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慕清瑶望着那道周身萦绕着筑基灵光的白面青年,眸中带着惊愕。
仙庭坠落那日,易青书一去不返,慕家上下皆以为他早已陨于仙庭之中。
谁曾想,竟在这票选郡主的关键之际,他不仅现身,更已是铸成仙基的筑基修士!
“姑父,表哥,表妹。”
易青书目光扫过慕仁桦、慕郁剑与慕清瑶三人,语气平淡地颔首见礼。
随即,他目光转向那衣襟上绣着青金色竹叶纹的修士,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道:“前辈,晚辈已然铸成仙基,忝为筑基修士,不知可否在此投上一票?”
朱霖神念在他身上一扫,遂淡淡点头:“可。”
“青书,你姑姑这些年时常念及你。”
慕仁桦抚须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缓和之意。
“姑父。”
易青书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笑意未达眼底:“此时此地,这些虚言便不必多提了吧。”
当年慕家在落云峰秘藏二阶灵脉,假意助他筑基,实则是把他当成慕郁剑的替死之人。
彼时他不过炼气修为,势单力薄,纵是知晓真相,也无力反抗,只能任人摆布。
如今他已破境筑基,手握自身命运,自然不必再看慕家脸色。
“表哥,你听我解释,当年之事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其实...”慕清瑶急切开口,想要化解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清瑶。”
慕郁剑却轻轻摇头,眸色深沉地打断了她的话,神色间竟无半分辩解之意。
他本就是这种骄傲的人,懒得解释。
“哼!”
易青书一声冷哼,指尖直指慕郁剑,声音里满是积压多年的怨愤:“并非我所想?难道不是你们慕家从头到尾都将我视作可有可无的弃子?你们所做的一切,从来都只为他慕郁剑一人铺路!”
“既然你们打从心底里看不起我,想来也未必真的需要我这一票。”
话音落,易青书毅然转身,足尖一点,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径直落在了陈清风身侧,朗声道:“清风兄,今日我易青书,愿支持你当选此郡郡主!”
“多谢易兄。”
陈清风虽不知易青书此举背后有何深意,但这实打实的一票无疑是帮他大忙,当即拱手谢道。
他身旁的白云眸光微动,神念悄然流转,似是察觉到了些许不寻常的端倪。
黑土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白云的异样,转头望去,白云却轻轻摇了摇头,神色依旧平静无波,仿佛方才只是错觉。
于是,凭借易青书这关键一票,陈清风以一票的微弱优势险胜,成功夺得郡主之位。
“陈道友,恭喜道友荣登三星郡郡主之位。”
朱霖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笑容,对着陈清风拱手道贺:“如今郡主之位已定,道友可想好这一郡的名号了?”
陈清风略一沉吟,目光扫过身后的白云黑土,朗声道:“便唤作三星郡吧。”
“诸位道友,南方烽烟骤起,若乱兵敢犯我境,还需同心协力,共御外敌才是。”
敲定郡主之位的归属后,朱霖敛去周身锋芒,神色沉静如渊:
“万望诸位铭记仙宗厚恩,此番仙庭陨落,遗落无数天材地宝与修行机缘,实乃尔等天大福泽。”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神色一凛,齐齐躬身拱手,肃然应道:“我等谨记仙宗恩典,不敢或忘!”
......
“大哥,那易青书不对劲!”
刚返回落云峰,白云便迫不及待地凑到陈清风跟前,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凝重。
它身负【查善恶】神通,即便易青书自始至终未曾瞥它一眼,那股潜藏在温润表象下的异样气息,仍被它敏锐捕捉。
“我知晓。”
陈清风神色淡然,声音平稳无波:“他投我这一票,不过是想取信于我罢了。”
他早年曾与易青书有过交集,知晓对方修行的《纳元御火诀》有些神妙,所铸的【铸灵炉】道基更是妖修的克星。
这仙基神通能无视妖气护身,直接炼化妖核,神通奇妙,令妖修忌惮。
而白云、黑土恰好是妖修之身。
故而面对易青书的示好,由不得陈清风不多想。
陈清风转头看向身旁两兽,叮嘱道:“他对我或许暂无恶意,但你们两个需多加留心,务必对他严加防备,不可掉以轻心。”
“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
白云爪子在脖颈处虚划一下,压低声音,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干脆做了他,以绝后患!”
“不可。”
陈清风当即摆手回绝:“起码现在不行,得寻个万全之策。”
无论易青书此行目的究竟为何,只要他对小白、小黑构成威胁,陈清风便断无坐视之理。
可易青书如今已是筑基修士,神通在身,想要悄无声息地除掉一名筑基修士而不暴露,非常困难。
“仙宗传下法旨,严令禁止我等内斗,此事需从长计议。”
仙宗之所以让仙庭落在这片地方,让他们这地方多了许多筑基,就是为了抵抗南边修士。
朱霖明确表示,任何一个筑基修士都不能轻易出事,有什么恩怨,也得等南边风波过去再说。
陈清风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头疼:“这易青书还真有些气运,先前被咱们坑走一枚奇物,竟还能再得一枚,顺利铸成仙基?”
“就是说嘛!他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又让他寻得一枚奇物?”
白云、黑土二妖也愤愤附和,一想起这事便满心憋屈。
尤其是白云,它能辨善恶、感知恶意,对易青书的忌惮更甚。
它还是小妖时就被易青书吓得不轻,如今修成大妖,竟仍要提防对方,实在憋屈
仿佛那易青书是它的克星一般。
“哎~!”
狐狸托着下巴,愁眉苦脸地叹道:“真是愁死小爷了!”
“不必发愁。”
陈清风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如今我已坐稳郡主之位,手中总算有了些仙宗所赐的实权,不用岂不可惜?”
狐狸立刻眼睛一亮,连忙叮嘱:“那可得把那易青书远远打发了!免得小爷撞见他,杀又杀不得,白白堵心!”
“这是自然。”
陈清风微微颔首:“等我为慕郁聪疗好伤势,向幕仁桦打探些上层局势,也该大刀阔斧的施展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