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的喉咙被死死锁住，呼吸越来越难。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手脚开始发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滑走。
可就在快要断气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嗡”地一下。
无数画面闪出来。
练拳时被打倒爬起，摔了上千次的土路；夜里独自加练，打沙袋打出的血印子；一次又一次躲不开的攻击，一次次重新站稳再战。
那些动作，每一遍都记得。
不是谁教的，是他自己一拳一脚拼出来的。
现在这些记忆像水一样往身体里灌。
他猛地睁开眼。
右手五指用力抠进地面，借着最后一点力气把身子往侧面一滚。左肘同时往后顶，狠狠撞在对方肋下。
那人闷哼一声，手松开了。
林青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肺像是要炸开。但他没停，翻身就起，站直了。
屋里的敌人全看了过来。
赵刚还被按在墙边，脸上有血，短棍被夺走了。他还在挣扎，但动不了。
林青盯着那群人，心跳很快，但脑子很清。
他知道不能等。
脚下一动，直接冲向最近的一个黑衣人。那人举手格挡，林青抬腿扫他膝盖，对方后退半步，还没稳住，林青已经跟上，铁丝从袖口滑出，挑向他手腕护具接缝。
“咔”一声，护具松了。
那人反应不慢，立刻抽手后撤，但林青没给他机会，往前一步欺身近战，一掌拍在他胸口。
力道比刚才重了一倍不止。
那人踉跄两步撞到墙上，没站住。
另一边，两个压着赵刚的人察觉不对，抬头看过来。其中一个转身就要扑林青。
赵刚抓住空档，头猛地往后一甩，撞中身后那人鼻梁。那人吃痛松手，赵刚挣脱一条胳膊，反手去抢短棍。
林青这边已经和三人交上手。
他不再硬接，而是贴着边缘走位，专找他们换招的空隙出手。一个侧身躲过横扫，铁丝顺势勾住对方脚踝，用力一拉。
那人摔倒。
另一个从背后偷袭，手掌刚靠近林青后背，林青已经转身，双臂交叉架住，膝盖顶上去。
对方弯腰，林青顺势肘击脑门，直接把他砸趴下。
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上前。
林青脚步后退，目光扫过全场。他知道不能再拖。
他看向赵刚那边。
赵刚刚夺回短棍，正和一人缠斗。另一人已经转头朝林青扑来。
就是现在。
林青低吼一声，迎着两人冲过去。
第一个挥拳打来，他侧头避开，铁丝划过对方手臂，逼得他收手。第二个趁机抬腿踢他腰侧，林青扭身挡下，反手抓住他脚踝，用力一拽。
那人失去平衡。
林青立刻补上一记扫腿，把他放倒。
他没停，转身冲向赵刚那边。
赵刚正和对手僵持，短棍被卡住，动不了。林青赶到，一脚踹开那人肩膀。
那人退了几步，林青没追，站在赵刚身边。
两人背靠背站着。
屋里还有四个敌人。
道家打扮的男人站在门口，双手垂在身侧，手指微微弯曲，还是那个擒拿手起势。
他眼神冷，一步步走过来。
林青握紧铁丝，呼吸慢慢稳下来。
他知道这人不一样。
刚才打的是速度，现在要拼的是劲。
道家男子突然出手。
一掌直取胸口。
林青抬臂格挡，掌风撞上小臂，震得整条胳膊发麻。
他退半步，再出拳。
两人对攻三招，拳掌相碰，声音像木头砸在一起。
林青感觉胸口发闷，但他没退。
反而越打越顺。
之前的熟练度积累，现在全都变成了实打实的反应和力量。他能预判对方的动作，能在最后一刻做出应对。
又是一掌对上。
林青借力卸掉一部分冲击，顺势转身，铁丝从背后绕出，缠住对方手腕。
道家男子用力挣脱，但林青抓得很紧。
他往前踏一步，膝盖顶向对方腹部。
道家男子侧身躲开，反手一掌削向他脖颈。
林青低头闪过，两人贴得很近。
他忽然笑了。
“你比我快，但我不止练了这一晚。”
话音落，他猛地上步，肩撞对方胸口。
道家男子后退两步，站定，眼神变了。
他知道眼前的对手不一样了。
林青没给他调整的机会。
直接冲上来，拳掌连击，每一招都精准落在对方防守薄弱处。
道家男子开始招架。
林青抓住空档，一记低扫踢中他支撑腿，对方重心不稳，林青立刻跃起，肘击砸下。
“砰”一声，道家男子跪倒在地。
林青没停，转身扑向另外三人。
那三人刚围上去，林青已经杀到。
他先用铁丝挑开一人兵器，接着一掌拍在对方后颈，那人直接趴下。
第二个举刀砍来，林青侧身闪过，伸手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拧。
刀落地。
他顺势一记膝撞，顶在对方腹部。
第三人想跑，林青抬手掷出铁丝。
铁丝钩住他脚踝，那人扑倒在地。
林青走过去，一脚踩在他背上。
屋里安静了。
六个敌人都倒了。
有的趴着，有的蜷在地上，都没动静。
林青喘着气，走到中间，扶着桌子站稳。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滴在地板上。
赵刚走过来，脸上有伤，但还能动。
他看着林青，说：“你刚才……怎么做到的？”
林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一直都在练。每天练，每场战斗都当最后一次练。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一直没停。”
赵刚点头。
“所以你现在能打赢了。”
“不是现在。”林青说，“是今天之前，早就准备好了。”
他抬头环顾屋子。
窗户被封死了，门也关着。桌上的纸散了一地，墨迹未干。
北墙那幅画被人掀开过，后面是铁门，编号7-a。
他知道这里面还有东西。
但他现在不想急。
他走到道家男子旁边，蹲下，翻他身上。
没有证件，没有标记，什么都没有。
只有衣服是特制的，布料厚，缝线密，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他站起身，把铁丝收回袖口。
“这些人不是临时来的。他们早就在等我们。”
赵刚点头：“不只是埋伏，是设局。”
“他们知道我们会来。”
“那就说明，有人漏了消息。”
林青没说话。
他走到西厢房角落，发现地板有一块被掀起来过。下面是个空腔，不大，但足够藏人。
他伸手摸了摸，里面还有余温。
“刚走不久。”
赵刚皱眉：“你是说，里面还有人？”
林青点头。
“我们打的，只是看门的。”
他站起身，看向铁门方向。
“真正的目标，还在里面。”
赵刚活动了下手腕：“接下来怎么办？”
林青深吸一口气，走到桌边，拿起一张未烧尽的纸。
上面写着几个字：代号变更。
后面是一串数字。
他认得这种格式。
是内部联络码。
说明这地方不是孤立据点，而是某个系统的一部分。
他把纸折好，放进怀里。
“先搜一遍这层。”
“如果真有通道，肯定不止一个入口。”
赵刚应了一声，拿起短棍，走向东侧房间。
林青留在主屋，开始检查墙壁。
他用手敲了敲北墙，声音发闷。
又走到南墙，同样敲击。
声音不一样。
他停下，盯着墙面看了一会儿。
然后抬起手，用力推了一下。
一块墙板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