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酒屋门口。
付凯从店里追出来,拎着个小袋子,“刚刚都忙忘了,天鹅妹妹,这草莓大福你拿回去吃。”
绿萍道谢,但是有些犹豫,看费鹰:“要不你拿着?”
她要控制热量摄入。
付凯把袋子塞到绿萍手里:“妹妹,他才不会吃这种东西。香香软软的,跟他的硬汉形象不符,是吧哥?”
费鹰却从绿萍手里接过袋子。
“谁说我不吃。”
付凯:?
费鹰今天开的还是上次那辆迈巴赫。
车门关上,他问绿萍:“送你回家?”
绿萍偏过头看他,乌黑的杏眸在夜色里亮晶晶的。
如果心里没想别的,他不会有这此一问。
绿萍没说话。
费鹰眼梢扫过她的神情,发动了车子。
迈巴赫汇入滚滚车流,驶向江边平层。
……
电视台。
紫菱坐在聚光灯下,紧张地摸着领口处的小麦克风。
“别紧张,放松一些,等下说自己想说的就好。”主持人微笑着。
紫菱感激地点点头。
倒计时结束,采访正式开始。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最近网络上,有一部小说非常流行。”
“今天我们节目非常荣幸地请到了这本书的作者,汪紫菱汪小姐。”
镜头对准紫菱。
她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马尾辫高高扎起来,目光里带着肉眼可辨的第一次直面镜头的稚嫩和生涩,但却也因此更贴近她小说中的主人公,符合大众对她的预期。
“汪小姐,和我们讲讲你的作品好吗?”主持人问。
紫菱点点头,“我的作品叫做‘梦女孩’,其实,它不单单是我的作品,更是我人生的投射,因为我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梦女孩。”
“这是我的第一部作品,它的名字,是我的爱人帮我取的,所以对我来说,更加意义非凡。”
主持人:“汪小姐这么年轻,已经成家了吗?你们一定很相爱吧。”
“是的,我们非常相爱。”
紫菱的目光直直地望向亮着红灯的摄像机镜头。
提到楚濂,她觉得刚刚的紧张和忐忑全都消失不见,仿佛凭空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勇气和信心。
“他是我梦中的那个人,是我的知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爸之外,最爱我的男人。”
“关于我们的故事,大家可以从梦女孩中窥见一斑。”
主持人:“那太好了。对了汪小姐,听说除了小说,你还有自己的网站,名字叫做一帘幽梦,是吗?”
“是。”
“请问这个名字,又是从何而来呢?也是你的爱人帮你起的吗?”
紫菱摇摇头,笑得一脸幸福。
“一帘幽梦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帘,是帘子的帘,也是楚濂的濂。”
“我房间挂着一大片珠帘,那是很多年前我亲手串起来的。我每串一颗珠子,就会在心里默念一遍楚濂的名字。”
“天啊,真的是太浪漫了,梦女孩,你果然与众不同。”
主持人十分捧场,又看向镜头。
“相信电视机前的这位楚濂楚先生,你现在一定也觉得非常幸福吧!”
紫菱不好意思地有些脸红。
……
电视机前。
楚濂和家人坐在沙发上。
他听着电视里紫菱的话,久久不能回神。
一旁的楚妈妈看着儿子的反应,低声跟丈夫嘀咕:“这丫头,就是会说些没羞没臊的话讨男人欢心。”
楚爸爸无奈地放下手里的茶杯,“行了,再怎么说,讨的也是你儿子的欢心,你啊,一把年纪了,成天总是和年轻人较什么劲。”
楚爸爸站起来,回房躲清净。
楚妈妈哼了一声。
丈夫不理解自己,大儿子满心都是老婆,小儿子……
楚妈妈眉头直皱,给楚沛拨通电话,却一直没人接。
“臭小子,又跑哪儿去野了。”
……
城郊。
一处黑灯瞎火的写字楼里。
楚沛和613满脸怀疑地往里走。
肩膀连续三次撞在一起之后,613终于不耐烦地狠狠给了楚沛一拳,“你干嘛总是往我身上靠啊!”
楚沛没出息地缩了缩脖子,“我这不是有点害怕吗。”
大晚上的,对方怎么约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见面?
“怕个屁。”613不屑。
破旧的电梯嘎吱嘎吱地上升。
叮——
门打开,黑黑的楼道里,大部分房间都上着锁,只走廊深处透着一丝光。
楚沛和613走上前,看到门上用纸贴着个手写的公司名称。
里面传来哗啦哗啦打麻将的声音,烟味重得能呛死人。
“呃,你好?我找王哥。”楚沛扯着嗓子喊。
麻将声停了。
牌桌上走下来一个膀大腰圆戴着金项链的男人。
他浑浊凶狠的目光把两个人从头扫到脚,看见613那一身偏男款的夹克和肥肥大大的破洞裤时,停了几秒。
楚沛:“王哥,我是之前给你说,要借钱的,你看……”
“多少。”男人像是业务太多,根本记不清谁是谁。
“两万,两万。”楚沛说。
男人去里面一个柜子里翻出一份皱巴巴的合同,随手往上写了几笔,又拿出两捆红色的纸币,随意往合同上一扔,示意楚沛,“签了。”
楚沛把钱挪到一边,拿起合同。
不看不要紧,一看脸色都变了。
“高高高。”楚沛磕巴着,求救一般地看向613,“高利贷……”
613抢过合同。
眉头也是紧紧皱在一起。
姓王的男人一副看小鸡仔的表情,“签就签,不签滚,老子还急着回去打牌。”
签肯定是不能签。
利滚利下来,不知道要还多少钱。
楚沛咽了口口水,“王哥,我们不签了,先走了。”
说完拉着613就要走。
613站在原地没动。
楚沛回头,用气声说:“老大,你的愤世嫉俗可千万别用在这个时候啊!”
那些人怎么看怎么惹不起,光是这一个姓王的,胳膊恨不得比他大腿还粗!
613拳头松了松。
离开沈随心的这段日子,她学会了忍让,学会了低头。
她抬脚,跟着楚沛一起往外走。
身后,姓王的男人朝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痰。
“小娘们胸I脯鼓鼓囊囊挺那么高,非穿成不男不女的恶心样子,呸!”
楼道里。
613脚步顿住。
“你说什么。”
她走回去。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