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忧一脚踏入醉仙楼,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晃花了眼。
楼内雕梁画栋,灯火璀璨,比之外面的夜市更要华丽喧嚣数倍。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与酒气,穿着各色轻薄纱衣、容貌姣好的男子们穿梭其间,巧笑倩兮,与那些衣着华贵的女客们调笑嬉戏,丝竹管弦之声靡靡入耳。
她像个误入仙境的懵懂小兽,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看到周围的女客都在与男子喝酒谈笑,她也学着样子,找了个空着的座位坐下。
很快,一名面容清秀的侍男便迎了上来,笑容可掬:“这位小姐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我们醉仙楼吧?想用些什么酒水?”
云无忧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钱袋,很是豪气:“把你们这里最好喝的酒拿来!”
侍男眼光毒辣,见这少女年纪虽小,但衣衫料子极佳,眼神清澈不似寻常风月客,更像是哪家不谙世事偷偷跑出来玩的大小姐,且钱袋沉甸甸的,恐怕来历不凡,身边或许还有隐藏的护卫。
他不敢怠慢,也不敢给她上烈酒,便笑着推荐:“小姐初次来,不妨尝尝我们楼里特制的‘百花酿’,是用鲜果和花瓣秘制,口感清甜,不易醉人。”
“好,那就这个!”云无忧欣然应允。
很快,一壶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果香的百花酿便送了上来。
云无忧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嗯!甜甜的,真好喝!”
她像品尝糖果一样,小口小口地啜饮着,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就在这时,楼内的灯火忽然暗了几分,唯有中央的舞台亮起柔和的光芒。
一阵空灵中带着些许缠绵的前奏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涅盘的凤凰,翩然落于舞台中央。
正是裴清。
他并未穿着寻常男妓的暴露纱衣,反而是一身裁剪合体的正红色锦袍,金线绣着繁复的暗纹,衣领微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几缕发丝垂落颊边,平添几分慵懒风流。
他的妆容比平日更加艳丽,眼尾勾勒出一抹嫣红,却丝毫不显俗气。
他的舞姿,与这醉仙楼的靡靡之音既融合又疏离。
开始时,动作舒展如云卷云舒,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清冷,每一个眼神都透着淡淡的哀愁与疏离。
随着乐声渐急,他的动作也随之变得热烈,红袖翻飞间,腰肢柔韧如柳,那清冷的外壳仿佛被一点点剥开,露出内里惊心动魄的妩媚与诱惑。
尤其是当他偶尔望向台下,眼神迷离,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时,那瞬间迸发出的风情,足以让任何女人心跳加速。
清冷与妖娆,禁欲与诱惑,在这红衣舞姿中达到了极致。
整个醉仙楼大厅鸦雀无声,无论是女客还是男倌,都看得痴了。
酒杯悬在半空,话语噎在喉间,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台上那抹红色的身影牢牢吸引。
云无忧也看得呆了,手里的酒杯都忘了放下,小嘴微张,喃喃自语:
“哇,他……他比小师弟还要好看一百倍,不,一千倍!”
一舞终了,裴清微微喘息,对着台下众人颔首浅笑,带着一丝疲惫,一丝若有若无的勾引,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红影消失在帷幕之后,留下满堂的惊艳与回味。
良久,众人才如梦初醒,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
这时,锦书公子款款走上舞台,笑容满面:
“诸位贵客,方才献舞的,便是我们醉仙楼的头牌——玉公子。玉公子才貌双绝,想必各位已有领略。老规矩,玉公子今夜良宵,价高者得!”
台下瞬间沸腾起来,叫价声此起彼伏。
“五百两!”
“六百两!”
“七百两!都别跟我争!”
云无忧旁边一桌的两个女人还在兴奋地低声议论:
“上次有幸与玉公子共度春宵,那滋味...啧啧,真是让人难忘。”
“听说他看似冷清,在床上却格外放得开?”
“何止是放得开,简直是个小妖精,身子敏感得很,轻轻一碰就...”
“可不是嘛!那身子又软又敏感,玩过一次就让人念念不忘!”
云无忧听得懵懵懂懂,她只捕捉到“好玩”、“念念不忘”这几个词,又回想起刚才那惊为天人的舞蹈,再看看周围人都抢着要那个“好看的玉公子”,一股莫名的好胜心和被气氛感染的热血涌了上来。
她也学着别人的样子,举起小手,脆生生地喊道:“八百两!”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这个明显还未长开的小姑娘,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小妹妹,你毛长齐了吗?知道什么叫女欢男爱吗?就来凑热闹?”
“就是,回家喝奶去吧!别耽误大人们办正事!”
云无忧被笑得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反驳:“谁……谁说我不懂!我就要他陪我玩!”
她看着价格还在往上飙,心里一急,猛地站起身,将白天赢来的那个沉甸甸的包袱“哐当”一声放在桌子上,直接解开。
顿时,白花花的银子铺满了桌面,在灯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芒,粗略一看,绝对超过了一千五百两!
“这些!这些钱都给他!”
云无忧指着台上的锦书,大声道,“够不够让他陪我一晚上?”
整个大厅再次寂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小姑娘的“豪横”镇住了。
锦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款晃花了眼,他飞快地计算了一下,这远超乎平时的最高价,立刻堆起满脸笑容,连声道:“够!当然够!小姐豪气!玉公子今夜就是您的了!”
他亲自上前,引着云无忧往后院走去,留下一厅瞠目结舌的客人。
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更为幽静雅致的小院前,锦书停下脚步,指了指那扇虚掩的房门,意味深长地笑道:“玉公子就在里面,小姐请自便,有什么需要,随时唤人。” 说完,便躬身退下了。
云无忧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
房间内暖香袅袅,红烛高燃。
只见方才在台上风华绝代的玉公子,此刻正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
他身上的红色舞衣并未完全褪去,只是松垮地系着,衣襟微敞,露出大片白皙如玉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
他手中执着一只白玉酒杯,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窗外的月色,侧脸在烛光下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又诱人的气息,仿佛一幅活色生香的仕男图。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沾染了酒意、愈发动人的眸子,落在了门口这个明显还是个孩子的“恩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