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元年的十月二十四 大庾岭
陈霸先部 军主 侯瑱,此刻正领着手下的数百甲士正在一点点的摸上梅关,
大庾岭上,自从选出盟主以后,大家各自选了要防守的地方,已经等了陈霸先有几天了,但是始终没有见到对方的影子。
李天外领着自己两千多人守在北峰上,他也有些纳闷,这位那是跟陈霸先交过手的,陈霸先打仗从来不墨迹,向来讲究的是闪电式的攻击,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这大庾岭,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另一边的蔡路养正在沉声传令让自己手下的,士兵一点点的撤离大庾岭。
此时他身旁立着位十七八岁的青年,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一身甲胄裹着挺拔身躯面容魁梧英挺,倒是有几分少年将军的气质,正是他的妻侄萧摩诃。
萧摩诃望着在秘密撤离的士兵,满是疑惑的问道:“叔父,咱们不守大庾岭了?”
蔡路养望着身旁的萧摩诃,眉宇间凝着几分无奈,满心无语。
这侄子勇悍过人,此前与陈霸先麾下大将杜僧明交锋,险些将对方斩杀,武力在军中当属顶尖。
可心性太过单纯,全然不通局势权衡,终究只适合做个冲锋陷阵的武将,算不得能谋事的将才,顶多是个能拼杀的打手罢了。
他沉叹一声,沉声道:“傻侄子,这大庾岭,根本守不住。陈霸先何等人物?当年我纠集两万部众,尚且被他打得溃不成军,到如今只剩这两千余人,岭上这群乌合之众,又怎能挡得住他的兵锋?”
萧摩诃眸中恍然,似是懂了说道:“叔父是说,咱们这就退走,留他们在此拖延陈军步伐?”
蔡路养点点头:“正是此意。只要这群人能缠住陈霸先片刻,咱们便可借水路脱身,逃离岭南。一旦出了岭南地界,陈霸先便再难奈何我们。”
萧摩柯“好主意啊!”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梅关方向火光四起,喊杀声冲破夜色翻涌而来。
蔡路养心头一紧,满眼警惕,他急对萧摩诃道:“快带弟兄们往山下撤,这条道崎岖隐蔽,断不会被察觉,前方定是出事了!”
萧摩诃闻言不敢耽搁,当即领着手下士兵转向另一侧密径仓促退去。
北山之上,李天外遥遥望见梅关处隐动的火光,面色一变,沉喝出声:“不好,敌军攻山了!随我前去支援!”言罢率先提刃往梅关赶去。
此刻梅关已陷入混战,局势却透着诡异,原本驻守此处的五溪蛮族人,竟与侯瑱麾下将士并肩而立,合力绞杀着前来支援的盗匪流寇。
钟大山最先瞧见火光,领人疾奔而至,见此乱象顿时怔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侯瑱领着摸上了的,军中将士瞥见来者,厉声喝令:“又来一批送死的,随我杀上去!”
话音未落,身为众寇盟主的蓝寨主,已带着麾下五溪蛮士兵直奔钟大山而来。
钟大山惊惶失措,一边慌忙收拢人手仓促抵挡,一边踉跄着往远处奔逃,身后厮杀声愈发迫近,乱作一团。
没错他们推举的蓝盟主,自他领人上山之时,便已暗中投效陈霸先。
陈霸先让他此番混入盗匪流寇之中,本意便是假意依附、因为这里盗匪流寇,打不过就钻入山中,等他们离开,这些再出来四处劫掠。
这让陈霸先很是头疼,所以他让蓝寨主,来到大庾岭然后提出要与对方死战,目的就是不要这些人有机会逃跑。
此刻侯瑱与蓝寨主麾下将士尽是身披全副甲胄、久经战阵的精锐,反观钟大山及一众小首领麾下的匪寇,本就是临时拼凑的散兵游勇,平日里只懂打家劫舍,从未经受过正经战阵历练,哪里见过这般严整凶悍的阵仗。
两方战力悬殊至极,侯瑱的士兵甲胄齐整、而这些匪寇大多衣甲残缺不全,不过是凭一腔蛮勇行事,陈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另一边的,蔡路养已率麾下残部逼近山脚,眼看便能顺利脱身,周遭夜色里却骤然冷箭齐发,密如骤雨的箭矢自两侧隐密山林间疾射而出,麾下数名士兵猝不及防,应声倒地殒命。
蔡路养反应极快,身形猛地顿住,厉声喝令麾下士兵就地结阵格挡。
他手下虽多是历经厮杀的残兵,却仍存几分悍勇战力,且将士们的甲胄还算完备,闻声当即举盾持械,稳稳架住后续射来的箭矢。
余下士兵皆手持兵刃,紧绷着神经警惕扫视四周山林,目光锐利地探查着伏兵藏匿的踪迹,周身满是戒备之意。
就在蔡路养,警惕的看着周围的时候,一发箭矢从密林中飞出,直接射到了蔡路养的箭头。
对方直接倒地,萧摩柯赶忙上前去扶自己叔父,这时林子中,只见一名方脸的汉子提枪而出。
对着萧摩柯说道“小子,上次那仗,是我输了,今天咱们再打一场!”此人正是早就在这里埋伏许久的杜僧名!
萧摩柯此时也拿起长枪对着身后的蔡路养说道“叔父,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蔡路养肩头插着箭矢说道“侄儿小心!”
只见萧摩柯,领旨十几名亲卫,就向着杜僧明冲了过去。
两人甫一交手,战斗异常激烈,这两位论单打独斗的武力值,在眼下这个地界,都算得上排的上号的。
此时的蔡路养,还在领着手下的士兵向着山下逃去,眼见身后的梁军一点点的被拖住,追赶自己梁军越来越少。
蔡路养刚要松一口气时,又是这一阵火光在周围亮起,周围的士兵赶忙围在蔡路养的周围。
“哈哈哈哈!姓蔡的!你让老子找得好苦啊!”
蔡路养还没搞清楚,是谁只见一个黑影窜出,一杆长枪贯最外围的身披铠甲的士兵。
但是还没完,那枪头穿透了那名士兵身体没停,直接插到了蔡路养的胸口,可见对方力气之大,发力之准。
随着周围的光线越来越亮,蔡路养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孔,忽闪不定的火把,将陈霸先那张刚毅肃杀的脸照的忽明忽暗。
在蔡路养的眼中,颇像是索命的恶鬼。
此刻的蔡路养,已经重伤,胸口的血顺着枪头一点点的流出。
他刚想说什么,就见到眼前闪过一道寒光,他的脑袋被陈霸先给砍了下来。
这一套动作,仅仅是在几息之间完成的,那些叛军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蔡路养就被砍下了头。
眼见是陈霸先亲至谁还敢,反抗一下,叛军直接束手就擒了。
“都给我绑了!”随之陈霸先一声令下,梁军开始收缴降卒。
另一边的钟大山慌不择路的撞到了李天外。
李天外撞见狼狈,败退的钟大山,急声追问:“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钟大山抹了把脸上混着血污的泥渍,喘着粗气急声道:“还能有什么情况!那蓝寨主根本就是陈霸先派来的奸细,如今早已跟梅关的梁军合兵一处,再不跑,咱们全都得被困死在这儿!”
听闻梅关已然落入梁军之手,李天外脸色骤变,心头一沉梅关失守,这大庾岭还守个屁啊!他不及多言,转身便要仓皇逃窜。
可此刻已然迟了,陈霸先亲率大批梁军自后山蜂拥而出,喊杀声四下蔓延,大庾岭各处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陈霸身穿甲胄骑在马上,目光扫过一众溃散的流寇叛匪,声如洪钟朗声道:“投降者一律免死,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