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送走巫婆后,邓绥又回到之前的状态,软在榻上,托着腮愣神。午时稍过,这时候侍女小雅端着托盘,上面摆了一些糕点进来。“小娘子可是饿了?婢子从膳厨哪里拿了一些糕点,有你爱吃枣糕和赤豆糕(红豆加蜂蜜制作成的),还有石蜜水(蜂蜜水),小娘子且垫垫肚子,离夕食还有些时辰。”
邓绥回过神,冲小雅点了点头,示意她把餐食摆在旁边的矮案上,手拿着一块红枣糕,复又拾起方才丢在一边的竹简阅读起来。小翠在旁边打着蒲扇,扇除夏日的燥热,虽然作用不大。邓绥突然想起昨晚睡觉时的清凉,很奇怪的感觉,总感觉不真实,仿佛庄周神游太虚,去到了哪里呢?按理说汉朝这时也是仲夏节气,晚上不可能凉快到哪里去。这样想着,邓绥竟有些困意,于是回去寝室躺在自己巨大的漆木床上休憩。
邓绥是在要吃夕食的时候被小翠喊醒的,稍微梳妆了一下出寝室,才发现母亲阴氏端坐在堂屋里蒲团上,手上正在整理着账目。与先前的管事梁媪正在核对着什么。
见邓绥出来,会展一笑:“吾儿,可睡好了?母正等你一起用食”,遂转头对梁媪道:“先如此安排,后续再与你说,叫人传膳食至清雅苑,吾与绥儿同食。”
“诺”梁媪尊敬的回声道,然后退出堂屋去安排。
“阿父今日不来么?”邓绥刚睡醒还有点蒙的脑袋机械性问了一句,但还是动作亲昵的上前依偎在阴氏身边。
“你阿父今日去城外巡视,还未回来,吾且先来看看你,吾儿才大病初愈,额头又受伤,母不放心。”阴氏爱怜的扶了抚了抚邓绥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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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夕食过后,送走母亲。在院子里随处走走消消食,日暮将晚。邓训也在天黑前回来了,带着尘土和汗渍来到了清雅苑,同邓绥说了几句话,见邓绥没什么大碍,问候了一些又离开了。父亲关心,母亲慈爱的氛围中,邓绥是少年时代快乐的。
手串是一直戴着的,就寝也未脱,在侍女小翠的服侍下洗漱完毕的邓绥已经又重新躺回自己的漆木床上了,眨巴的眼睛想着一些事情。最终在夜色,万澜俱静的渲染下,陷入深睡,值班在寝室外间的小雅也在打着瞌睡。零点一过,手串白光一闪,邓绥又在安睡中穿越到了现代2015年的华夏。
这边疯玩了一天的余果,刚刚也冲凉完成,穿着大裤衩和白背心,手捧着半个西瓜用不锈钢勺子挖着吃,刷着篮球联赛的视频集锦,金州勇士在这年崛起,那个不算强壮,但三分神准的新星库里吸引着他的注意力,看完几个集锦,再刷了几个新闻。余果也就准备睡了。
有了昨晚的经历,余果内心还是有点害怕的,于是又检查了一下门窗,看有没有反锁关牢。一切检查完毕,才安心躺回自己的席梦思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了。全然没有意识到,在他入睡不久后,一道白光带着一个女童又一次躺在了她的身边。
夜色愈浓,月光柔和,乡村小镇陷入寂静,只有外面乡道上会有一些车辆时不时碾过的声响,屋内风扇和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突然小女孩翻身转向,一只手臂搭在了余果的腰上,余果突然惊醒惊叫:“我靠,又来”,瞬间弹起,跳到床下,缩到了角落。这次惊叫声音很大,睡梦中的小女孩也被惊叫吵的微微睁开了,熟悉的凉快感。滋滋的声响,那是电流带动机器的声音,邓绥是不知道的,外面这时候恰巧经过的车辆的灯光和发动机的轰鸣声混着进来屋内。白白的墙壁,天花板上长长的乳白色的琉璃(灯管),一切都很陌生,邓绥愣了会儿,这是哪儿?自己不是在自己的寝室睡觉?突然惊觉,关键是,怎么有男人(男孩)的声音,也突然惊叫起来了。缩在了床头一角。然后竟大哭了起来。“阿母,阿母,你在哪儿。”
本来缩在角落的余果瑟瑟发抖,毕竟也才13岁的初中生,胆子和认知还不够。这时听到小姑娘的惊叫之后哭哭唧唧的抽搭声竟然出奇的平静了下来,强压下心头的思绪翻涌,在黑暗中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小妹妹,你是谁?”邓绥因为害怕没回答,继续在抽抽搭搭的啜泣着。“小妹妹,你是哪里人,你父母呢?”没回答,依然哭泣着,嘴里念叨着阿母。“小妹妹,你怎么出现在我家?”没回答,依然哭泣着。
余果已经有些挫败了,一个只会哭泣的五六岁小姑娘着实让他这个十三岁的初中生不知如何是好,而且还是在这午夜时分。虽然已经没那么怕了,但余果有五分钟的沉默。
小女孩哭泣着,余果黑暗中思索着。突然余果灵光一闪,小孩都喜欢吃,记得堂妹小时候哭闹的时候,给她零食就能立马转好。于是余果又在黑暗中开口,“小朋友,你别哭了,哥哥不是坏人。虽然哥哥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我的家的,你别哭了行不,哥哥请你吃好吃的。”
邓绥听了这话后,哭声渐停,只是轻微啜泣,也许是哭累了。黑暗中眸子望向了角落里的阴影处,那是余果待的地方,看不真切。月光柔和,现代光污染,环境被破坏。晚上的月光自然是不上汉朝的透亮。这时余果慢慢起身,想挪动到门边把电灯打开,邓绥见对面人影动了。又是颤抖起来。啜泣声大了起来。余果刚挪了两步的动作顿时止住了,忙安慰道:“小朋友,你别哭啊,哥哥不会伤害你的,你别怕。”
“哥哥只是去开电灯,你别怕,你放心,我也不会靠近你,你别哭”余果头都大了。这时不是害怕,而是麻了。怎么处理?
邓绥虽然从小就聪慧,但她不理解什么是开电灯,家里点的都是油灯或者烛。但是听着余果轻柔安慰的话语,又安静下来了。余果见对方安静下来了,又重新挪动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门口电灯开关。塑料壳按下下去的声响起,屋内亮如白昼,床上缩靠在床头的小人儿和立在门口,手还没从电灯开关上拿下来的余果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