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瘴林？”臻多宝手中的药杵猛地一顿，脸色罕见地凝重起来，“你确定线索指向那里？”
赵泓平静地展开手中残破的羊皮地图，指向一处被暗红色标记覆盖的区域：“藏宝图标得清楚，下一处机关钥所在，就在千瘴林深处的古庙中。”
臻多宝缓缓放下手中的药杵，仿佛那药杵有千斤重一般。他慢慢地走到地图前，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标记和线条，眉头却越皱越紧，仿佛那地图上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千瘴林……”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敬畏和恐惧，“这可是江湖人闻之色变的死亡之地啊。”
他的目光停留在地图上那片被标注为千瘴林的区域，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传说中，这片森林里弥漫着五彩瘴气，那瘴气变幻无常，时而浓烈，时而稀薄，让人难以捉摸。而且，林中还遍布着各种致幻毒物，稍有不慎，就会被其迷惑，陷入无尽的幻觉之中。
更可怕的是，这片森林里还栖息着许多以毒为食的凶兽，它们凶猛异常，对人类充满敌意。据说，曾经有十人进入千瘴林，最终能够活着出来的不过一二而已。
“你怕了？”一旁的赵泓突然开口，他的语气平淡无波，似乎并没有把千瘴林的危险放在眼里。
臻多宝猛地抬起头，看向赵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怕？我臻多宝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龙潭虎穴没闯过？”他挺了挺自己那矮胖的身躯，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
然而，话刚说完，他的气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迅速消散。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这次确实棘手啊……那瘴气可不像普通的毒雾，据说它能随着时辰的变化而改变色彩和毒性，寻常的解毒丹在它面前根本毫无作用。”
赵泓卷起地图，声音沉稳：“既然如此，我们做好万全准备再进入。你的草药知识加上我的内力，或许能搏得一线生机。”
臻多宝闻言，眼中重新燃起光芒：“说得对！我这就去准备！”他转身在自己的药囊中翻找起来，一边喃喃自语，“七彩莲叶可防幻象，赤蛇胆能解三瘴，百草霜对付晨时白瘴最佳...”
看着臻多宝忙碌的身影，赵泓默默走到一旁，盘膝坐下，开始调息运功。他双手结印，周身渐渐浮现一层若有若无的白气，那是内力运转到极致的表现。面对千瘴林的致命威胁，他必须将状态调整至巅峰。
接下来的两天，臻多宝几乎不眠不休地制备各种避瘴解毒的药物。他在客栈后院支起药炉，时而煎煮，时而研磨，空气中弥漫着复杂奇异的药香。
“这是‘七窍避瘴丸’，含在舌下，可抵御三个时辰的普通瘴气。”臻多宝将一瓶刚制好的药丸递给赵泓，“不过对千瘴林的特殊毒瘴能起多大作用，就难说了。”
赵泓接过药瓶，见臻多宝眼下乌青，显然耗费了大量心神，轻声道：“辛苦你了。”
臻多宝摆摆手，又拿起一捆晾干的草药：“这是‘清心草’，点燃后产生的烟雾能镇定心神，对抗瘴气中的致幻效果。我备了十束，应该够用。”
除药物外，臻多宝还准备了特制的面罩、防毒手套以及数种对付毒虫的药粉。赵泓则检查了武器，准备了足够的干粮和清水，规划了进入路线和应急撤退方案。
第三天清晨，一切准备就绪，二人站在千瘴林边缘。
眼前的森林被一层淡淡的五彩薄雾笼罩，树木形态怪异，枝叶颜色诡异，有的紫中带蓝，有的红得发黑。林中寂静得可怕，连一声鸟鸣都听不见，只有若有若无的嘶嘶声，像是毒蛇吐信，又像是瘴气流动的声音。
“记住，一旦感觉头晕目眩或看到异象，立刻告诉我。”臻多宝将一颗七窍避瘴丸塞入口中，又递给赵泓一颗，“我们最好用绳子系在腰间，以免走散。”
赵泓点头，接过药丸含在舌下，又将绳子一端系在自己腰间，另一端递给臻多宝。二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那片令人闻风丧胆的千瘴林。
一进入林中，周遭的光线立刻暗淡下来。参天古木枝叶交错，将阳光切割成碎片，洒在布满诡异色彩的地面上。五彩瘴气如活物般在林木间流动，时而聚集成团，时而散作薄雾。
“小心，前方那片粉色雾气是‘醉仙瘴’，吸入后会让人产生极乐幻觉，直至狂笑而死。”臻多宝压低声音，指着前方一片飘来的粉红雾气。
赵泓闻言，屏住呼吸，单手运功，一股柔和内力涌出，将粉红瘴气逼开数尺，清出一片可通行的空间。
“你的内力能外放到这种程度？”臻多宝惊讶地睁大眼睛，“这可是极其耗损真元的！”
“无妨，走吧。”赵泓简短回应，额角却已渗出细密汗珠。
二人谨慎前行，臻多宝凭借对植物的深刻了解，辨认着安全的路径。
“看，那是‘指路苔’，只生长在毒气较弱的区域。”臻多宝指着岩石上一种银白色的苔藓，“跟着它走应该能避开最危险的瘴气区。”
赵泓默默记下这种苔藓的特征，继续以内力逼开不时袭来的毒瘴。随着深入林中，瘴气越发浓密变幻，他消耗的内力也越来越多，呼吸渐渐沉重。
“等等！”臻多宝突然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采摘一株紫茎金叶的小草，“这是‘金叶解毒草’，极为罕见，对混合毒性有奇效。”
他将草药仔细收好，抬头看见赵泓脸色苍白，不禁担忧道：“要不要休息片刻？你已经连续运功两个时辰了。”
赵泓摇头：“此地不宜久留。我还能坚持。”
正说着，前方传来一阵细微的嗡嗡声。臻多宝脸色骤变：“不好，是‘血眼蜂’！这种毒蜂群居，尾针带有致幻毒液，能让人在幻觉中被活活蜇死！”
声音迅速由远及近，一片黑压压的蜂群从林间涌出，每只蜂的头部都有一对血红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诡异光芒。
“退后！”赵泓低喝一声，双掌齐出，内力如潮水般涌向蜂群。前排的血眼蜂被震落在地，但更多的蜂前仆后继地涌来，似乎无穷无尽。
“血眼蜂怕烟！”臻多宝急忙点燃一束清心草，浓烟升起，蜂群果然迟疑不前，但在外围盘旋不散，“这样支撑不了多久，我的清心草有限！”
赵泓目光扫视四周，发现右前方有一处岩缝：“那边！我们先躲进去！”
二人边战边退，臻多宝不断挥舞手中的清心草束，赵泓则以掌风击落逼近的毒蜂。终于退到岩缝处，那是一条狭窄的石缝，仅容一人通过。
“快进去！”赵泓将臻多宝推入岩缝，自己守在入口处，双掌翻飞，将试图涌入的血眼蜂一一击退。
臻多宝在岩缝内急忙配制驱蜂药粉，他将几种草药混合研磨，加入特制药水制成糊状，涂抹在岩缝入口处。一股刺鼻气味弥漫开来，蜂群果然不敢再靠近，在岩缝外嗡嗡盘旋片刻后，渐渐散去。
危机解除，二人才发现他们在这狭窄岩缝中几乎是背贴胸地站着。赵泓立刻后退一步，却因内力消耗过大，身形晃了晃，险些摔倒。
臻多宝急忙扶住他：“你怎么样？”
“无碍，只是内力消耗过度。”赵泓靠在岩壁上，呼吸急促。
臻多宝掏出一颗药丸塞入他口中：“这是补气丸，能恢复部分内力。刚才...多谢了。”
赵泓微微摇头，吞下药丸，闭目调息。
臻多宝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心中涌起复杂情绪。这一路上，赵泓多次不惜耗损内力为他逼开毒瘴，方才更是冒险断后，让他先入安全处。这份守护，与他口中所谓的“互相利用”实在相去甚远。
休息片刻后，二人继续前行。越往林中深处，瘴气越发浓重变幻，赵泓不得不更频繁地运功驱毒，脸色越来越差。
“等等，前方那片蓝色区域是‘忘川瘴’！”臻多宝拉住正要前行的赵泓，“这种瘴气能让人记忆混乱，最终失去自我，变成行尸走肉。”
赵泓凝神望去，只见前方一片湛蓝如湖水的瘴气缓缓流动，美丽却致命。更麻烦的是，这是通往古庙的必经之路，别无他路可绕。
“我撑起内力护罩，我们快速通过。”赵泓沉声道，双手结印，周身白气大盛，形成一道淡淡的光罩，将二人笼罩其中。
“你这样的消耗太危险了！”臻多宝担忧道。
“别无选择。”赵泓简短回应，迈步踏入蓝色瘴气区。
在忘川瘴中行走，如同置身深海。四周一片蔚蓝，视线受阻，只能看清前方数尺。赵泓撑起的内力护罩在毒瘴侵蚀下不断波动，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臻多宝紧靠赵泓，能感觉到他身体的轻微颤抖，知道他已经接近极限。他急忙又从药囊中取出几味草药，捏碎后撒在护罩内部，草药的气味融入护罩，增强了抗毒能力。
“坚持住，就快到了！”臻多宝鼓励道，其实他根本看不见前方尽头。
就在此时，护罩突然剧烈波动，一道裂缝出现，蓝色瘴气瞬间涌入。赵泓闷哼一声，强行催动内力修补裂缝，但嘴角已渗出一丝鲜血。
“赵泓！”臻多宝惊呼。
“快走！”赵泓咬牙坚持，护罩重新稳定，但明显比之前薄弱许多。
二人加快脚步，在蓝色瘴气中艰难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抹不一样的色彩——那是瘴气区域的边缘。
就在即将走出忘川瘴时，一阵诡异的笑声突然从右侧传来。赵泓警觉地望去，却见臻多宝双目迷离，正痴痴笑着向瘴气深处走去。
“多宝！”赵泓大惊，一定是刚才的裂缝让臻多宝吸入了少量忘川瘴气！
他急忙上前拉住臻多宝，却发现对方面色潮红，眼神涣散，口中喃喃：“师父...徒儿找到七彩灵芝了...您不会死了...”
赵泓心知臻多宝已陷入幻象，必须立刻带他离开瘴气区。但此时臻多宝力大无比，挣扎着要往幻象中的“七彩灵芝”方向去。赵泓本就内力接近枯竭，这一拉扯更是雪上加霜。
无奈之下，赵泓只得点中臻多宝的穴道，将他扛在肩上，全力向瘴气边缘冲去。内力护罩因他分心而剧烈波动，终于在距离边缘仅数丈处彻底破碎！
五彩瘴气瞬间将二人吞没。
护罩破碎的刹那，赵泓只觉无数毒素如针般刺入体内。他强忍剧痛，屏住呼吸，扛着臻多宝冲出最后几步，终于跌出瘴气区，重重摔在地上。
一离开瘴气区，臻多宝身上的幻象效果立刻减弱。他茫然地眨着眼睛，看着趴在地上的赵泓，困惑道：“我们...出来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师父...”
突然，他注意到赵泓状况不对。赵泓面色由白转青，嘴唇发紫，身体微微抽搐，显然是中毒极深的征兆。
“赵泓！你怎么了？”臻多宝急忙扶起他，搭脉诊断，脸色顿时大变。
脉象紊乱如麻，数种剧毒在赵泓体内横冲直撞，更可怕的是，一股熟悉的阴寒内力正在他经脉中肆虐——那是赵泓自己修炼的毒功，因宿主虚弱而反噬其主！
“你为了带我出来，吸入了大量忘川瘴...”臻多宝声音颤抖，他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赵泓在护罩破碎的瞬间，为了保护他，定然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毒瘴。
更糟的是，赵泓内力耗尽，无法压制自身修炼的毒功，导致功法反噬。内外交攻之下，情况危在旦夕！
“噗——”赵泓猛地喷出一口黑血，随后彻底失去意识，倒在臻多宝怀中。
“赵泓！赵泓！”臻多宝连声呼唤，拍打他的脸颊，却毫无反应。
臻多宝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慌。这些日子以来，赵泓在他心中一直是强大不可战胜的存在，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能冷静应对。此刻见他面色青紫地昏迷不醒，臻多宝才恍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武者，也会受伤，也会倒下，也会...死。
“不，你不能死...”臻多宝咬牙，奋力将赵泓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背半拖地将他挪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岩石后面。
他迅速检查四周，确认没有立即的威胁，然后全力投入到救治中。先是清理出一片干净区域，铺上防潮布，将赵泓平放其上。接着点燃三束清心草，插在周围，形成一个小型的防毒结界。
“五种瘴毒混合，加上你自身毒功反噬...”臻多宝一边诊断一边喃喃，额头渗出冷汗，“普通解毒丹根本无效...”
他打开自己的药囊，取出所有能用的药材，双手飞快地调配起来。先是以金针封住赵泓心脉附近穴道，延缓毒素攻心；然后将几种解毒草药捣碎，挤出汁液滴入赵泓口中；再用特制药膏涂抹在他太阳穴和人中处，帮助清醒意识。
然而，这些措施收效甚微。赵泓的呼吸越来越微弱，面色逐渐发黑，身体开始间歇性痉挛。
臻多宝看着奄奄一息的赵泓，眼中闪过挣扎，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他从贴身衣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打开后，里面是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晶莹的紫色药丸。
“九转还魂丹...”他轻声自语，“师父临终前留给我的保命之物，天下仅此一颗，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
他看着手中药丸，又看看生命垂危的赵泓，眼神复杂。与赵泓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过：山洞初遇时的剑拔弩张，同行路上的互相试探，危难时刻的不离不弃...还有刚才，他为救陷入幻象的自己，不惜以身挡毒。
“罢了，药炼出来就是救人的。”臻多宝终于下定决心，将九转还魂丹放入赵泓口中，助他咽下。
丹药入腹不久，赵泓面上黑气渐渐消退，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臻多宝松了口气，又继续为他施针逼毒，清洗伤口。
忙完一切，天色已暗。千瘴林的夜晚更加危险，臻多宝不敢生火，只能在清心草形成的防毒结界内，守着昏迷的赵泓。
林中传来各种诡异声响，有毒物的嘶鸣，有瘴气流动的沙沙声，还有不知名野兽的嚎叫。每一次声响都让臻多宝心惊胆战，他紧握手中的药粉，警惕地注视着黑暗。
夜深了，赵泓的呼吸已经平稳，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只是仍昏迷不醒。臻多宝坐在他身旁，不时探探他的脉搏，或用湿布擦拭他的额头。
千瘴林的夜晚寒冷潮湿，臻多宝将外衣脱下盖在赵泓身上，自己则蜷缩在一旁，靠清心草的温度取暖。
周围寂静得可怕，只有赵泓平稳的呼吸声相伴。臻多宝望着那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的脸，忽然觉得这个一直让他捉摸不透的男人，此刻竟显得有些脆弱。
“你到底是什么人...”臻多宝轻声自语，“明明练的是至阴至毒的武功，却屡次不惜自身救我。表面冷若冰霜，却在昏迷前还提醒我避开毒虫...”
他想起这一路上的点点滴滴：赵泓总是默默走在最危险的位置，以内力为他撑起保护伞；在血眼蜂来袭时毫不犹豫地挡在前面；为了带他走出忘川瘴，不惜承受毒功反噬的代价。
“我们明明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你为何要如此拼命...”臻多宝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自认江湖经验丰富，见过各色人等，却始终看不透赵泓。
月光下，赵泓的眉头突然紧皱，似乎在梦中经历着什么痛苦。臻多宝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间皱纹。这个亲昵的举动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急忙收回手，脸上微微发烫。
沉默良久，臻多宝终于低声开口：“你可不能死...我的谜题，还没解开呢。”
这句话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祈求上苍。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赵泓的关心，早已超越了普通同行者或合作对象。
这种认知让他心慌意乱。行走江湖多年，他早已学会不轻易相信他人，更不轻易付出真心。可赵泓却以一种最不设防的方式，悄然闯入了他的内心。
“等你醒了，我定要好好问问，为何要一次次舍命救我...”臻多宝喃喃道，“若是为了宝藏，大可不必如此。若是为了别的...又是什么呢？”
他想起赵泓偶尔流露出的那种深邃眼神，像是承载着太多不为人知的往事；想起他偶尔望着远方时的落寞侧影；想起他在睡梦中不经意蹙起的眉头...
“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臻多宝轻轻为赵泓拉好盖在身上的外衣，动作不自觉地轻柔。
夜深露重，臻多宝也感到困意袭来。但他强打精神，不敢睡去，生怕在沉睡时有毒物或野兽来袭。他靠在岩石上，守在一旁，目光始终不离赵泓左右。
这种担忧与守护，对他而言是陌生的体验。多年来，他独自闯荡江湖，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不对任何人负责，也不让任何人为自己负责。可此刻，他却心甘情愿地守护着这个相识不久的男子，甚至不惜用掉了自己珍藏多年的保命灵药。
“快点醒过来吧...”他轻声说，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恳切。
不知过了多久，赵泓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有醒转的迹象。臻多宝立刻凑上前，期待地看着他的面容。
然而，赵泓只是翻了个身，又陷入沉睡。臻多宝微微失望，却也更仔细地为他掖好衣角。
夜空中的月亮渐渐西沉，臻多宝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岩石上打起盹来。睡梦中，他依然保持着警惕，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立刻惊醒，查看赵泓的状况后再勉强闭眼。
就这样，一夜在守护与担忧中缓缓流逝。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五彩瘴气，斑驳地洒在赵泓脸上时，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这一次，他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初时迷茫，随即变得清明。
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臻多宝的外衣，而那个矮胖的身影正蜷缩在一旁打盹，眼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显然一夜未眠。
赵泓轻轻坐起身，感觉体内毒素已被压制，内力也恢复了不少。他立刻明白，臻多宝一定用了极其珍贵的方法救了他。
看着臻多宝在睡梦中仍紧皱的眉头，赵泓的眼神变得复杂。他轻轻将外衣盖回臻多宝身上，动作出乎意料的轻柔。
晨光中，两个命运交织的男子，一个沉睡，一个守候，在危机四伏的千瘴林中，构成了一幅奇异的画面。
而前方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