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二十，青云科技大楼正门。
苏瑶站在台阶上，微笑送别最后几位员工。庆功宴比计划结束得更早——六点半就散场了，她以“明天还有重要会议”为由，得体地缩短了所有寒暄。
“苏总今天很着急啊。”财务总监临走时开玩笑，“有约会？”
“算是吧。”苏瑶罕见地没有否认，“重要的事情。”
大楼里的灯光一层层熄灭，只有几盏应急灯还亮着。安保主管走过来：“苏总，所有人都离开了。地下停车场已经清空并封闭，按您的要求，我们的保安也会在七点半撤出大楼外围。”
“辛苦。”苏瑶点头，“今晚你们都早点休息，明天放半天假。”
“谢谢苏总！”
看着保安们离开，苏瑶转身望向大楼。这座她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此刻在暮色中静默伫立，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她掏出手机，给林守拙发了条消息：
“准备就绪。”
几乎是秒回：“收到。你先去安全屋，陈伯安排的地方。”
苏瑶抿了抿唇，打字：“我想留下。”
这次回复慢了十几秒：“不行。”
两个字，没有商量的余地。苏瑶叹了口气，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她知道林守拙是对的——这种战斗不是她能参与的。但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些……不甘心。
车子驶向城市另一头的安全屋。苏瑶透过后视镜看着渐行渐远的大楼，默默祈祷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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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四十分，地下停车场b3层。
灯光昏暗，空气里有潮湿的混凝土气味。林守拙站在一根承重柱旁，闭着眼睛感受周围的能量流动。
“三个能量节点。”他睁开眼，“东北角、西南角，还有正中央。他们在布置三角稳定阵，想在这里开一扇永久性的门。”
白晓蹲在地上，用手指轻触地面：“不止。下面还有东西——埋了至少五块符文石板，组成一个复合阵法。看来‘破界会’这次下了血本。”
三花猫小花从阴影中钻出来：“外面有八个人正在靠近。赵天宇带队，还有七个穿黑袍的，其中两个能量度数很高。另外，楼顶有狙击手，两个。”
“狙击手？”林守拙挑眉，“对付我们用枪？”
“可能不是为了对付我们。”白晓站起身，“是为了灭口。事情办完后，赵天宇和那些黑袍人可能都活不了。”
“够狠。”林守拙评价，“不过他们没机会开枪了。”
他从背包里拿出三枚种子——不是植物的种子，而是泛着金属光泽、刻满细密符文的奇异种子。这是他用神力和特殊材料制作的“阵基”，专门用来破解和覆盖其他阵法。
“小花，通知麻雀小队，干扰狙击手的视线。”林守拙说，“白晓，你去处理东北角的节点，我去西南角。中央节点等他们启动后再处理。”
“明白。”
两人一猫分头行动。停车场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通风管道传来的微弱风声。
七点五十五分，入口处传来脚步声。
赵天宇第一个走进来，穿着昂贵的西装，但脸色苍白，眼神飘忽。他身后跟着七个黑袍人，为首的是个佝偻的老者，手里拄着一根扭曲的木杖。
“确、确定这里安全吗？”赵天宇声音发颤。
“安静。”黑袍老者声音嘶哑，“月相将在八点零七分达到最佳位置。在那之前，完成仪式布置。”
黑袍人们分散开来，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取出各种道具：蜡烛、粉末、奇形怪状的金属器物。他们在停车场中央画出一个直径五米的复杂法阵，每一笔都用掺了银粉的颜料，在昏暗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赵天宇站在一旁看着，手在发抖。他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股市提醒——他做空青云科技的仓位又盈利了三个点。这应该让他兴奋，但此刻他只有恐惧。
“大师，那个……门打开后，真的能让苏瑶的公司彻底垮掉吗？”他问。
黑袍老者瞥了他一眼：“门打开后，整栋楼都会被拖入空间夹缝。到时候别说公司，连这栋楼都会从世界上消失。而你，将成为新世界的见证者。”
“新、新世界……”
“一个没有规则、力量为尊的世界。”老者眼里闪过狂热，“‘破界会’追寻了五十年的理想，今晚将在这里迈出第一步！”
赵天宇咽了口唾沫。他后悔了，但已经来不及退出。这些疯子真的会杀了他。
就在这时，停车场东北角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一个黑袍人布置的蜡烛全部同时熄灭。
“怎么回事？”老者厉声问。
“节点……节点失效了！”负责东北角的黑袍人惊慌报告，“能量供应断了！”
老者脸色一变，迅速看向西南角——那边的蜡烛也灭了。
“有人捣乱！”他举起木杖，“所有人警戒！”
黑袍人们立刻围成一圈，警惕地扫视四周。赵天宇吓得躲到一辆车后面。
林守拙从阴影中走出来，脚步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清晰可闻。
“晚上好。”他语气轻松得像在打招呼，“在这里搞装修，有施工许可证吗？”
老者眯起眼睛：“你是谁？”
“路过的好心市民。”林守拙微笑，“看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画一些不太健康的涂鸦，想过来劝劝。”
“找死！”一个黑袍人率先出手，从袖子里甩出三枚飞镖——不是金属的，而是某种黑色晶体，在空中留下暗紫色的轨迹。
林守拙甚至没动。飞镖在距离他三米处突然转向，“叮叮叮”三声钉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礼貌点。”他说，“我只是来聊天的。”
老者盯着林守拙，瞳孔收缩：“你不是普通人……你是‘守望者’？”
“不是。”林守拙摇头，“我是园艺店老板。真的，有营业执照。”
说话间，白晓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块刚刚从东北角挖出来的符文石板：“工艺挺粗糙的。用的材料也不对，银粉纯度不够，朱砂掺了杂质。就这水平还想开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老者声音里有了怒意。
“退休人员。”白晓一本正经，“看到年轻人误入歧途，想拉一把。”
老者突然笑了，笑声嘶哑难听：“好好好，不管你们是谁，今晚都要死在这里。启动备用方案！”
他猛地将木杖插入地面。停车场中央的法阵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那些原本熄灭的蜡烛重新燃烧起来——但火焰是黑色的。
“三角稳定阵已经被我们改造了。”老者狞笑，“现在它是献祭阵！就用你们的血，来打开门吧！”
法阵的红光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半球形的罩子，将整个中央区域笼罩。林守拙和白晓正好在罩子边缘。
“空间封锁？”白晓挑眉，“有点意思。”
“不止。”林守拙盯着法阵中央，“他在召唤什么东西过来。不是普通的怪物……是更麻烦的存在。”
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属碎片，形状不规则，表面布满锈迹，但边缘隐隐流动着暗金色的光泽。
看到那块碎片，林守拙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
“神器碎片！”老者高举碎片，“沉睡的古老存在，听从召唤，降临此地吧！”
碎片开始震动，发出低沉嗡鸣。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停车场的空气都在颤抖。水泥地面出现裂纹，车辆警报此起彼伏。
赵天宇抱着头蹲在地上，耳鼻开始渗血：“停下……快停下……”
“太晚了！”老者狂笑，“门已经打开了！”
法阵中央，空间开始扭曲、撕裂，形成一个旋转的黑色旋涡。旋涡深处传来骇人的嘶吼，有什么东西正在拼命往外挤。
就在这时，停车场入口处传来一个女孩的惊叫：
“林老板！”
林守拙猛地转头，看到叶小雨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切。她身边还站着陈伯和几个“守望者”队员。
“你怎么来了？！”林守拙厉声问。
“我、我担心……”叶小雨声音发抖，“我看到了一些画面，就告诉陈伯，他说必须立刻过来……”
陈伯已经带着队员冲进来，但他脸色也很凝重：“能量读数超标了！这个门比预想的要大！”
旋涡已经扩张到直径三米，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从里面伸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那东西至少有四只手臂！
“三臂鬼猿。”白晓认出来了，“异空间的中级捕食者，喜欢吞噬生命力。这一只……至少吃了上百个生命。”
鬼猿的上半身已经挤出门外，它有三张脸，每张脸都在不同的方向，六只血红的眼睛扫视全场。当它看到林守拙时，三张嘴同时发出兴奋的嘶叫。
“神……神明……的……气息……”它用破碎的语言说，“吃……吃掉……”
“目标是你。”白晓对林守拙说，“你身上封印的神力，对这种东西来说是顶级美味。”
林守拙叹了口气：“我就想安安静静退休，怎么总有东西想吃我？”
他向前一步，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在他的锁骨下方，有一个淡淡的绿色纹身——那是一棵树的形状，此刻正微微发光。
“既然你们想看……”林守拙低声说，“那就看一点吧。”
他抬起手，五指张开。停车场里所有的植物——墙角的苔藓、缝隙里的杂草、甚至水泥裂缝中顽强生长的一株小苗——全部开始疯狂生长！
苔藓蔓延成绿色的地毯，杂草长成藤蔓，那株小苗在几秒内长成一棵三米高的小树！所有植物都散发着柔和的绿光，将黑色法阵的红光逼退。
“这是什么力量？！”黑袍老者惊呆了。
鬼猿却更加兴奋：“神力……新鲜的神力……吃！”
它四只手臂同时抓向林守拙。但那些植物藤蔓比它更快——几十根藤蔓从四面八方缠上来，将鬼猿牢牢捆住。
鬼猿嘶吼着挣扎，但藤蔓越缠越紧，上面还生出细小的尖刺，刺入它的鳞片。绿色的光芒顺着尖刺注入，鬼猿的鳞片开始枯萎、剥落。
“不……不可能……”鬼猿惊恐，“这种力量……你是……你是那个……”
它没说完，整个身体就被藤蔓绞碎，化作黑色烟尘消散在空气中。旋涡开始不稳定地颤抖、收缩。
“门要关了！”白晓喊，“但那块碎片——”
黑袍老者正抱着神器碎片想逃跑，但陈伯的队员已经包围了他。
“放下碎片！”陈伯举枪瞄准——枪口不是子弹，而是某种能量光束。
老者狞笑：“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碎片已经激活了，它自己会寻找归宿！”
他将碎片狠狠砸向地面。碎片没有破碎，而是像有生命一样弹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向——
叶小雨。
“小心！”林守拙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
碎片撞在叶小雨胸前，然后……融了进去。
叶小雨僵在原地，眼睛瞪大，瞳孔中闪过无数画面：远古的战场、破碎的神宫、坠落的神明、还有……林守拙，但不是现在的林守拙，是穿着神袍、头戴冠冕、眼中盛满悲伤的林守拙。
“啊——”她抱住头，痛苦地蹲下。
“小雨！”林守拙冲过去扶住她。
陈伯的队员已经制服了黑袍老者和其他成员。赵天宇被铐起来时还在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停车场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些发光的植物还在提醒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样？”白晓走过来问。
林守拙的手按在叶小雨额头上，绿光涌入：“碎片……是‘时之镜’的残片。有记录和重现过去的能力。它选择了小雨，因为她的视觉回溯能力与它共鸣。”
“时之镜？”白晓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
“是我当年的神器之一。”林守拙苦笑，“在最后那场战争中破碎了。我以为所有碎片都消散了，没想到还有一块流落到人间。”
叶小雨的颤抖渐渐平复，她抬起头，眼中还有残留的金光：“林老板……我刚才看到了……您的过去。”
“看到了多少？”
“很多。”叶小雨声音很轻，“您曾经是……万物生长之神。您有一座漂浮在云端的宫殿，花园里种着永远不会凋谢的花。您还有……”
她顿了顿：“您还有一个妹妹。但她……她在战争中……”
林守拙的手僵了一下。
“别说了。”他轻声说，“那些都过去了。”
陈伯走过来，表情复杂：“林先生，这块碎片……”
“已经和小雨融合了。”林守拙说，“强行取出会伤害她。而且，时之镜的碎片选择她，说明她们之间有契合度。让她留着吧，我会教她控制。”
陈伯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吧。但我们需要备案，并且定期检查她的状态。”
“可以。”
叶小雨站起来，还有些摇晃：“我……我会怎么样？”
“你会慢慢掌握碎片的力量。”林守拙说，“你的视觉回溯能力会增强，甚至可能……看到未来。但需要学习和控制。”
白晓拍了拍她的肩：“恭喜，你现在是神器持有者了。虽然只是个碎片。”
事情处理完毕，“守望者”队员开始清理现场，消除痕迹。赵天宇和“破界会”成员被带走，等待他们的将是特殊法庭的审判。
林守拙走到停车场中央，那里还残留着法阵的痕迹。他蹲下身，手掌按在地面。绿色的光芒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所有异常能量都被净化，裂缝愈合，连破损的水泥都恢复了原状。
“修复完毕。”他站起来，“明天这里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陈伯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感慨：“有你们在，真是帮大忙了。”
“只是交易。”林守拙说，“那块地别忘了。”
“放心，手续已经在办了。”
他们离开停车场时，已经晚上九点多。大楼外，苏瑶的车竟然还停在路边——她没去安全屋。
看到他们出来，苏瑶立刻下车跑过来：“你们没事吧？我刚才感觉到地面震动……”
“没事了。”林守拙说，“都解决了。”
苏瑶看到脸色苍白的叶小雨：“这位是？”
“叶小雨，城东大学的学生。”林守拙介绍，“也是……新的神器持有者。”
苏瑶愣了愣，但没有多问，只是说：“先上车吧，送你们回去。”
车上，气氛有些沉默。叶小雨靠窗坐着，还在消化刚才看到的一切。苏瑶透过后视镜看她，又看旁边的林守拙，突然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多了一种她不懂的联系。
那是共享秘密的联系，是触及过去的联系。
她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送叶小雨回学校的路上，林守拙简单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苏瑶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所以……你曾经是神明，有过妹妹，参加过战争？”她终于问。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林守拙看着窗外飞逝的街灯，“我现在只是个园艺店老板。”
“但你还有过去。”苏瑶说，“那些过去……会影响现在吗？”
林守拙沉默了一会儿：“有时候会。比如今天，时之镜的碎片出现，就意味着……可能还有其他碎片，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危险吗？”
“对我而言不算危险。”林守拙说，“但对普通人来说……是的。”
车子停在城东大学门口。叶小雨下车前，突然转身问林守拙：“林老板，您妹妹她……真的消失了吗？”
这个问题让车内空气凝固了。
林守拙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恢复平静：“她选择了自己的道路。而我选择了退休。就这样。”
叶小雨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谢谢您今晚救了我。还有……我会努力控制碎片的力量。”
“有任何不适，随时联系我。”
看着叶小雨走进校门，苏瑶重新启动车子。她没有马上开走，而是问：“要去喝一杯吗？我知道附近有个清吧，这个点还开着。”
林守拙看了看她：“好。”
清吧很小，只有七八张桌子，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正在吧台后擦杯子。看到他们进来，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两人在角落坐下，点了两杯低度果酒。
“你妹妹的事……能说说吗？”苏瑶轻声问，“如果不想说，就算了。”
林守拙转动着酒杯，里面的冰块发出轻微声响。
“她叫林守真，是我的伴身。”他缓缓开口，“在神明的概念里，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诞生于同一本源。她掌管凋零与轮回，我掌管生长与繁荣。我们本该是平衡的。”
“本该？”
“但她认为，轮回不应该有尽头。”林守拙眼神遥远，“她想要创造一个永恒轮回的世界，所有生命在其中不断重生，永远不会真正消亡。而我认为……死亡是自然的一部分，强行改变只会让世界失衡。”
“你们吵架了？”
“我们开战了。”林守拙苦笑，“神明之间的战争，持续了三个纪元。最后……她打开了通往深渊的门，想要借助那里的力量。我阻止了她，但代价是神宫崩塌，神器破碎，她也……坠入了深渊。”
他喝了口酒：“那之后，我就退休了。太累了，不想再管这些事。”
苏瑶看着他，第一次在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男人脸上看到了疲惫——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灵魂深处、积累了无数岁月的疲惫。
“所以你选择在都市里开园艺店。”她说，“种花、养草、看着生命自然地生长和凋零。”
“对。”林守拙笑了，“很无聊，对吧？”
“不。”苏瑶摇头，“很……温柔。”
两人沉默地喝着酒。清吧里放着轻柔的爵士乐，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时之镜的碎片出现，意味着什么？”苏瑶问回正题。
“意味着平衡正在被打破。”林守拙说，“当年破碎的神器不止时之镜。还有其他碎片流落人间。如果它们陆续苏醒，可能会吸引一些……不该来的东西。”
“比如？”
“比如还在寻找那些神器的存在。”林守拙说，“比如……我妹妹的追随者。她当年有不少信徒，即使她坠入深渊，那些人也没有放弃。”
苏瑶感到一阵寒意：“他们会来找你？”
“可能会。”林守拙放下空酒杯，“但无所谓。来了就处理掉，然后继续退休。”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苏瑶听出了其中的决心。
离开清吧时已经快十一点。林守拙送苏瑶到车边。
“今天谢谢你。”苏瑶说，“不只是为了公司的事，也为了……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你也卷进来了。”林守拙说，“你有权利知道。”
苏瑶看着他，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清晰。她突然很想伸手触碰他，但最终只是说：“下次行动，还是要叫我。”
“好。”
“一定？”
“一定。”
苏瑶笑了，那是一个真正的、放松的笑容：“那我等你消息。晚安，林老板。”
“晚安，苏总。”
车子驶离，林守拙站在路边，直到车尾灯消失在街角。
他转身往园艺店方向走，步伐不紧不慢。街道很安静，偶尔有夜归的人匆匆走过。
走到一半，他停下脚步。
“跟了这么久，不累吗？”他对着空气说。
阴影中走出两个人——正是叶小雨描述过的，高个子左耳耳钉，矮个子右手蝎子纹身。
“清道夫。”林守拙认出来了，“你们雇主是谁？”
高个子男人开口，声音冰冷：“与你无关。我们只是来取东西——那个女孩体内的神器碎片。”
“那不可能。”林守拙说，“碎片已经和她融合了。”
“那就连人一起带走。”矮个子说，“反正雇主只要碎片。”
林守拙叹了口气：“我今晚真的不想再动手了。”
“由不得你。”
两人同时出手。高个子甩出十几枚飞刀，刀刃上涂着克制能量的药剂。矮个子则从地面滑行而来，双手变成金属利爪。
林守拙甚至没动。
飞刀在距离他一米处全部悬停，然后调转方向，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高个子大惊失色，勉强躲开，但左臂还是被划出一道口子。
矮个子的金属利爪在触碰到林守拙周身无形的屏障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后……融化了。
“什么？！”矮个子惊恐后退。
“我说了，不想动手。”林守拙看着他们，“回去告诉你们雇主，碎片我保了。如果再打叶小雨的主意，我会亲自去拜访他。”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了。
“我们会传达。”高个子咬牙说。
“顺便说一句。”林守拙补充，“你们身上有‘深渊’的气息。看来雇主和我妹妹有关。告诉她——如果她想回来，可以直接来找我。不用搞这些小花招。”
两人脸色大变，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林守拙站在原地，抬头看天。
月亮被薄云遮挡，朦朦胧胧。
“守真……”他轻声自语，“你果然还没放弃。”
他继续往店里走，这次脚步加快了些。
退休生活，好像真的要结束了。
至少，暂时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