一切我想斩断之物!”
两年经历,化作无穷燃料,点燃了他不屈的意志。
清河县力士营的汗与血。
镇妖司地牢中妖物的腥臭与绝望嘶吼。
黑水城头的烽烟与同袍的鲜血。
葬龙坑的龙怨与幽冥的阴冷。
一次次被当作棋子的屈辱,一次次生死边缘的挣扎……
所有的一切,此刻都化为最纯粹的力量,推动着他,向着那道横亘在凡俗与超凡之间的天堑,发起最决绝、最野蛮的冲击!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在灵魂深处破碎了!
紧接着,是新生!
光茧轰然炸裂!不是消散,而是化作无数道凝练如实质的暗金色气流,百川归海般涌入凌阳体内!
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气息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轰然爆发,节节攀升!一股全新的、带着混沌初开般厚重、龙魔威严般霸道、幽冥莫测般诡谲、山河不移般稳固的恐怖威压,肆无忌惮地席卷整个溶洞!
八品神力境!
而且,绝非寻常初入八品!其气息之凝实厚重,隐隐带着一丝法则的韵味,竟直逼八品中期!
凌阳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生灭,左眼似有龙影盘踞,右眼如含幽冥深渊。他轻轻握拳,空气被捏爆,发出低沉音爆。感受着体内奔腾如大江大河、蕴含着多种特质却完美统御于一身的全新力量——混沌龙魔神力!
他看向对面那五个脸色煞白、如见鬼魅的八品初期,缓缓举起了噬魂刀。
刀身嗡鸣,兴奋到颤抖。刀锋之上,暗金色的混沌龙魔神力流淌,所过之处,空间微微扭曲。
“现在,”凌阳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令神魂冻结的寒意,“该清账了。”
没有怒吼,没有宣告。只是简单的一句陈述。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了。
不是快,而是仿佛融入了空间的脉络,穿梭于现实与虚空的夹缝!这是八品之后,对“幽龙遁影”的全新领悟与应用!
“噗!”
血斧战将甚至没看到刀光,只觉脖颈一凉,硕大的头颅便冲天而起!眼中还残留着惊骇与茫然。噬魂刀划过,其磅礴气血与魂力瞬间被吞噬一空。
【击杀八品初期幽冥血斧战将,杀戮点+!】
“第一个。”
凌阳的声音在暗影箭主耳边响起。暗影箭主魂飞魄散,身化幽影急遁,同时弓弦连震,数道箭矢封死后路。
凌阳不避不闪,刀锋划过一道玄奥轨迹,那些凌厉的幽冥箭矢竟如同撞上无形墙壁,纷纷偏转、湮灭。刀光再闪,暗影箭主惨叫一声,持弓的手臂齐肩而断,紧接着刀芒透体而过!
【击杀八品初期幽冥暗影箭主,杀戮点+!】
“第二个。”
无影无踪肝胆俱裂,对视一眼,竟同时朝着不同方向亡命飞遁!什么任务,什么阵法,在绝对的实力与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
“走得掉吗?”
凌阳左手虚空一抓,混沌龙魔神力凝聚成两只遮天巨手,蕴含镇压与吞噬之力,狠狠握向两人!
“幽冥血遁!”无影无踪齐齐喷出精血,施展保命秘法,速度激增。
然而,那混沌巨手仿佛能锁定空间,任凭他们如何加速,距离却在不断拉近!
“蚀心夺魄!”蚀心魔见势不妙,咬牙发动最强秘术,手中黑色心晶炸裂,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光束,直射凌阳后心!这是他燃烧本命幽冥源的一击,威力足以威胁八品中期!
凌阳似背后长眼,回身一刀斩出!刀芒与黑色光束碰撞,无声无息,互相侵蚀、湮灭。最终,刀芒更胜一筹,将黑色光束彻底斩灭,余势劈在蚀心魔身上!
“啊——!”蚀心魔半个身子几乎被劈开,幽冥之气狂泄,重伤濒死。
而这时,混沌巨手已经将逃出溶洞不远的无影无踪,硬生生抓了回来,狠狠掼在地上!
两人筋骨尽碎,瘫软如泥,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凌阳走到蚀心魔面前,看着他怨毒不甘的眼神,面无表情,一刀落下。
【击杀八品初期幽冥蚀心魔,杀戮点+!】
接着,他看向地上如同烂泥的无影无踪。
“听雨阁……是谁雇你们杀我?”凌阳问。
无影嘶声道:“阁规……不可……”
刀光闪过,无踪头颅滚落。
“你说。”凌阳看向无影。
无影彻底崩溃:“是……是北境来的密信……具体不知……信物是……是镇北王府的‘幽狼令’!”
镇北王!果然是他!
“很好。”凌阳点头,刀光再闪。
【击杀八品初期听雨阁杀手无影,杀戮点+!】
【击杀八品初期听雨阁杀手无踪,杀戮点+!】
五名八品初期,尽数伏诛!前后不过十息!
溶洞内,一片死寂。只有噬魂刀满足的轻鸣,以及凌阳身上那令人心悸的、缓缓收敛的八品威压。
武破军和苏红衣呆呆地看着凌阳,仿佛第一次认识他。那个需要他们掩护、在绝境中挣扎的凌阳,已然脱胎换骨,成为足以主宰一方战场的强者!
厉苍穹看着凌阳,眼中复杂难明,有欣慰,有震撼,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此子突破八品的方式和展现的战力,太过惊人,也太过……危险。
凌阳收起噬魂刀,走到社稷鼎投影前。他伸出手,混沌龙魔神力混合着一丝地鼎碎片的气息,缓缓注入黯淡的鼎影之中。
鼎身微震,光芒似乎稳定了一丝。
“厉司长,此间事了。”凌阳转身,看向厉苍穹,“城上战事紧急,我先走一步。”
“凌阳!”厉苍穹叫住他,深深看了他一眼,“记住,力量越大,责任越重,诱惑也越多。莫要迷失本心。”
凌阳脚步微顿,没有回头。
“我的本心,从未变过。”他声音平静,“用我手中的刀,斩出一个我能活下去,也能让在意之人活下去的世界。谁挡,便斩谁。”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晃,已消失在溶洞通道之中,朝着那喊杀震天、血火交织的城墙之上,疾驰而去。
从今日起,猎人与猎物的角色,该换一换了。
黑水城的棋局,乃至这天下的大势,都该重新掂量一下,这把新铸成的、锋锐无匹的“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