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穆凡等人也没有想到,时隔两年,能够再次见到沙朗,而且还是对方在主动寻找,以报当年的相助之谊。
墨渊作为水系神兽至尊,感应了一番,对林穆凡传音说对方没有恶意。于是,主仆四人跟随沙破浪与沙朗,林穆凡一行人前往蛟鲨族的圣城——裂渊城。
沙破浪作为元婴级大能修士,一身磅礴妖力释放,卷起众人,穿梭于海底世界之中。途中遇到的大小妖修,无不避让。经过七天的赶路,终于到达了裂渊城。
裂渊城池并非建于海岛陆地,而是坐落于一片巨大无比的海底裂谷之中。无数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珊瑚和奇特水植,将深邃的海底照亮。与陆地建筑不同,这裂渊城的建筑,都是用各式各样的海底巨石、珊瑚、巨骨乃至整块水晶构筑而成,依附着裂谷两侧的岩壁层层叠叠地分布,风格粗犷而原始,却自有一股磅礴气势。无数形态各异的海族在其中游弋穿梭,气息强弱不等,显示出蛟鲨族作为碎星海霸主的繁荣和强大。
沙破浪直接将他们引领至裂渊城最核心区域,一座由整块黑色玄冰雕琢而成的宏伟宫殿——玄冰殿。
也不知是何时安排的,大殿内早已备好了盛大的谢恩宴。各种林穆凡闻所未闻的深海奇珍作为灵膳摆满了以寒玉制成的长桌,琼浆玉液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作陪的皆是蛟鲨族的核心长老,他们对林穆凡等人,尤其是对墨渊,都保持着相当的敬意。
宴席间,沙破浪作为族长,亲自举杯向林穆凡敬酒,声音洪亮:“林小友,还有墨渊阁下、幽月姑娘、元宝小友,多谢你们救了沙朗这孩子!我沙破浪是个粗人,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这一杯,我敬你们!”
林穆凡举杯回敬,态度不卑不亢:“前辈言重了,本就是路见不平,又是力所能及,自当相助。能结识沙族长和沙朗兄弟,同样也是我们的缘分。”
沙破浪见林穆凡年纪轻轻,修为已至金丹后期,身边跟随的伙伴更是个个不凡(墨渊的血脉威压,幽月的深不可测,元宝的灵性十足),行事却如此谦逊有礼,丝毫不因救了族长之子而居功自傲,心中对他的欣赏更是多了几分。
他大手一挥,豪爽道:“小友不必过谦!你这性子,对我脾气!不像有些人族修士,眼高于顶。我观小友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有大成就!在这碎星海,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蛟鲨族别的没有,几分薄面还是有的!”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融洽。沙破浪看着林穆凡与沙朗相谈甚欢。其实也主要是沙朗在说,林穆凡在听,偶尔微笑回应。又瞥见墨渊在林穆凡身边,竟然是一副仆从的模样。他心中一动,忽然正色道:“林小友,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沙族长请讲。”林穆凡
“我与你一见如故,甚是投缘。沙朗这孩子,性子跳脱,缺乏历练,但我观他与你颇为亲近。老夫厚颜,有个提议,让你与沙朗,结为异姓兄弟!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沙破浪目光灼灼地看着林穆凡。他能修炼到元婴境界,心思岂能真如他的外表一般粗狂?他此举,既是真心感激,也是为了给儿子找一个可靠的引路人,还为本族找了一尊未来的大能,如果真能办成就是将林穆凡这等潜力无穷的人物与蛟鲨族绑在了一起,可谓是一箭三雕。。
林穆凡微微一愣,看向沙朗。沙朗刚才正在和元宝嬉闹,互相争抢一块碧玉糕,听到他父亲的话,先是一怔,然后一脸欣喜,期待和紧张地望着他。
略作沉吟,林穆凡便展颜一笑,起身拱手:“承蒙沙族长和沙朗兄弟不弃,穆凡荣幸之至!”
他看得出沙破浪的诚意,与蛟鲨族少主结拜,对他今后在碎星海行走,确实有莫大好处。而且沙朗性子直率,并非奸恶之徒,确实也值得一交。
“好!太好了!”沙破浪大喜过望,立刻命人准备香案等物。
当下,玄冰殿内,在众多蛟鲨族长老的见证下,林穆凡与沙朗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林穆凡为兄,沙朗为弟。
“大哥!”沙朗激动地喊道,眼中满是真诚。
“二弟。”林穆凡也笑着回应,拍了拍他的肩膀。
结拜之后,关系更进一层。沙破浪当即更是吩咐了下去:“传我令,晓谕碎星海所属,我蛟鲨族新增圣子一名-林穆凡,乃我沙破浪义子。从此刻起,见圣子如我亲临,如有怠慢,严惩不贷。”
林穆凡见沙破浪竟然如此颁布法令,真是待他如待沙朗一般,不由得更加钦服这位刚刚认下的伯父。一番道谢,双方互谦。宴席气氛更加热烈。
沙朗凑到林穆凡身边,好奇地问道:“大哥,你们来碎星海游历这么长的时间,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办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林穆凡想了想,觉得无需隐瞒,便道:“不瞒二弟,我修炼所需的一种特殊能量,名为‘混沌之气’,极其罕见。听闻唯有在空间极不稳定,甚至存在‘空间裂隙’之地,方有一丝可能寻获。我们此行,主要便是为了寻找此类地域进行历练和探索。”
“空间裂隙?混沌之气?”沙朗眨了眨巨大的鲨眼,显得有些困惑,这显然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但他立刻拍着胸脯道:“大哥放心!包在我身上!我虽然不懂,但我娘亲肯定知道!”
他转头就游到宴席主位上的沙破浪身边,用巨大的脑袋蹭了蹭父亲,然后神念传音,带着撒娇的意味:“爹~我大哥他想找那种空间破碎的地方历练,说是找什么‘混沌之气’,您快帮我想想办法嘛!您不是常说,知恩要图报吗?”
沙破浪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他对空间之道也并不精通。他沉吟片刻,对沙朗道:“此事……为父恐怕力有未逮。不过,或许可以请你娘亲出关一看。”
他转向林穆凡,解释道:“林小友,不,贤侄。实不相瞒,我夫人,也就是沙朗的娘亲,乃是我蛟鲨族,乃至整个碎星海的第一强者,修为已至化神境。只是她常年闭关,参悟大道,对天地法则、空间变化的感悟,远非我等可比。或许,她能为你指点迷津。”
化神境!
林穆凡心中一震!这可是真正站在此界顶端的大能者!没想到沙朗的母亲,竟是如此人物!
沙朗更是兴奋:“对!找我娘亲!她最疼我了!我这就去请她出关!”说着就要往殿后冲。
“胡闹!”沙破浪低喝一声,拦住他,“你娘亲正在闭关紧要关头,岂能随意打扰?待宴席结束,为父亲自去禀告。”
宴席在宾主尽欢的氛围中结束。沙破浪安排林穆凡几人在玄冰殿最上等的客院住下,随后便亲自前往夫人闭关的禁地。
约莫一炷香后,一股浩瀚如渊、却又温和包容的气息,悄然笼罩了整个客院。林穆凡几人瞬间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仿佛面对的是整片汪洋大海。
下一刻,一位身着素雅蓝色宫装、容颜绝美、气质温婉中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客院之中。沙破浪和沙朗恭敬地跟在她身后。
“娘亲!”沙朗欢快地游了过去。
这位,便是沙朗的母亲,碎星海第一高手——蓝汐娘娘。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墨渊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了然:“水系至尊,墨麒麟……难怪破浪要如此行事。”随即,她的目光转向林穆凡,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直达本源。
林穆凡只觉得在这目光下,自己的一切似乎都无所遁形,连忙躬身行礼:“晚辈林穆凡,拜见蓝汐前辈。”
蓝汐娘娘微微颔首,声音柔和却带着法则的韵律:“不必多礼。你救了朗儿,又与他结为兄弟,便是自家人。破浪即已晓谕四海你为我们的义子,以后称呼自是要和郎儿一般才好,如何?”
林穆凡闻言,也不扭捏,当即又是大礼参拜:“既然如此,自当从命。义父义母在上,孩儿林穆凡大礼参拜。”
“哈哈哈,好好好,快快起来,快快起来。”沙破浪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蓝汐娘娘也微笑点头,亲自扶起林穆凡,道:“凡儿,刚才听你义父说,你在寻找空间裂隙,以求‘混沌之气’?”
“正是。”林穆凡恭敬回答,“此物关乎孩儿道途,还望义母大人指点。”
蓝汐娘娘沉吟片刻,缓缓道:“混沌之气,乃是天地开辟时诞生的本源之气。确实非寻常地界可孕育。空间裂隙,因其连通不同维度,法则碰撞,的确是可能诞生此气的地点之一。”
她伸出纤纤玉指,在空中虚点,一道由水汽构成的、精细无比的海图瞬间成型,其中一片区域被标记为深蓝色,不断有细小的空间波纹符号闪烁。
“在咱们碎星海极东南边缘,与‘无尽虚空’的交界之处,有一处名为 ‘归墟海眼’ 的绝地。”蓝汐娘娘指着那片区域,“那里是碎星海空间最不稳定地方,常年有空间风暴肆虐,甚至偶尔会有微小的临时性空间裂隙产生。其深处,据我先祖留下的只言片语推断,或许……存在着一丝混沌本源的痕迹。”
她看向林穆凡,语气带着一丝告诫:“但此地极其危险,空间乱流足以撕裂元婴修士,更深处怕是还有未知的恐怖。即便是我,亦不敢轻易深入。你若要前往,需万分谨慎,量力而行。”
林穆凡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深深一拜:“多谢义母大人指点!孩儿定当谨记!”
出海三年,辗转无数海域,历经诸多见闻,终于在此刻,从一位化神大能口中,得到了关于混沌之气的确切线索!希望,就在那东南极处的“归墟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