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公主小脸涨得通红,像一只被惹怒了的猫咪。
她紧紧攥着小拳头,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她身后,将门虎女秦筝更是直接,一把就将自己的袖子给撸了起来。
她露出两截白生生、却充满力量感的小胳膊。
“哪个不长眼的敢胡说八道?”
“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秦筝气势汹汹地说道,那模样活像下一秒就要冲上战场杀敌。
跟着她们一起来的,还有吏部尚书家的千金柳清清。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平日里和嘉宁公主、秦筝交情不错的京城贵女。
她们个个义愤填膺,显然是听到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言论。
柳清清虽然平日里总爱和沐渔别苗头,觉得她粗野没文化,不配得到九皇子的青睐。
但此刻她那张清高的脸上也是一片不忿之色。
“我虽不喜沐渔的粗鲁行径。”
“但她救江南万民于水火是事实。”
“她在嘉鱼郡喝退瘟神也是我亲眼所见。”
“那些人竟然将功绩说成祸端,颠倒黑白,简直无耻至极!”
她冷着脸说道,语气里带着对造谣者极度的鄙夷。
沐放、楚崇瑾等人都愣住了。
他们刚刚还在为这铺天盖地的舆论攻势而焦头烂额,满心怒火无处发泄。
他们没想到,还没等他们想出万全的对策,京城里这群身份最尊贵的小姐们,竟然已经自发地组成了“护渔团”,浩浩荡荡地前来声援了。
这阵仗,比他们想象的任何援军都来得及时,也来得更有力量。
“你们……”
沐放看着眼前这群叽叽喳喳、却眼神坚定的小丫头,心中那股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暴怒,竟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暖流冲淡了不少。
“沐将军,这件事你别管!”
嘉宁公主昂首挺胸地走到院子中央,很有气势地一挥小手。
“他们玩阴的,我们就跟他们光明正大地对着干!”
“这件事,包在我们身上!”
“对!沐将军你们是国之栋梁,不方便跟市井小人计较。”
秦筝接口道,摩拳擦掌。
“但我们不一样,论吵架,我们京城贵女圈可从来没输过!”
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仿佛前方不是茶馆酒肆,而是能让她大展拳脚的战场。
言子澈站在一旁,看着这戏剧性的架势,默默地从袖中掏出了他的宝贝小本本。
他用炭笔在上面飞快地写下一行字。
“记,秋月初七,京城第一女子天团——护渔少女队,于安国郡主府正式成立。”
他又在下面添了几笔。
“c位核心:嘉宁公主,身份尊贵,王牌输出。”
“武力担当:秦筝,物理威慑,专治不服。”
“傲娇辅助:柳清清,文化人,专攻读书人软肋。”
还没等院子里的男人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这群小姑娘已经围在一起,风风火火地制定好了作战计划。
“我去人最多的地方,茶馆和酒楼,我倒要看看,谁敢当着我这个公主的面胡说八告!”嘉宁公主率先定下自己的目标。
“我去那些贵妇们爱去的胭脂铺和绸缎庄,”秦筝哼了一声,“那群长舌妇最爱攀比和八卦,我去让她们知道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粗鄙,”柳清清蹙了蹙眉,“对付文人墨客,需要用他们的方式。我去兰亭诗社,那里聚集了京城最多的才子,我要让他们知道真相,用他们的笔,堵住悠悠众口。”
她们分工明确,目标精准,行动力惊人。
第二天一大早,京城各大茶楼、酒肆、胭脂铺,甚至是人声鼎沸的菜市场,都出现了一道道靓丽而特殊的风景线。
嘉宁公主带着她的小姐妹们,分成了好几路,各自带着侍女和护卫,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反黑辟谣宣传战”。
城东最大的“悦来茶馆”里,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
说书先生正口沫横飞,讲到“妖女耗国运”的高潮段落。
“话说那小郡主,本是东海一水怪,以妖术蛊惑人心,耗尽自身灵力化为人形,如今法力尽失,便要靠吸食我大楚的国运龙气来续命啊!”
“一派胡言!”
一声清脆又充满怒气的娇喝,如平地惊雷般打断了说书先生的表演。
茶馆里所有茶客都循声回头。
只见嘉宁公主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俏生生地站在门口,一张芙蓉小脸上满是寒霜。
“本公主亲眼所见,小渔儿在江南为救灾民,不眠不休,最后更是一指断流,从洪水中救下数万百姓!”
“本公主亲眼所见,她在嘉鱼郡找到救命水源,解百姓倒悬之渴!”
“她若是不祥,难道你们这些只会躲在安逸的京城里,靠嚼舌根度日的人,才是大楚的祥瑞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皇家威仪,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整个茶馆里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谁敢跟当朝最受宠的嘉宁公主当面叫板?
那说书先生更是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城西最高档的脂粉楼“百花楼”里,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妇正在二楼雅间里讨论新出的首饰和衣料。
不知不觉,话题就聊到了风头正劲的安国郡主身上。
“要我说啊,那小郡主就是个祸水,命硬得很,克父克母,现在还要来克国运……”
一个穿着宝蓝色褙子的妇人话还没说完,旁边就传来“啪”的一声巨响。
秦筝将一个沉重的白瓷茶杯重重地顿在花梨木桌上,震得满桌茶水都溅了出来。
那妇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这位夫人,”秦筝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眼神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我爹是安国公,家父与沐将军乃是过命的交情。”
“我从小就跟在沐将军麾下的将士们屁股后面操练。”
“沐将军忠肝义胆,为保家卫国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他夫人是为救他而死,乃是烈女,何来‘克父克母’之说?”
“我……我只是听别人说的……”那妇人看着秦筝的眼神,底气全无,支支吾吾地辩解。
“听说?你听谁说的?”秦筝向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半句污蔑沐将军和沐夫人的话,休怪我这根在军营里练出来的鞭子不长眼睛!”
安国公府的嫡女,京城有名的将门虎女,那可是真敢当街抽人的主儿。
雅间里的贵妇们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而柳清清,则选择了最高雅,也最诛心的方式。
她在京城最有名的文人聚集地“兰亭诗社”,以自己的名义举办了一场临时的文会。
当着满座自诩清高的才子佳人,她没有高声辩驳,只是当众挥毫,作诗一首。
“锦鲤本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福泽江南千里润,何惧谗言似秋风?”
诗句简单直白,却意境开阔,掷地有声。
她身边的闺秀立刻领会其意,高声唱和:“柳姐姐说得没错!那些造谣之人,不过是嫉妒郡主的盖世功劳,内心阴暗罢了!”
“就是!有时间在背后说三道四,不如学学安国郡主,为国为民做点实事!”
“以小郡主的功绩,封神亦不为过,竟有人忍心污蔑,真是斯文扫地!”
在场的才子们纷纷点头,为柳清清的气节和诗句喝彩。
京城的舆论风向,就是这么奇妙而现实。
前一天还在全城疯传“妖女祸国”的惊悚故事。
第二天,风向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成了“全城怒斥无耻造谣者,万众力挺护国小福星”。
那些原本只是随大流跟风的百姓,一看连公主、公府嫡女、尚书千金都亲自下场为沐渔站台,立刻就倒戈了。
“就是啊,小水神在江南做的事,那可是有《江南时讯》白纸黑字写着的,还能有假?”
“我家三舅的邻居就在嘉鱼郡当差,写信回来说,要不是小郡主,他们全家老小今年都得饿死!”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肯定是有人嫉妒小郡主受宠,故意泼脏水!”
三皇子府。
书房里,楚怀瑾听着手下心腹惊慌失措的汇报,气得脸色铁青。
他一把抓起桌案上一个自己最心爱的蟠龙玉如意,狠狠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玉如意碎成了几截。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头片子!”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眼神阴鸷得仿佛能滴出毒汁。
他千算万算,算到了沐放会暴怒,算到了楚崇瑾会反击。
但他怎么也没算到,这群平日里只知道风花雪月、争风吃醋的贵女们,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
她们的身份,她们的话语,她们在各自圈子里的影响力,比他花重金雇佣的那些水军和说书人,威力要大上百倍。
德妃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再也挂不住往日的温婉。
“怀瑾,我们小瞧了那个小丫头在京城的人缘。”
她沉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
“尤其是嘉宁,她背后站着的是皇上,她的一言一行,在百姓眼里就代表了皇上的态度。我们动不得她。”
这场他们精心策划,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舆论反击战,就这么输得一败涂地,甚至还起了反效果。
安国郡主府里,一片宁静。
沐渔终于睡饱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从爹爹的怀里坐起来。
她看到院子里叽叽喳喳聚在一起的嘉宁和秦筝等人,好奇地问:“爹爹,嘉宁姐姐她们在玩什么呀?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沐放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看着那群为了她四处奔走的女孩们,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暖意和感激。
“她们在玩一个叫‘保护我们家小渔儿’的游戏。”
他话音刚落,府门外传来内侍尖细的嗓音。
“圣旨到——”
一名宫里的总管太监捧着明黄的圣旨,快步走进院子。
皇帝下旨,北疆使团即将抵京,为彰显大楚国威,将在宫中设宴款待,并于三日后在城外皇家围场举行盛大演武。
圣旨的最后,特别点名,邀请安国郡主沐渔一同参加宫宴。
“北疆使团?”
楚崇瑾的眼神在听到这几个字时,微微一凝。
他立刻想起了在运河之上,遇到的那个身份可疑的北疆商人乌恩。
司空冥勾结北疆狼卫的阴谋还未彻底解决,在这个节骨眼上,北疆使团的突然来访,绝不会是简单的友好访问。
这背后,恐怕又是一场针对他们,也针对大楚的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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