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昭不辱使命。
他先是北上冀州邺城,面对雄踞北方的袁绍及其麾下众多谋士,不卑不亢,巧舌如簧。他极力渲染曹操收编青州兵后实力暴涨,其志不小,隐有脱离掌控、自立门户之势,更点明曹操若坐大,首当其冲的便是欲图河南之地的袁绍。同时,他又将雷九龙描绘成一个“慕袁公四世三公之威名,愿为藩屏,共御曹贼”的恭顺形象(尽管袁绍内心对此一个字都不信,但表面文章做得十足),并暗示若袁绍能承认雷九龙对兖州的统治,雷九龙愿在名义上奉袁绍为盟主,并提供一定数量的粮草作为“贡奉”。
袁绍本就对曹操的快速崛起心存忌惮,又见雷九龙愿意低头,加之谋士郭图、许攸等人收了董昭暗中递上的厚礼,也在一旁劝说,认为让雷九龙在兖州牵制曹操,符合冀州利益。最终,袁绍默许了雷九龙占据兖州的现状,并接受了名义上的臣属,虽未给予正式册封,但双方达成了互不侵犯、共制曹操的默契。
随后,董昭又南下荆州襄阳。面对坐守江汉、志在保境的刘表,董昭的策略又有所不同。他大谈曹操、袁术乃至西凉军阀的威胁,强调一个稳定、友善的兖州作为荆州北方屏障的重要性。他代表雷九龙与刘表签订了通商互市、互不侵犯的盟约,并约定在遭受第三方攻击时相互声援。刘表本就不欲北图,见雷九龙主动交好,乐得顺水推舟,不仅同意了盟约,还回赠了不少荆楚特产。
与此同时,郭嘉派往长安的使者也带回了消息。此时董卓已死,李傕、郭汜把持朝政。使者以重金开路,果然说动了贪婪的李傕,不仅默认了雷九龙对兖州的控制,还以朝廷名义(此时朝廷威信已失,但名分犹在)正式册封雷九龙为“镇东将军,假节,督兖州诸军事”。虽然这册封来得晚了些,但有了这份诏书,雷九龙在兖州的统治便更具“法理”依据,对于安抚境内仍心怀汉室的部分士人起到了积极作用。
外部压力暂时缓解,雷九龙得以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兖州的内部建设与军力提升上。
水军初建,锦帆来投:
雷九龙深知未来若想南下或东进,水军至关重要。他命人选址巨野泽(古代大湖,位于山阳郡,是训练水军的理想场所),设立水寨,抽调熟悉水性的士卒,开始筹建水军。然而,缺乏精通水战的大将,进展始终缓慢。
这一日,有巡河士卒来报,言巨野泽一带出现一伙水寇,头领自称“锦帆贼”,来去如风,劫富济贫,官军屡剿不力。
郭嘉闻之,却眼中一亮:“主公,或可招抚此人!嘉闻江东有豪杰,名甘宁,字兴霸,少年时好游侠,纵横江湖,号‘锦帆贼’。若真是此人流落至此,乃天赐之水军大将也!”
雷九龙遂命人打探,确认其头领正是因避祸离开江东、辗转至中原的甘宁。雷九龙亲自修书一封,言辞恳切,不以其出身盗寇为鄙,反赞其豪侠之气,邀其共图大事,并许以水军都督之位。
甘宁本非甘于寂寞之辈,见雷九龙名动天下,又能如此礼贤下士,心中意动。他亲至昌邑面见雷九龙,见其气度非凡,麾下文武济济,更有典韦、吕布这等猛将,遂折服,率其麾下八百健儿来投。雷九龙当即任命甘宁为横江中郎将,总督水军事宜,配给船只、粮饷,令其在巨野泽大展拳脚。甘宁得遇明主,感激涕零,训练水军不遗余力,兖州水军雏形初现。
吕布请战,暗藏机锋:
西线,吕布见周边暂无大战,自己空有擎天驾海之勇,却只能小打小闹,心中愈发焦躁。他听闻曹操在青州整顿兵马,似有南下之意,便屡次上书,请求主动出击,攻入青州,先发制人。
听雷轩内,郭嘉将吕布的请战书呈上,道:“主公,吕布此请,名为公心,实为私欲。其一,他欲立战功,摆脱目前尴尬境地;其二,或想借机扩大自身势力;其三,若战事不利,亦可消耗我军实力。”
陈宫亦道:“吕布勇则勇矣,然轻而无谋,若使其独领一军深入青州,恐为曹操所乘。然,若一味压制,恐其心生怨望,酿成祸患。”
雷九龙沉吟片刻,道:“准其请战,但非独往。令张辽为副,高顺策应,率本部并州骑兵及两万步卒,兵出东郡,试探性进攻济北国、东平国(青州与兖州交界处),以收复被青州兵占据的城池为限,不得冒进。粮草补给,由刘晔按计划供给,不得额外增拨。”
此令既满足了吕布的求战之心,又以张辽、高顺加以制衡,更限制了其作战规模和目标,可谓考虑周全。
曹操应对,毒士献策:
青州,临淄。曹操已初步消化了青州黄巾降卒,实力大增,正踌躇满志。得知吕布率军来犯,他并未惊慌,反而笑道:“吕布匹夫之勇,雷九龙以此辈为先锋,可见其麾下亦非铁板一块。”
谋士荀彧道:“明公,吕布虽勇,然有勇无谋,张辽、高顺虽能,却受其节制。可设计破之。”
另一谋士程昱,性情刚戾,足智多谋,进言道:“吕布军中,未必尽是其心腹。可遣细作,携重金,暗中联络其军中不满吕布或心向明公之将校,许以高官厚禄,令其临阵倒戈,或传递消息。即便不成,亦可疑其心,乱其军。”
曹操从其计,一面派遣大将夏侯惇、于禁率军迎敌,稳扎稳打;一面暗中施行离间之计。
兖州与青州的边境,战云密布。吕布求战心切,率军猛攻,初期凭借其个人勇武和并州铁骑的锐气,连克数城,兵锋直指济北国治所卢县。夏侯惇、于禁依托城池,顽强抵抗,战事陷入胶着。
然而,曹操的离间计也开始悄然生效。吕布军中开始流传一些谣言,有说张辽、高顺欲取吕布而代之,有说昌邑方面克扣粮饷是因不信任吕布……虽未造成立刻的叛乱,但猜疑的种子已然播下,吕布与张辽、高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军中凝聚力有所下降。
雷九龙在昌邑,通过郭嘉布下的情报网络,对前线情况了如指掌。
“主公,吕布攻势已疲,曹操援军不断,再战恐不利。且军中流言四起,恐生内变。”郭嘉汇报。
“令吕布,撤军。固守东郡边境即可。”雷九龙果断下令。这次试探性进攻,既锻炼了队伍,也摸清了曹操的部分虚实,更暴露了吕布军内部的问题,目的已经达到。
吕布虽心有不甘,但军令如山,且久攻不下,士气已堕,只得悻悻退兵。第一次兖州与青州的直接军事碰撞,以平手告终,但暗地里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经此一事,雷九龙更加认识到内部整合与忠诚的重要性。他一方面加大对各级将领的笼络与控制,尤其是张辽、高顺等潜力股;另一方面,则加速“雷泽营”的扩充与训练,这支完全由他掌控、并开始接触超凡力量的部队,才是他真正的根基所在。
中原大地的格局,在这一次次的摩擦、试探、结盟与暗战中,逐渐清晰。雷九龙与曹操,这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杰出的枭雄,隔着黄河与济水,遥遥对峙。下一次碰撞,必将更加激烈。而稳坐兖州,内修政理,外结盟友,手握雷霆的雷九龙,已然做好了迎接更大风暴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