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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皇城静默如墓。

在紫禁城西北角,有一座宛如巨兽般蛰伏的建筑,那便是皇家书局。它在夜色中悄然呼吸,仿佛在守护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座三层的木构建筑,承载着自太祖开国以来的无数典籍档案,平日里重兵把守,戒备森严。

然而,今夜的书局却异常安静,没有了往日的喧嚣与繁忙。太常寺少卿赵泓以“修缮清点”的名义,暗中调走了大部分守卫,只留下几个心腹假扮成普通的守卫,悄然监视着四周的动静。

书局对面的暗巷里,赵泓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在他身后,站着十二名精挑细选的好手,他们皆是赵泓在边军时的旧部,每个人都有着非凡的身手和战斗经验,能够以一当十。

这些汉子静立在暗处,宛如雕塑一般,他们的呼吸声几乎微不可闻,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然而,偶尔从他们眼中闪过的精光,却透露出他们绝非普通的兵士,而是一群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精英。

“大人,已过三更,他们真会来吗?”身旁的副手张诚低声问道,手不自觉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赵泓嘴角微扬,目光仍紧盯着书局四周的动静:“今日早朝,李御史那份弹章直指当年经办臻氏案的兵部侍郎张匡远,字字如刀,直戳心窝。影阁那帮人岂能坐以待毙?那批史书草稿若公之于众,牵扯的可不止张侍郎一人。”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影阁行事,向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书局里藏的不仅是臻氏案的证据,更是能揭开他们二十年经营的利益网络的钥匙。换作是你,会容它存于世上吗?”

张诚点头,却又蹙眉:“可是大人,若他们不来,咱们这般兴师动众,明日如何向皇上交代?调走书局守卫已是越权,若再让人知道咱们暗中埋伏...”

“他们会来的。”赵泓打断他,语气笃定,“狗急跳墙,兔死狐悲。影阁如今就是那条急了的狗。”

他望向书局东南角的一扇小窗,那里隐约有烛光闪烁——那是臻多宝执意要留在里面的信号。想起两个时辰前与那小史官的争执,赵泓不禁皱眉。

“书局内危机四伏,你手无缚鸡之力,留在外面接应便是。”赵泓当时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臻多宝却固执地摇头:“大人不懂史料。那些草稿混杂在万千卷帙中,外人看去不过是堆废纸。只有我知道哪几卷是关键,藏在哪个角落。若他们真来纵火,我必须第一时间抢救最重要的几卷。”

“若是丢了性命,要那些纸卷何用?”

“赵大人,”臻多宝抬眼看他,目光灼灼如星,“臻家七十三条人命,就指望这些纸卷昭雪。我苟活至今,隐姓埋名,等的就是这一刻。若是怕死,当初就不会答应与你合作。”

少年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赵泓望着他那双与年龄不符的、藏着太多悲怆的眼睛,最终只能让步。

“那就依你。但切记,除非火起,否则绝不可现身。影阁杀手不是寻常角色,一旦被发现,我也未必能护你周全。”

最终赵泓安排他藏身于三楼暗阁,那是修书匠暂存工具之处,位置隐蔽,且有缝隙可窥见大半个厅堂。

夜风渐起,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旋。赵泓忽然抬手,所有人瞬间屏息凝神。

远处屋顶上,几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速度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来了。”赵泓低声道,手按上了腰间刀柄。那刀是御赐的玄铁宝刀,曾随他征战沙场,饮血无数。

书局三楼,臻多宝透过书架缝隙紧张地注视着下方。他藏身的暗阁狭小逼仄,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墨香和纸张特有的味道。

手中烛台微微颤抖,烛泪滴落在他手背上,带来一丝灼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这里存放着他一年多来暗中查到的所有证据——那些记录着臻氏案疑点的史官草稿,那些暗示军饷流向的兵部文书副本,还有几封他冒死从档案深处找出的密信原件。

每一张纸都可能关系着能否为家族洗刷冤屈。每一条线索都可能指向当年陷害臻家的真凶。

脚步声!

臻多宝猛地吹熄蜡烛,屏息凝神。楼下传来极轻微的响动,若非刻意倾听,几乎与风声无异。来人身手极好,落地无声,若非他全神贯注,根本无从察觉。

黑影从四面窗户悄无声息地潜入,约有二十余人,皆着夜行衣,面蒙黑布。他们行动迅捷有序,两人一组迅速散开,从怀中掏出皮囊,将里面粘稠的液体泼洒在书架上。

火油刺鼻的气味很快弥漫开来,臻多宝忍不住捂住口鼻,心脏狂跳如鼓。

他看到为首之人做了个手势,那人身形高大,行动间自有气度,显然不是寻常杀手。几名黑衣人立即向楼梯口移动——显然是要确保所有出口都被封锁后再同时纵火,让里面的人无处可逃,制造“意外失火”的假象。

不能再等了!

臻多宝毫不犹豫地用力推开暗阁的挡板,只听“砰”的一声,挡板被狠狠地撞开。他的动作迅猛而果断,仿佛早已计划好了这一切。

紧接着,他将手中紧握着的铜铃如同投掷暗器一般,狠狠地掷向了大厅中央。铜铃在空中飞速旋转,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响声,在这寂静的书局中,犹如一道惊雷骤然炸响。

“走水了!走水了!”臻多宝的声音震耳欲聋,在书局内回荡。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让原本安静的黑衣人们明显一惊,他们的动作瞬间出现了一丝迟疑。

就在这一刹那的混乱中,书局的大门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轰然撞开。赵泓率领着一群人如猛虎下山般猛扑而入,他们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擒拿纵火逆贼,格杀勿论!”赵泓的怒吼声如同洪钟一般,在书局内回响。他手中的长刀早已出鞘,在朦胧的夜色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刹那间,战斗如火山喷发般瞬间爆发。原本准备纵火的黑衣人们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猝不及防,只能仓促应战。

书局的一层瞬间被刀光剑影所笼罩,兵器的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而臻多宝则趁着这混乱的局面,毫不犹豫地从暗阁中冲了出来。他的目标非常明确——直奔东南角的那个特定书架。

因为在那个书架上,藏着一份至关重要的证据——那份记录着当年军饷实际数额和分配情况的兵部密档。他必须赶在火势蔓延之前,将这份密档拿到手。

书架太高,他费力地踮脚去够最上层的那卷文档。指尖刚刚触到卷轴边缘,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小老鼠,找到你了。”

臻多宝浑身一僵,缓缓转身。一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摸上三楼,手中短刀寒光凛冽。那人眼神锐利如鹰,显然早已注意到他的动静。

“史馆小吏臻多宝?”黑衣人一步步逼近,声音嘶哑难听,“首领说得没错,你果然会来自投罗网。”

臻多宝背贴书架,无路可退。他眼角瞥见楼下赵泓正被三人缠斗,刀光闪烁间险象环生,根本无法脱身。

“你们...你们是影阁的人?”他强作镇定,手在身后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什么可用的东西。

黑衣人嗤笑:“将死之人,何必多问。”说罢一刀刺来!

臻多宝猛地蹲身躲过,刀锋擦着他的发梢掠过,几缕断发飘落。同时他将刚才摸到的一瓶修书用的浆糊泼向对方面部。黑衣人猝不及防, momentarily 视线被糊住,怒吼着胡乱挥刀。

臻多宝连滚带爬地逃向楼梯,却被另一个闻声赶来的黑衣人堵个正着。

“找死!”后来者一刀劈下,力道之大带起一阵疾风。臻多宝闭目待死,心中一片冰凉——终究还是功亏一篑吗?

“铛”的一声金铁交鸣,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臻多宝睁眼,只见赵泓不知何时已跃上三楼,格开了那致命一刀。他左臂衣袖已被划破,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但持刀的右手稳如磐石。

“去拿你要的东西!”赵泓头也不回地喊道,手中长刀如游龙般迎向两名黑衣人,“我挡不住太久!”

楼下战局已然白热化。

影阁杀手们身形如鬼魅一般,在黑暗中穿梭自如,他们的武功高强,每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意,出手更是狠辣无比。赵泓的亲兵们虽然勇猛无畏,但在人数上却处于明显的劣势,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劣势愈发明显。

仅仅片刻之间,已有三名亲兵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身躯无力地瘫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而反观黑衣人一方,虽然也有四人倒下,但他们的整体实力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就在这时,更加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在激烈的混战中,不知是谁不小心打翻了一盏油灯,那微弱的火苗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猛地窜起,沿着泼洒过火油的书架迅速蔓延开来!

火舌如恶魔一般,张牙舞爪地吞噬着一切。千年古籍在烈焰中被无情地焚烧,卷轴和书册在瞬间化为灰烬,仿佛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在火焰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救火!先救火啊!”张诚心急如焚地大喊道,但在这混乱的战局中,根本没有人能够分出精力去救火。浓烟开始弥漫,滚滚的黑烟像一条黑色的巨龙,迅速充斥了整个空间,让人的视线变得越发模糊。

那书本燃烧所产生的焦糊味,与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让人闻之欲吐。

赵泓在三楼独战二人,虽略占上风,却一时难以取胜。这两人显然是影阁中的好手,配合默契,招式刁钻。一人主攻上路,一人专攻下盘,逼得赵泓只能守不能攻。

臻多宝趁机冲到那个书架前,蹬着旁边的小几,终于拿到了那份密档。他将卷轴塞入怀中,又迅速抓了几卷最重要的史官草稿。这些纸卷摸起来粗糙而脆弱,却承载着无数人的命运。

“大人,得手了!”他喊道。

赵泓虚晃一招逼退对手,拉起臻多宝就往楼下冲:“从后门走!”

火势已然失控,整个一层几乎沦为火海。燃烧的书架不时倒塌,火星四溅。双方人马都在且战且退,试图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赵泓护着臻多宝艰难地向后门移动,突然一根燃烧的房梁轰然落下,挡住去路。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臻多宝忍不住后退一步。

“这边!”臻多宝突然指向右侧,“有个偏门通往后巷,平日是运书用的!”

两人转身冲入一条狭窄通道,却迎面撞上三个黑衣人。这通道本就狭窄,此刻更显得逼仄无比,令人无处可逃。狭路相逢,再无退路!

赵泓见状,毫不犹豫地将臻多宝推向身后,自己则横刀而立,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找机会就走,别管我!”赵泓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这生死关头,他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黑衣人便如饿虎扑食般猛扑上来。通道的狭窄使得赵泓手中的长刀难以施展,他左支右绌,瞬间便落入了下风。

突然间,赵泓一个疏忽,左臂被其中一名黑衣人狠狠地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臻多宝在赵泓身后看得心急如焚,他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就在此时,他突然摸到怀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竟是一包修书用的石灰粉。这包石灰粉是他之前随手放在怀中的,此刻却成了救命的稻草。

臻多宝来不及多想,他一把抓起石灰粉,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尽全身力气将其奋力撒向敌人。

“啊!我的眼睛!”当先一人惨叫后退,手中的刀胡乱挥舞。

赵泓趁势猛攻,刀光如电,瞬间解决两人。第三人心知不敌,突然吹响一声尖锐的口哨。

“他在召唤同伴!”臻多宝惊呼。

赵泓咬牙一刀结果了最后那人,拉起臻多宝:“快走!”

两人冲出偏门,跌入后巷。新鲜空气涌入肺中,两人贪婪地呼吸着,喉咙被烟熏得火辣辣地疼。

然而巷子两头不知何时已站满了黑影——至少还有十余个黑衣人守在外面!他们显然是被那声口哨召来的援兵。

“好个赵泓,果然设了埋伏。”为首之人缓步走出阴影,声音冷如寒冰,“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泓将臻多宝护在身后,冷笑:“影阁果然名不虚传,为了掩盖真相,连皇家书局都敢烧。”

首领轻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瘆人:“一场意外火灾而已,哪来的纵火?至于赵大人和小史官,不幸葬身火海,实在令人扼腕。”

众杀手们面无表情,步伐稳健地缓缓向前逼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逐渐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包围圈。这些杀手的行动整齐划一,没有丝毫的杂乱,显然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是一群真正的死士。

赵泓见状,脸色凝重地低声对臻多宝说道:“我来冲开一条路,你趁这个机会赶紧逃走,一定要想尽办法保住怀中的证据!”然而,臻多宝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虽然异常平静,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绝望:“大人,已经不可能了。前后都被他们堵住了,我们……恐怕真的要葬身于此了。”

说着,臻多宝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卷轴,那是他拼死也要保护的重要证据,也是他为家族昭雪的唯一希望。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却涌起了一阵悲凉,难道自己终究还是无法完成这个使命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间,四周的屋顶上亮起了无数的火把,将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与此同时,弓弦拉紧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在火光的映照下,可以清晰地看到至少有百名弓箭手已经严阵以待,他们手中的箭镞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死神的镰刀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逆贼胆敢夜焚书局,还不束手就擒!”一声洪亮喝声从屋顶传来,中气十足,震得巷子嗡嗡作响。

众黑衣人顿时慌乱。首领抬头望去,只见四周屋顶上站满了禁军弓箭手,为首的竟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崔猛,那一身明光铠在火把照耀下熠熠生辉。

“有埋伏!撤!”首领当机立断,声音中首次透出一丝慌乱。

但为时已晚。箭如雨下,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顿时有五六名黑衣人应声倒地,惨叫连连。余下的试图反抗或逃跑,但禁军已从四面八方涌来,很快将其分割包围。

赵泓长舒一口气,扶住几乎虚脱的臻多宝:“崔指挥使来得正是时候。”

原来赵泓早已料到影阁可能会狗急跳墙,不仅安排了亲兵埋伏在书局内,更通过可靠渠道向皇帝密奏,获得了暗中调动部分禁军的许可。崔猛带来的这批人马一直埋伏在周围建筑的屋顶上,只等影阁主力现身。

战斗很快结束。影阁杀手大半被歼,活捉五人,但那位首领却在混战中不知所踪,想必是早有逃生准备。

书局的火势终于被控制住,虽然东南角已被完全烧毁,损失惨重,但主体结构和大部分藏书得以保全。最重要的是,臻多宝冒死抢出的那些核心证据安然无恙。

天色微明时,赵泓和臻多宝站在余烟袅袅的书局前,看着士兵们清理现场、拾出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气,混合着清晨的薄雾,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

“好一场大火,”臻多宝声音沙哑,脸上沾满烟灰,“若非大人神机妙算,这些千古证据就真要灰飞烟灭了。”

赵泓摇头,左臂的伤口已被简单包扎,但鲜血仍在渗出:“是你的勇气救了它们。不过...”他转向臻多宝,神色凝重,“经此一夜,影阁已知我们在查臻氏案,接下来的斗争将更加凶险。那逃走的首领,必会回去报信。”

臻多宝从怀中取出那份沾满烟灰的密档,轻轻抚摸,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他们越疯狂,就越证明我们接近了真相。臻家七十三条人命的冤屈,终有大白于天下之日。”

东方既白,晨曦初露,照亮京城鳞次栉比的屋顶。在那最高处,无人注意到一个黑影正远远注视着书局前的景象,目光阴冷如狼。

鸾影浮动,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次日早朝,皇帝闻奏震怒,当庭摔碎了手中的玉扳指。

“胆大包天!竟敢夜焚书局!”皇帝的声音在金銮殿中回荡,震得群臣噤若寒蝉,“崔爱卿,给朕严查此案,凡是牵扯其中者,无论官职高低,一律彻查!”

“臣遵旨!”崔猛躬身领命,目光扫过朝堂上的某些官员,意味深长。

兵部侍郎张匡远出列奏道:“陛下,臣以为此事或有蹊跷。赵泓私自调走书局守卫,夜间又恰有匪人纵火,未免太过巧合。还请陛下明察。”

赵泓冷笑一声,出列应对:“张侍郎此言差矣。若非臣早有预料,提前布置,今日损失的就不止书局一角,而是我朝千年文献!倒是张侍郎如此急切地为纵火者开脱,不知是何用意?”

张匡远脸色一变:“赵泓,你休要血口喷人!”

“够了!”皇帝厉声喝止,“此案由崔猛全权负责,朕要的是结果,不是朝堂争吵!”说罢拂袖而去。

退朝后,赵泓与臻多宝并肩走在宫廊下。

“张匡远果然跳出来了。”臻多宝低声道,“看来他与影阁关系匪浅。”

赵泓点头:“狗急跳墙罢了。经此一事,皇上已下旨增派禁军守卫所有档案库房。影阁短期内不敢再轻举妄动,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臻多宝沉吟片刻:“那些被俘的杀手...”

“均已服毒自尽。”赵泓语气沉重,“影阁行事,从不留活口。我们捉到的,不过是些棋子罢了。”

两人沉默地走着,各怀心事。阳光透过廊窗洒下,在青石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突然,臻多宝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物:“大人,这是我在混乱中从那个首领身上扯下的,当时并未留意。”

那是一块玉佩,通体墨绿,雕着奇怪的纹样——似龙非龙,似鸾非鸾,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赵泓接过玉佩,脸色骤变:“狼顾鸾影...果然是他们。”

“大人认得此物?”

赵泓深吸一口气,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这是影阁最高层的信物。看来昨夜那位,不是普通首领那么简单。”

他抬头望向宫墙外的天空,目光深邃。

乌云正在聚集,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那狼顾般的目光,仍在暗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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