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东将军府,听雷轩内的烛火常常亮至深夜。
雷九龙并非事必躬亲之人,他将民政琐务尽数委于郭嘉、陈宫、辛评、毛玠等人,自己更多时候是在静坐,体悟体内那日益精纯雄浑的雷霆之力,或是聆听郭嘉等人关于天下大势、内政军务的汇报与探讨。他的存在,更像是一根定海神针,一种终极武力的象征,以及重大决策的最后拍板者。
在郭嘉等人的竭力经营下,兖州这台战争机器开始高效而有序地运转起来。
屯田安民,初见成效:
陈宫与辛评联手,顶着部分豪强的压力与阳奉阴违,强力推行屯田制。将无主荒地、部分从顽抗豪强处没收的土地,以及大量收编的黄巾降卒(去其青壮编入军屯,家属及老弱编入民屯)组织起来,由政府提供耕牛、种子,按军事编制进行垦殖。典韦的雷泽营在训练之余,也轮流参与军屯,既锻炼了耐力,也补充了军粮。尽管初期困难重重,但在雷九龙“雷霆手段”的潜在威慑和陈宫不徇私情的严格执行下,第一季的收成竟远超预期,兖州仓廪开始有了积蓄,流民也逐渐安定下来。满宠执掌法曹,铁面无私,处置了几起侵占屯田、克扣粮饷的案件,无论涉及何人,皆依法严办,迅速树立了律法的威严,吏治为之一清。
招贤纳士,群英渐聚:
招贤馆门庭若市。除了之前投效的刘晔(后勤)、满宠(法曹)、华佗(医营),又有数人脱颖而出:
· 吕虔,字子恪,兖州本地武勇兼资之士,被张辽赏识,荐于军中,以其果敢善战,授以一部兵马。
· 董昭,字公仁,原为袁绍帐下,因见袁绍不能成事,辗转来投。此人智计百出,尤其擅长外交辞令与谋略,被郭嘉引为同类,常参与机密筹划。
· 梁习,字子虞,并州来的士子,性格沉稳,精于吏事,被陈宫擢用,负责一郡民事,治理得井井有条。
这些人才的加入,使得雷九龙集团的治理结构更加完善,覆盖了军事、后勤、律法、外交、地方行政等多个层面。
军制革新,雷泽扬威:
在郭嘉、毛玠的主持下,结合吕布、张辽、高顺、典韦等将领的意见,初步确立了一套相对明晰的军功爵赏制度。无论出身,唯军功是举。此举极大激励了中下层军官和士卒的士气。
雷九龙亲自过问“雷泽营”的扩建与训练。除了典韦直属的三千重步卒,他又从各军及屯田兵中挑选体格魁梧、忠心可靠者,扩充至五千人,分为五部。不仅装备最好的铠甲和兵刃,雷九龙更尝试将一丝极其微弱的雷霆之力(经过他高度凝练和驯化)融入日常的训练和饮食中。这些士卒的体魄、力量、反应速度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对雷电的亲和力与抗性也远超凡俗军队,隐隐成为一支真正的“超凡”部队的雏形。典韦作为统领,更是受益良多,感觉自己停滞多年的力量瓶颈都有所松动,对雷九龙更是死心塌地。
吕布之困,暗流潜藏:
相比之下,吕布的处境则有些微妙。他依旧统领着最为精锐的骑兵,驻防西线,与司隶地区的小股董卓旧部以及豫州袁术的前哨时有摩擦,战绩彪炳。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军中掺入的“沙子”越来越多,粮饷补给虽未短缺,却也卡得很紧。张辽、高顺虽仍听其号令,但与他之间,似乎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与昌邑方面的联系反而更加密切。陈宫虽也时常为他争取利益,但更多是劝他谨守臣节,莫生二心。吕布心中郁结,却又无可奈何。雷九龙那日的天威,如同悬顶之剑,让他不敢妄动。他只能将一腔闷气发泄在战场上的敌人身上,勇猛更胜往昔,却也更加骄横。
这一日,郭嘉与董昭联袂求见。
“主公,青州消息。”郭嘉呈上一封密报,“曹操已击破青州黄巾,收其精锐,编为‘青州兵’,兵力暴涨,如今拥众已不下十万!其表曹操为镇东将军,领兖州牧(指曹操历史上后来的官职,此处预示其势大)的使者,恐怕已在路上,或是已至袁绍处。”
雷九龙接过密报,扫了一眼,神色不变:“曹操动作不慢。”
董昭接口道:“主公,曹操得青州,势力北扩,已与我兖州接壤。其乃世之枭雄,必不甘久居人下。此前他欲图兖州而未得,如今实力大增,恐生觊觎之心。即便短期内不致直接冲突,也必是我心腹之患。”
郭嘉点头:“公仁所言极是。此外,袁绍见曹操势大,又见主公平定兖州,其心态必然更加复杂。或会默许甚至支持曹操与我等相争,以收渔利。南面袁术,与刘备、陶谦之争暂歇,亦有可能北上。”
“四面皆敌,方显英雄本色。”雷九龙语气平淡,并无惧色,“我军新立,需时间消化兖州,稳固根基。此时不宜主动开启大规模战端。”
“主公英明。”郭嘉道,“嘉与公仁商议,以为当务之急,是稳住周边,争取时间。”
“如何稳住?”
董昭上前一步,自信满满:“昭愿为使,北往冀州,南去荆州。”
“哦?细细道来。”
董昭侃侃而谈:“往冀州见袁绍,可陈说利害。言明曹操乃虎狼之辈,得青州后其势已成,若再容其坐大,必反噬其主(指袁绍)。而我主(雷九龙)虽据兖州,然志在安民,暂无北顾之意。可示之以弱,甚至可许以些许名义上的臣属(虚与委蛇),换取袁绍默许我兖州存在,至少使其在曹、我之间保持中立,或更倾向于牵制曹操。”
“往荆州见刘表,则可结盟好。刘表坐守荆襄,无意北进,但必忧心中原局势。我可与之约定,互不侵犯,通商往来。若袁术或曹操攻我,请其出兵牵制;若南方有变,我亦可声援。此为远交近攻之策。”
郭嘉补充道:“此外,可遣一能言善辩之士,携重礼往长安(董卓处)。董卓虽暴虐,然其麾下李傕、郭汜等皆贪婪之辈。可许以财货,表主公为兖州牧(虽然已自领,但求个正式名分稳住西线),令其承认现状,至少使司隶之兵不轻易东犯。”
雷九龙听着两位谋士的纵横捭阖之策,微微颔首。这些都是老成谋国之言,符合他当前休养生息的战略。
“可。人选由奉孝与公仁定夺。所需财货,与子扬(刘晔)商议支取。”
“诺!”郭嘉与董昭领命。
雷九龙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在晚风中摇曳的树木。他的势力,如同一棵新植的树苗,在兖州这片土地上扎根,吸收着养分,抵御着风雨。外部的外交斡旋是必要的屏障,但真正的根基,在于内部的稳固与强大。
“告诉陈宫、毛玠,屯田与吏治,不可松懈。”
“令吕布、张辽、高顺、典韦,加紧操练兵马,尤其是水军操练,需提上日程。”
“诺!”
一道道命令从听雷轩发出,整个兖州机器更加精密地运转起来。雷九龙深知,乱世中的和平是短暂的,他必须利用这宝贵的喘息之机,将兖州打造成真正的铁桶江山,孕育出足以横扫天下的雷霆之力。
而外界,因曹操的崛起和雷九龙的稳固,中原的势力格局正在悄然重塑,一场更大规模的风暴,正在遥远的青州与兖州边境,以及各方势力的博弈中,缓缓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