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知遥那么多次的修习下,聚刃之术终于初成,线刃的锋利与速度已达预期。
而林知遥知道,在这里不能有半分松懈。她很清楚,在这次的比试中,仅仅能斩断实物的灵刃远远不够 —— 真正能克敌的,是能直击识海的杀招。
于是,在崖边炼刃的第三日,她便将目标锁定在 “折魂” 之上:让那缕透明线刃突破肉身阻碍,精准切入对方识海,以灵芯之力扰动神魂,造成短暂眩晕或剧痛,为自己争取制胜先机。
可修炼之路从无捷径,折魂术更是无章可循。宗门典籍中仅有只言片语提及 “神魂攻击需以自身灵识为引”,却未说清如何控制力度、如何锁定目标识海,更没有现成的试剑石可供演练。
而自己杂灵根一个,根本没有人瞧得上自己,更别说与自己交好了。偶尔遇到几个与自己一样的同门更是冷嘲热讽,也不知道愚蠢的在跟什么风,他们自己不也就跟她差不多的境界,想想就有点好笑。
林知遥站在演武场后山的林间,望着枝叶间跳跃的生灵,最终只能将视线落在那些最普通的小兽身上 —— 山雀、野兔、松鼠……是了, 这些每日在林间穿梭的生灵,可以成为她所需要的 “志愿者”。
想到就开始实施。实验开始前,她在木板上郑重写下三条铁律,用木炭描了又描,直到字迹深嵌木板:一、每次实验仅以线刃轻触目标识海,绝不用力伤及神魂本源;二、实验完毕后,必以自身灵气温养对方识海,补偿惊吓与灵力波动;三、若遇目标濒死,即刻终止实验,以养元丹粉末调和灵水救治。她知道这些生灵虽微末,却也是一条性命,自己绝不能为了修炼而堕入魔道。
第一日,她来到了后山的森林里,阳光穿过叶隙,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条倔强的小尾巴。
山雀在枝头叽喳,野兔在草丛探头,林知遥一边走,一边抬手遮住额前的光,小声嘀咕:
“下一个志愿者,就选你吧,小肥雀。可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修真界太卷。”
那是一只羽翼丰满的山雀。那山雀落在枝头,正低头梳理羽毛,林知遥屏住呼吸,指尖凝出极淡的线刃,小心翼翼地向它靠近。可就在线刃即将触碰到山雀的瞬间,灵芯突然微微颤动,线刃偏移了半分,擦着山雀的羽翼掠过,惊得它扑棱着翅膀直冲云霄。
林知遥看着空荡的枝头,无奈地在木板上写下:【折魂?样本 n=1 目标:山雀 结果:失败 原因:灵识锁定不稳,线刃偏移】。
接下来的几日,失败成了常态。有时是线刃力度失控,惊得野兔狂奔不止;有时是灵识牵引过慢,让松鼠趁机钻进树洞;还有一次,她误将线刃刺入一只松鼠的前爪,看着它滴血的爪子,林知遥心疼不已,立刻终止实验,取出养元丹碾碎,用灵水调成糊状,轻轻敷在松鼠的伤口上,又以银丝牵引灵气,一点点温养它受惊的识海。直到松鼠能重新活动,她才松了口气,在木板上补充道:【需优化灵识锁定精度,避免误伤肉身】。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知遥的技术也在一次次失败中逐渐精进。她开始在实验前观察目标的习性:山雀喜欢在午后啄食灵米,野兔习惯在清晨的草丛中觅食,松鼠则偏爱树洞里的坚果。她还发现,不同生灵的识海位置略有差异 —— 山雀的识海在头颅后侧,野兔的识海靠近眉心,松鼠的识海则藏在耳后。这些细微的发现,都被她一一记录在木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成了她修炼折魂术最珍贵的 “秘籍”。
这一日,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在林间洒下斑驳的光影。林知遥提前在一棵老槐树下撒了些灵米 —— 那是她用自己的月例银兑换的,对修士而言毫无用处,却是山雀眼中的珍馐。她躲在不远处的灌木后,指尖已凝聚好线刃,灵识紧紧锁定着树下的区域,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不多时,一只灰褐色的山雀扇着翅膀落在树下,警惕地环顾四周。见没有危险,它才低头啄起灵米,一粒、两粒、三粒…… 就在它啄到第三口时,林知遥眼中精光一闪,指尖微动,那缕近乎透明的线刃如离弦之箭,悄然掠至山雀头顶。
这一次,灵识锁定精准无误,线刃稳稳刺入山雀的识海,没有半分偏移。山雀的身体猛地僵直,羽翼瞬间张成 “大” 字,双眼圆睁,却失去了神采,直挺挺地从地面坠落,连一声鸣叫都来不及发出。林知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盯着地上的山雀,指尖的银丝已准备好,随时可以输送灵气进行温养。
三息过后,山雀忽然抖动了一下翅膀,紧接着,它猛地扑棱着飞起,眼中满是惊慌失措,像疯了一般冲入旁边的树冠,途中撞落了好几片树叶,羽毛更是散落一地,显然还没从识海的剧痛中缓过神来。林知遥这才松了口气,半跪起身,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她拿起木板和木炭条,一笔一划地刻下:
【折魂?样本 n=17 目标:山雀 灵刃刺入位置:头颅后侧识海 眩晕时长:3.2s 成功率:73% 备注:灵识锁定精度提升,未伤及肉身,眩晕时长符合预期,但成功率仍需提高】
刻完最后一个字,她抬手抹去额前的冷汗,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比刚才受惊的雀翼还要急促。73% 的成功率,距离她心中 90% 的目标还有不小的差距,可她却难掩心中的喜悦 —— 要知道,在炼气三层这个境界,能将神魂攻击术练到如此地步的修士,整个宗门也寥寥无几。这意味着,从今往后,她拥有了越阶扰敌的资本,哪怕遇到炼气四层的修士,也能凭借折魂术争取一线生机。
林知遥看着木板上的记录,忽然想起之前给聚刃术起的名字,她嘴角微微上扬,在木板的角落,给自己的折魂术项目打上了一个自己看得懂的标签:「折灵剑?a 版」。然后,她用指尖蘸了一点之前实验时不小心蹭到的血迹 —— 那是某次误伤到野兔时,野兔留下的血,尚未干透 —— 在标签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对勾。
这个对勾,既是对自己这几日来努力的肯定,也是对未来的期许。她知道,「折灵剑?a 版」只是开始,接下来,她还要优化灵刃的刺入速度,提升成功率,甚至尝试让折魂术产生更强的剧痛效果。林知遥收拾好木板,起身向林间深处走去,她要去寻找下一个 “志愿者”,继续她的实验。
阳光透过枝叶,落在她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林间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了山雀的鸣叫和野兔的窸窣声,这些曾经让她紧张的声音,此刻却成了她修炼路上最特别的陪伴。风掠过,吹起她衣角,也吹散了她额前的碎发。她眯起眼,望向远处山巅的云雾,那里是内门方向。林知遥有点小期待,在这次比试中自己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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