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虞战家所在的巷口,还没进院门,性急的赵虎就扯着大嗓门嚷嚷开了:
“哎呦喂!”
“虞兄弟!你这......你这住的也太寒碜了点吧!”
“你好歹是虞大人的亲孙子,怎么能窝在这种地方!”
虞战苦笑着摇了摇头:
“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知足了。”
并未多作解释。
谢弘闻言,环顾这破败的院落,脸上露出恍然与不忍之色,叹道:
“原来如此……这般境况,难怪虞兄弟你急着搬离。”
“走走走!弟兄们,手脚都麻利些,今日务必帮虞校尉把这家搬妥帖了!”
众人涌进狭窄的院门,本就局促的小院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连转身都困难。
院子里的柳氏正和邻居老赵一家坐在小凳上唠家常,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
看着儿子身后这一大群穿着官服、挎着腰刀的彪形大汉,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战儿,这……这是……”
柳氏紧张地站起身。
虞战连忙上前扶住母亲,笑着解释道:
“娘,别怕!这些都是我在勋卫衙门的同僚兄弟!”
“听说咱家要搬家,特意过来帮忙的!”
“搬家?”
柳氏更懵了,
“搬什么家?往哪儿搬?”
虞战从怀里掏出那张地契,递到母亲手中,语气带着一丝激动和自豪:
“娘!你看!”
“这是勋卫大将军赏给咱家的宅子!”
“在崇仁坊,五进的大院!”
“儿子今天在衙门里立了点功劳,大将军抬举,不仅让我实授了校尉,还赏了这座宅子!”
“以后,咱们就不用再住这漏风漏雨的地方了!”
“我的天爷……”
柳氏捧着那张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地契,手都有些发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围勋卫的弟兄们立刻七嘴八舌地帮腔,把今天虞战如何拳打殿卫、智破幻术、赢得大将军青睐的事情。
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把虞战夸得简直是天上降下的英雄,世间少有的好汉!
柳氏听着众人的夸赞,看着儿子那张意气风发的脸,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不过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她紧紧抓着虞战的手,哽咽道:
“好!好!”
“我儿有出息了!”
“娘……娘这是在做梦吗?”
这时,一直躲在母亲身后的阿淼,仰着小脸,怯生生地拉了拉虞战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失落和不舍,小声问:
“战哥……你……你们要搬去大宅子了?”
“是不是……是不是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和柳姨了?”
虞战低头看着阿淼那副快要哭出来的小模样。
想起这丫头不顾自身危险给自己报信,又跟着自己一路逃亡、共患难的情景,心中顿时一软。
他蹲下身,平视着阿淼,温和地笑道: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
“怎么会见不到?”
他看了看这拥挤破旧的小院,又看了看老实巴交的赵叔赵婶,心中一动,朗声道:
“赵叔,赵婶,阿淼,这新宅子大得很!”
“占地二十二亩,光房间就有六十六间,还有个六亩地的大花园!”
“我们娘俩住着空荡荡的,也冷清!”
“要不……你们一家也搬过去,跟我们一起住吧!”
“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二……二十二亩?六十六间房?还有大花园?”
阿淼被这巨大的数字冲击得小嘴张成了圆形,整个人都呆住了。
老赵也听得直咂舌,搓着手憨厚地笑道:
“哎呦!那可真是……真是皇宫一样咯!”
“那么大地方,拿来种地能收多少粮食啊……”
他话没说完,就被赵婶狠狠瞪了一眼。
老赵回过神来,连忙摆手:
“不行不行!这哪成!”
“那是虞校尉你的大宅子,我们又不是一家人,咋好意思去住……”
赵婶可不管那么多,用力掐了老赵一把,脸上笑开了花,抢着说道:
“你个死脑筋!远亲不如近邻!”
“虞哥儿现在是大官了,还能忘了咱们?”
“柳姐姐身子弱,住那么大宅子,没个贴心人照顾怎么行?”
“咱们搬过去,既能互相照应,阿淼也能继续跟着柳姐姐学针线,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柳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她边说边给柳氏使眼色。
柳氏本就与赵家交好,又心疼阿淼这丫头,闻言立刻点头,拉着赵婶的手说:
“他赵婶说得对!”
“咱们这么多年邻居,处得跟一家人似的!”
“如今战儿有了出息,正该有福同享!”
“那宅子那么大,就我们娘俩住着也害怕!”
“你们一定得搬来!”
“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
虞战看着母亲开心的样子,又看看一脸期待的赵婶和懵懂的阿淼,还有在那傻乐的赵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爽快应道:
“哎!听娘的!赵叔!赵婶!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哎!好!好!”
赵婶乐得合不拢嘴,看虞战的眼神越发慈爱,简直像是在看自家女婿。
老赵也挠着头,嘿嘿地傻笑起来。
最高兴的莫过于阿淼,小丫头顿时蹦了起来,拍着手欢呼:
“太好啦!”
“可以和战哥、柳姨住大房子啦!”
“再也不分开啦!”
小小的院落里,顿时充满了欢笑声。
左邻右舍闻声也出来看热闹,得知虞战当了官又得了大宅子。
还要带着赵家一起搬过去,无不羡慕称赞,都说柳氏苦尽甘来,赵家好心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