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河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德子的葬礼很简单。一口薄棺,几铲黄土,一块木牌。周氏哭晕过去好几次,都是街坊邻居帮着料理的后事。

安程出了十两银子——那是他攒了半年准备修铺子的钱。周氏不肯收,安程硬塞给她:“给孩子买块好点的墓地,再给自己留点过日子的钱。”

周氏哭着接了。安程心里却明白,十两银子换不回一条命,也弥补不了什么。

从坟山回来,安程直接去了衙门。

宋慈正在审一桩盗窃案,听说安程有急事求见,便让宋安带他到后堂等。半个时辰后,宋慈进来,看见安程魂不守舍的样子,眉头微皱。

“安程,出什么事了?”

安程站起身,声音发颤:“大人……三年前马氏的案子……可能有隐情。”

宋慈的心一沉。他示意安程坐下:“慢慢说。”

安程把德子临死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从“我看见有人从你家出来”,到“不是他”,到最后的“肉铺钩”。

宋慈听完,沉默了很久。

德子的这几句话,确实蹊跷。

“不是他”——这个“他”,指的是谁?冯烨?徐小震?还是林峰?

“肉铺钩”——马氏的人头确实挂在徐小震的肉铺钩上,这是冯烨供认的。德子提这个做什么?

“这个德子,”宋慈开口,“你确定他神志清醒?”

“清醒。”安程点头,“他虽然病重,但说话条理清楚。而且……而且他说他三年前见过我,就在衙门门口。这说明他记得三年前的事。”

宋慈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三年前马氏的案子,是他亲自审的。冯烨认了罪,供词清楚,证据链完整。徐小震的案子虽然是个意外,但和冯烨的案子没有直接关系。

可现在,突然冒出个德子,临死前说了这么几句没头没尾的话……

“大人,”安程的声音带着哀求,“能不能……能不能重新查查?万一……万一真有什么隐情呢?”

宋慈看着他。这个三年前失去了妻子的男人,眼睛里又燃起了希望——或者说,是执念。他不甘心,不相信案子就这么结了。他想知道真相,想知道妻子到底为什么而死。

可有时候,真相并不如人愿。

“安程,”宋慈缓缓开口,“你可知道,重查旧案意味着什么?”

安程愣了一下。

“意味着要把三年前的证据、证词、证人,全部重新梳理一遍。”宋慈说,“意味着要重新审问冯烨——虽然他死了,但他的家人、徒弟、邻居,都要重新问。意味着要重新开棺验尸——如果必要的话。”

他顿了顿,看着安程的眼睛:“最重要的是,意味着你要重新经历一次三年前的痛苦。你确定……你能承受吗?”

安程的脸色白了。他想起马氏下葬那天,想起开棺看见她尸骨时的样子,想起那些日夜以泪洗面的日子……

那些痛苦,他好不容易才熬过来。

可现在,他要亲手把它们挖出来吗?

“大人,”安程的声音发抖,“我……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马氏……她死得不明不白。如果……如果真有什么隐情,我不能让她……让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宋慈叹了口气。他能理解安程的心情。可作为提刑官,他不能凭几句临死之言就重查旧案。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更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安程,你先回去。”宋慈说,“本官会派人去查德子的底细,看他三年前到底在做什么,和这个案子有没有关联。至于重查旧案……等有了眉目再说。”

安程还想说什么,可看见宋慈的眼神,知道再说也无益。他站起身,行了个礼,默默退下了。

宋慈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他叫来宋安:“去查周德,也就是德子。查他三年前的行踪,查他和马氏、冯烨、徐小震有没有关系,查他那天晚上到底看见了什么。”

“是。”宋安迟疑了一下,“大人,您真觉得……这案子有隐情?”

宋慈摇摇头:“不知道。但德子临死前的话太蹊跷,不能不查。”

“可冯烨已经认罪了……”

“认罪不代表一定是真凶。”宋慈打断他,“本官审案这么多年,见过太多屈打成招的,也见过太多顶罪认罪的。冯烨认罪的时候,确实痛快,可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会认罪?是因为证据确凿,还是因为……他知道不认罪会死得更惨?”

宋安愣住了。

“去查吧。”宋慈摆摆手,“小心些,别打草惊蛇。”

宋安领命去了。宋慈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老槐树。树叶绿得发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三年了。

他以为这个案子早就结了。可现在,一具新死的尸体,几句临死之言,又把一切拉回了原点。

命运,真是讽刺。

* * *

安程回到鞋铺,小安正在后院和阿福学写字。看见他回来,小安跑过来:“爹,你去哪儿了?”

安程摸摸他的头:“去衙门了。”

“衙门?”小安歪着头,“是不是又出案子了?”

安程的心一痛。孩子还小,不该知道这些。他勉强笑了笑:“没有,就是去问问以前的事。”

小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跑去写字了。

安程坐在铺子里,看着马氏的牌位,心里乱成一团。宋慈的话在他脑子里回响——重查旧案,意味着重新经历痛苦。

他害怕。

可他又不甘心。

如果德子真的看见了什么,如果马氏的死真的另有隐情……那他这三年来的愧疚和悔恨,算什么?他对林峰的恨,对冯烨的恨,又算什么?

“掌柜的,”阿福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您没事吧?”

安程摇摇头:“没事。阿福,你跟我说实话——三年前,马氏出事那天晚上,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阿福愣了一下。他是马氏出事后第二年才来当学徒的,对三年前的事并不清楚。

“掌柜的,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就是觉得不对劲。”安程的声音很低,“德子临死前说的话,让我……让我觉得,那晚的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阿福沉默了一会儿,说:“掌柜的,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您现在有小安,有铺子,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何必……”

“我知道。”安程打断他,“可我做不到。马氏……她死得太冤了。如果……如果真有什么隐情,我却不去查,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阿福叹了口气,不再劝了。

傍晚,林峰来了。

他是听说了德子的事,特意过来的。三眼井胡同离布庄不远,街坊都在议论,说安掌柜出了十两银子给德子办后事,说德子临死前跟安掌柜说了什么秘密。

林峰心里那股不安又涌了上来。他必须见见安程,问清楚德子到底说了什么。

“安哥。”他站在铺子门口,声音很轻。

安程抬起头,看见他,脸色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林峰走进去,关上门:“我听说……德子临死前,跟你说了一些话。”

安程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街坊都在传。”林峰说,“安哥,他到底说了什么?”

“跟你没关系。”

“跟我有关系。”林峰的声音提高了,“如果……如果他的死,跟三年前的事有关,那就跟我有关系。安哥,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什么,可我……我想知道真相。”

安程看着他。三年了,林峰变了。不再是那个油头粉面、说话轻浮的布庄掌柜,而是一个脸色苍白、眼神沉静的男人。那三十杖和一年的牢狱,在他身上留下了永久的印记。

“德子说,”安程缓缓开口,“三年前七月十三晚上,他看见有人从我家出来。”

林峰的心跳停了。

“他还说,”安程盯着林峰的眼睛,“不是他。”

林峰的脸色白了。他明白安程的意思——德子看见的那个人,不是冯烨。

那会是谁?

“安哥,”林峰的声音发抖,“你怀疑……怀疑我?”

“我不知道。”安程摇摇头,“但德子看见了,他说不是冯烨。那除了冯烨,那天晚上还有谁会从我家出来?”

“可我真的没去!”林峰急道,“我发誓!那天晚上我吃了药就睡了,一步都没踏出过铺子!”

“谁能证明?”

林峰答不上来。三年前审案的时候,他就拿不出不在场证明。现在三年过去了,更不可能有。

“安哥,你相信我……”林峰的眼圈红了,“我再混蛋,也不可能杀人。马氏……马氏是我嫂子啊……”

安程看着他的眼泪,心里那股恨意又涌了上来。可恨意里,又夹杂着一丝疑惑。

如果林峰说的是真的,那德子看见的人是谁?

如果不是林峰,也不是冯烨,那会是谁?

总不会是马氏自己走出来吧?

“安哥,”林峰擦了擦眼泪,“德子……还说了什么?”

“他说了三个字,”安程一字一句地说,“肉铺钩。”

林峰愣住了。肉铺钩?徐小震的肉铺钩?马氏的人头就是挂在那里的。

“什么意思?”他问。

“我也不知道。”安程苦笑,“可能就是胡话吧。一个快死的人,能说出什么明白话?”

可林峰不这么想。他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些片段——冯烨认罪时的痛快,徐小震认罪时的崩溃,德子临死前的眼神……

这些碎片,好像能拼出点什么。

“安哥,”他忽然说,“你有没有想过……冯烨可能不是凶手?”

安程的心一紧:“什么意思?”

“冯烨认罪太痛快了。”林峰说,“他一个皮匠,胆子再大,杀了人也不该那么镇定。而且……而且他为什么要割下马氏的头?如果只是想灭口,一刀捅死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安程的背脊发凉。这些问题,三年前他也想过,可当时案子结了,他也就没再深究。

现在被林峰这么一说,确实蹊跷。

“那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林峰摇摇头,“我就是觉得……这个案子,可能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两人陷入了沉默。铺子里很暗,只有一盏油灯跳动着微弱的光。外面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悠长而凄凉。

安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个迷宫里。走了三年,以为走出去了,却发现又回到了起点。

而且这次,连路标都没有了。

“林峰,”他开口,“如果……如果重查这个案子,你愿意作证吗?”

林峰愣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头:“愿意。只要能查清真相,我做什么都愿意。”

安程看着他,心里那股恨意,又淡了一些。

也许,林峰真的改了。

也许,他真的知道错了。

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真相。

“你先回去吧。”安程说,“等宋大人的消息。”

林峰点点头,起身要走。走到门口,他回过头:“安哥,不管结果如何,我……我对不起你。”

安程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林峰走了。安程一个人坐在铺子里,看着马氏的牌位,看了很久。

“马氏,”他轻声说,“你等着。我一定……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不管多难,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都要知道真相。

窗外的风吹进来,吹得油灯的火苗摇晃不定。

像人心,也像命运。

永远在变,永远捉摸不透。

可总有人,想要抓住那一丝光亮。

哪怕最后,抓住的只是一把灰烬。

安程吹熄了灯,和衣躺在小安身边。

儿子睡得很熟,小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安详。

安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心里涌起一股力量。

为了马氏,也为了小安。

他必须走下去。

不管前面是深渊,还是火海。

他都得走下去。

因为这是他的命。

也是他的债。

他欠马氏的,欠这个家的,欠自己的。

必须还。

书河书屋推荐阅读:神话版三国纵天神帝神魂至尊武逆焚天大魏宫廷内无敌升级王内超级锋暴三国之佣兵天下我有一个沃尔玛仓库丝路大亨从我是特种兵开始一键回收抗战之关山重重三嫁夫君超宠的蜀汉之庄稼汉抗战:从周卫国参军开始煮酒点江山开局:大唐万里一孤城醉枕江山唐朝好地主:天子元从万历小捕快寒门宰相我姐夫是太子,我纨绔点怎么了?乱战异世之召唤群雄大明新命记最强军师之鬼才郭嘉北雄浴血山河明贼大唐不良人替天行盗三国:以大汉之名,镇全球亡命之徒重生柯南当侦探那些年西游的兄弟人在大唐已被退学山河血打到北极圈了,你让我继承皇位?天才回归:第一傲世毒妃嘻哈史诗看古今穿越造反,我是认真的三国之他们非要打种地的我蒙山军我来自大明辽东大人,得加钱三国:家父董卓,有请大汉赴死!我穿越明末了但金手指丢了我在三国和诸葛做邻居楚汉争鼎大唐:父亲您不造反,我造反!我毒士圣体,女帝劝我冷静
书河书屋搜藏榜:山河血人在大唐已被退学大秦:天道金榜曝光了我开局戍边送死?我转身打回京城!崇祯是我老丈人!王妃本狂妄异星传送门之黄金大陆长生:从赏金猎人开始我有皇后光环维多利亚的秘密我在明末有支无敌军团挖金挖金挖金挖金挖金挖金醉枕江山隋末,我干翻了十八王大唐之九子夺嫡让你当兵戒纨绔,你苟成军中猛虎吾父朱高煦大唐:我,火头军薛仁贵,无敌黄沙百战穿金甲朕绝不当皇帝箱子里的明末,我就是神仙乱世第一能臣回到古代建特区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我在大夏被迫搞事的日子抗战:签到军事基地成晋西北霸主嫡女狂妃三国之诸葛天下绝色毒医王妃林梦雅大明:等待老朱死亡的我成了帝师战争承包商帝国再起特种兵穿越大明,抢座银山夺天下开局流放西北,强塞三个西域媳妇穿越1836年泽许公国的崛起重生—深闺九王妃穿到乱世我有拼夕夕打仗从不缺若我穿越,倚红偎翠,做个小诗仙带个手机回汉朝天云大陆之唐天十七世纪富二代铁血山河志让你当侯爷,没让你搞科技燕山血旗:开局千户所暴杀天下带着全面战争开始征服许你盛世安宁温水煮相公大人,得加钱三国的真相参商
书河书屋最新小说:贞观:众公主为我痴狂穿越成正德,朕要改写大明剧本明末纪事之李岩重生厌世大佬穿越成最废皇子三国开局羽林军日不落帝国明末我的士兵人均三倍体质系统开局:回到古代当老爷宋慈破疑案三国小农仙:我的QQ农场通古今隋鼎重生之我在明末朝廷当官大唐:穿越李承乾,香积寺互砍!极限撕扯绑定亡国系统后,公主的基建日常红楼:这个家丁要纳妾十二钗本草纲目校释读本东洲崛起之环太平洋帝国!大乾,吾要打扫一下卫生不轨于晋三国:反骨魏延,开局荆州救关羽弃子权臣元末:落榜美术生,重建圣唐非典型帝王九州煌明逍遥布衣穿越女儿国铸就日不落帝国双穿古代:我真的只想做个普通人17世纪帝国贞观:狗系统逼我当千古一帝崇祯十七年:朕扛住大明!特种兵王异世界称帝天不生我朱雄英,世间万古如长夜一路走来之我是范家人贵族骑士开局:我有一个随身空间大明豪绅我在大梁卖肚兜成为女人爱豆乌江携虞:霸王再兴综武:系统加持,邀月情深深几许三国:救下曹嵩,曹操聘我当军师崛起吧我的帝国大明:这个崇祯竟然不上吊大唐带着李世民看鲸鱼重生之科举强国:我在古代搞基建六零搞钱?我先苟成满级人类原始:我与巨兽有个约会重生了,我竟成为农圣唐宋元明清更新500年天幕:从明末开始踏碎公卿骨跨世之刃三国:黎民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