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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珝这几日被禁足家中,倒难得清净。东小院里,老槐树的浓荫遮去了大半暑气,只余蝉声透过叶隙,慵懒地拖长了调子。他坐在窗下看书,目光却时不时飘向窗外,院子角落里,春叶正指挥两个小丫头晾晒书箱,夏日的阳光把那些旧书页晒出一股干燥的、令人安心的气味。

“三哥哥!”

清脆的喊声打破了院里的宁静。贾珝抬头,便见湘云像只欢快的雀儿,提着个朱漆食盒跑进来,后面跟着黛玉,步子轻缓些,手里也拎着个小巧的提篮。

“听说三哥哥这几日闷在屋里,我们做了些点心送来。”湘云把食盒往石桌上一放,揭开盖子,里头是几样精致糕饼:

荷花酥、绿豆糕、杏仁佛手,摆得整整齐齐。

黛玉也把提篮放下,声音轻轻柔柔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些寻常点心。三哥哥若不嫌弃,尝个新鲜。”

贾珝放下书,起身笑道:“两位妹妹有心了。”他拈起一块荷花酥尝了,外皮酥脆,内馅清甜,点头赞道,“好手艺。比外头铺子里卖的还强些。”

湘云得了夸,眼睛弯成月牙,又问:“上次给三哥哥做的那件褂子,可还合身?若哪里不妥,我拿去改改。前些日子你总不在家,我都寻不着机会问。”

“合身,正好。”贾珝温声道,“妹妹费心了。”

正说着,院门外又传来脚步声。宝钗领着宝玉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探春、惜春。宝玉一进门就嚷:“可算寻着了!我说去寻妹妹们到妙玉师父那儿吃茶,到处不见人,原来都躲到珝三弟这儿来了!”

宝钗含笑向贾珝点点头,才道:“是我们叨扰了。原是想邀林妹妹、云妹妹去栊翠庵品茶的,既然三弟也在,不如一同去坐坐?妙玉师父茶道精绝,等闲不示人,今日难得她心情好,说愿与我们论茶。”

贾珝挑眉:“妙玉?就是老太太请进府的那位居士?”

“正是。”宝玉抢着道,“妙玉师父真真是个妙人!佛法精深,茶道更是了得!三弟你是没尝过她烹的茶,那滋味……啧,比什么琼浆玉液都强!”

贾珝倒真有几分好奇。他听说过这位带发修行的女居士,传闻性子孤高,不轻易见人。曹公对她的提词: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这首短短二十字的判词,精准概括了妙玉一生的核心矛盾与结局。

·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这是对妙玉身份与心境矛盾的深刻揭示。“洁”既指生活中的清洁癖好(如对刘姥姥用过的杯子欲弃之),也指佛教意义上的清净无染。“空”指佛家追求的四大皆空。妙玉虽遁入空门,却未能割舍对宝玉的情感、对雅趣的执着,其内心并未达到真正的“空”境。

· “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直接预言了她的悲剧结局。“金玉质”点明她出身高贵、品性不凡,与“终陷淖泥”形成强烈对比。这“泥淖”并非仅指被贼人劫掠的世俗污浊(高鹗续书的处理),在曹雪芹原意中,更可能象征着她无法摆脱的、与自身追求相悖的污浊现实环境。

既然宝钗相邀,去看看也无妨。

“那便叨扰了。”他刚应下,却听黛玉轻声道:

“你们去罢,我就不去了。”

众人都是一愣。宝玉忙问:“好妹妹,这是为何?”

黛玉垂着眼,手里绢子无意识地绞着:“有些乏了,还是不扰各位兄弟姐妹的兴致了。”

贾珝看着黛玉。她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但眼睫低垂时,那一闪而过的疏离与倦意却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隐约听到的传闻,黛玉似乎与妙玉有过龃龉。

宝钗柔声劝道:“林妹妹既乏了,去坐坐也好,吃盏茶解解乏。栊翠庵清凉,比屋里闷着强。”

湘云更是直接抱住黛玉胳膊摇晃:“好姐姐,一起去嘛!你不在,多没意思!”

黛玉被她们缠得无法,又见众人都看着她,终究轻轻点了点头:“罢了,那就去吧。”

一行人往园子东北角去。穿过竹林小径,暑气顿消。栊翠庵掩在翠竹深处,白墙灰瓦,门楣上悬着一块素匾,上书“栊翠庵”三字,字迹清瘦孤峭。庵前一方小池,几尾红鲤悠然游弋,池边老梅虽未开花,枝干却苍劲如铁。

“倒是个清幽所在。”贾珝环视四周,心中暗忖。只是这清幽里,透着一股刻意雕琢的孤绝,像是有人刻意把自己与这红尘隔开,却又忍不住要在这隔开的地方,摆出最精致的姿态。

小丫头进去通报,片刻后出来,福身道:“师父请各位进去。”

众人进了庵门。前院不大,青砖铺地,一尘不染。墙角几丛芭蕉,叶子上还沾着晨露。正殿供着观音,香案上青烟袅袅。妙玉却不在殿中,小丫头引着他们穿过月洞门,到了后院。

后院更显幽静。一方石砌小池,池水清澈见底,几片荷叶浮在水面。池边一株老梅树下,设着石桌石凳。妙玉就坐在那里,面前摊开一套茶具。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素绉禅衣,外罩浅青比甲,头发松松绾了个髻,插一支乌木簪。见众人进来,她只略抬了抬眼,手中动作不停:“坐。”

一个字,清清冷冷。

宝玉忙笑着介绍:“妙师,这是我三弟,贾珝。前些日子一直在外读书,今日才得空。”

贾珝拱手:“见过妙玉师父。”

妙玉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很淡,像秋日潭水,不起波澜,却寒意浸骨。她微微颔首:“三公子。”

算是见过礼了。

众人落座。石凳冰凉,小丫头忙给每人垫了蒲团。妙玉不再说话,只专心烹茶。取水、温盏、投茶、注水……每一个动作都极缓,极稳,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庄重。茶香随着水汽蒸腾起来,清冽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香。

宝玉看得入神,忍不住赞道:“妙师这手法,真真是‘雪沫乳花浮午盏’!看着就是享受!”

妙玉唇角似乎微微牵动了一下,没接话,只将第一泡茶汤倾在茶盘里,重新注水,这才斟出数盏,分与众人。

“此茶名‘玉露’,生于云雾之巅,经霜更显清冽。”她淡淡道,“请。”

众人举盏。贾珝尝了一口,茶汤澄碧,入口微苦,旋即化作甘醇,确是好茶。只是这茶里,总觉掺着一股说不出的、刻意为之的“清高”。

宝玉已和妙玉聊了起来。从茶说到诗,从诗说到禅,又从禅说到“风骨”、“气节”。宝玉本就是杂学旁收的,此刻更是搜肠刮肚,恨不得把肚子里那点墨水全倒出来。

“……所以说,这品茶如品人。”宝玉说得兴起,“有些人就像这‘玉露’,看着清淡,实则内蕴悠长,非俗物能比。而有些茶,看着热闹,喝下去却是一股子烟火俗气,不堪入口。”

他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妙玉,满是倾慕。妙玉垂眸听着,唇角有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黛玉捧着茶盏,一直沉默。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宝玉那番话,她听在耳里,心里却像被细针刺了一下,她知道,宝玉这话虽是无心,但落在妙玉耳中,怕是要生出别的意味。

果然,妙玉抬眼,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黛玉,缓缓道:“宝二爷说得是。这世间,多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辈。看似清雅脱俗,实则……”她顿了顿,没说完,只轻轻摇头。

黛玉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盏中茶汤荡起细微的涟漪。她没抬头,但贾珝看见,她眼眶微微红了,下唇咬得发白。

贾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放下茶盏,盏底碰在石桌上,发出“嗒”一声轻响。

屋里静了一瞬。

宝玉还在兴头上,没察觉异样,又道:“妙师说的是!”

“翩然一只云中鹤,飞去飞来宰相衙。”

贾珝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打断了宝玉的话。

众人都是一愣,转头看他。湘云眨眨眼:“三哥哥,怎得突然念诗了?”

宝钗却听出了诗中深意,轻轻拉了拉湘云的袖子,示意她别多言。

妙玉执壶的手停在半空。她缓缓抬眼,看向贾珝。那双清冷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不是怒,是一种被冒犯的、冰冷的审视。

“三公子何意?”她问,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层寒意。

贾珝迎着她的目光,淡淡道:“刚听居士谈吐,有感而发。”

这已经不是暗讽,几乎是摆明了。

宝玉这才回过味来,脸色一变:“三弟!怎可对居士如此无礼!”

贾珝看了宝玉一眼,心中暗叹。这个大饼脸,别人暗讽林妹妹,你听不出来;我替你林妹妹出头,你倒怪起我来了。

“二哥可听过‘叔孙通制礼’之典故?”贾珝问。

宝玉茫然。他平日最厌读史,哪里知道什么叔孙通。

贾珝心中摇头,只得解释道:“汉朝儒生叔孙通为汉高祖刘邦制定朝仪,招揽的弟子表面标榜儒家气节,实则阿谀逢迎。鲁地真儒斥其‘公所事者且十主,皆面谀以得亲贵’……”

“送客。”

妙玉突然打断,声音冷得像结了冰。她脸上泛起一层薄红,不知是羞是怒,但那双眼睛,却死死盯着贾珝。

贾珝站起身来。他比妙玉高许多,此刻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神情愈发冷漠:“居士,尽小者大,慎微者着。”

说罢,他不再看妙玉,转身对黛玉温声道:“林妹妹,我们走吧。”

黛玉抬起头,眼中水光氤氲。她看看贾珝,又看看脸色铁青的妙玉,终究没说什么,默默起身。

宝钗和湘云对视一眼,也起身跟上。探春、惜春虽不明所以,但见这情形,也只得随众人离开。

屋里只剩下宝玉和妙玉。

宝玉急得跺脚:“妙师,您千万别怪罪!我三弟他……他向来性子直,不识风流,言语多有冒犯……”

妙玉已恢复了平静。她垂眸收拾茶具,动作依旧从容,只是指尖微微发白。

“二爷,”她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今日我有些乏了。改日再叙罢。”

这是送客了。宝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见妙玉已背过身去,对着那池清水,再不言语。

他叹息一声,只得悻悻退出。

庵门外,众人默默走着。竹林沙沙作响,更衬得四下寂静。

黛玉走在贾珝身侧,忽然轻声道:“三哥哥,其实……不必如此的。”

贾珝侧头看她。少女眼眶还红着,但脸上已恢复了平静。

“她说的也没错。”黛玉低声道,“我本就不是什么清高之人。会哭,会恼,会计较……比不得她,方外之人,不染尘埃。”

“林妹妹。”贾珝停下脚步,认真看着她,“这世上,没有谁真能不染尘埃。若有,那尘也在心里。”他顿了顿,“更何况,以方外之名行刻薄之实,那‘清高’,不过是矫饰罢了。”

黛玉抬眼看他。那双总是带着忧色的眸子里,此刻映着竹叶缝隙漏下的细碎天光,亮得惊人。

她忽然笑了,笑容很浅,却真切:“谢谢三哥哥。”

后面跟上来的宝钗听到这话,眼神微动,看向贾珝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深思。

湘云倒是没心没肺,挽着黛玉胳膊道:“就是!林姐姐才不要理她!下次咱们不来了,让她自己清高去!”

众人渐行渐远。栊翠庵的白墙灰瓦,渐渐隐没在森森竹影之后。

庵内,妙玉依旧站在池边。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清瘦,孤峭,像一株临水的寒梅。

许久,她弯腰,将方才贾珝用过的那只茶盏,轻轻放入池中。

“咚。”

一声轻响,涟漪荡开,碎了满池清影。

她直起身,望向众人离去的方向,眼中神色复杂难明。

那句“尽小者大,慎微者着”,像一根刺,扎在心里。

风吹过,竹声如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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